我心头一颤,寻思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这许月萍说话总是转折太快,谁知道接下来又会闹出什么动静?
正琢磨呢,就看见她绕到顾文山的本后,一劲儿的冲我使眼色,我起先没明白她的意思,后来才理解,她是让我别说话,由她来解释。
顾文山还等着我接着往下说,可怜巴巴的样子,现在倒也挺让人同情,然而我已经受了许月萍的指使,知道她一定有计划,便只能闭嘴抽烟。
是这样的,许月萍在一旁说道,暂时没什么危险,但后几天也不好说,你浸染污秽太久,一直被鬼缠着,阳魂不稳,不能担保之后还会有什么差池。
顾文山自然又是吓得浑身哆嗦,忙问我许月萍该怎么办。
许月萍说,事情总有个来龙去脉,必须把它搞透,怎么弄,我们还是得回到事情的最初,当时你在出租房里的那个女孩,势必还是要把她找出来。
顾文山面露难色,一个劲儿的还是说那些人哪有固定的联系方式,现在上哪找去。
我看着他的神色像是在隐瞒什么,总觉得另有隐情,显然许月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沉下脸来,把事情说的格外严重,再不解决性命堪忧。
顾文山浑身哆嗦,考虑再三,提了一句,我再试试,但是——
他欲言又止,我立刻听出了端倪,果然还有其它猫腻?
顾文山大概是觉得隐瞒不下去了,说道,听说——听说,他们的“鸡头”有点背景,是教育局里的人。
我吓了一跳,我倒是看到过新闻报道,有类似耸人听闻的东西,中学校长或者教育局里的人,衣冠禽兽,专门引诱问题少女,行苟且之事,没想到就发生在眼前?
我自然是恨的咬牙切齿,得亏许月萍咬住不放,否则还真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一出。
顾文山见我们的脸色不对,立刻解释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上了贼船,其实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许月萍也不听他的解释,就说你自己看着办,什么时候能够联系上,立刻告诉我们。
说着话,许月萍便一摔桌子,扬长而去。我赶忙跟了出去,追上她的脚步,接下来该怎么办,举报?
大概是女性同情女性的原因,许月萍的愤恨显然比我要大的多,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顾文山没什么大碍了。
我知道这不是她要表达的重点,果不其然,许月萍补充道,吓唬吓唬他,一方面让他长长记性,记住这次教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救那个姑娘。
我点头称是,问她有什么计划。
许月萍说,不担保那姑娘也被鬼盯上了,咱们总要去探探究竟。
我表示同意,救那姑娘是其一,其二如果能够揪出个容留苟且之事的团伙,也算是一大善事。
没想到的事,这一扯,就扯出了我前面所说的那件大事儿。
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是很矛盾的,我们这儿是小地方,官僚风气严重,而且官官相护,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会遭遇什么样的苦难,实在是心里没底。
这个困惑我也没和许月萍商量,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么浑浑噩噩了好几天,顾文山却一直说联系不上那个人,那个鸡头这几天似乎不在本地,其它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线索,我们只能耐心的等待。
不过这两段,我总感觉心脏有点发虚,总预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多少有点提心吊胆。
周四又轮到我值班了,整个楼面只剩下我一个人,另一个当班的护士,抽空出去买夜宵了,当晚特别空闲,我没事无聊,便开了个电脑看视频,突然间我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我,抬头四处望,却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自从进入生门,和鬼打上这档子的交道,总是疑神疑鬼。
我喝了口茶,继续看电脑,可仍然觉得不对,我似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我怀疑是幻觉,侧着耳朵听,它们确实存在着,我擦,我想起来许月萍所说的灵魂出窍,难道立马在我身上印证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我紧张起来,这时候许月萍也不在,千万不要是我招来了什么东西。
嗖的又是一下,那个人影从左边闪到右边,这下我看清楚了,不就是上次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嘛。
“你找谁?”
她靠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怯生生地对我说道,“哥,哥哥,我疼,你能帮我看看嘛!”
我的第一反应,这是个问题少女,还是原来的推测,一定是被欺负了之后,男人不负责任的跑了,所以偷摸一个人来。
“啊,现在是半夜,不是紧急的事情,你明天早上再来吧。”话音未落,我立马觉得不对,如果说之前没有经验,可现在毕竟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了,基本的思维已经形成,现在是深夜一点半,哪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不着家,那么晚独自跑到医院来。
“你,你到底是谁!”
女号依旧怯生生的说道,“哥哥,我疼。”
我站起来来,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料她却后退了一步。
“你——”
那女孩继续退着,然后往门旁一侧,离开的我视线。
我知道这种氛围很古怪,怎么说都不应该跟上去,可是性格使然,我就是忍不住,加快速度就跟了出去。
到门口才发现,女孩站在走廊的顶头。
这种老式医院的灯光昏暗,墙壁斑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死亡的气息,那女孩站在远处,还穿着红色的裙子,双手低垂,说多瘆人就多瘆人。
我不动她也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会儿,我有点明白了,她这是在等我?
“喂——”我喊了一声,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留给我的只有回声。
我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女孩也动了一下,我又走了一步,她身子往后缩了缩。
我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她确实是在等我。
我加快了速度,走到一半的时候,女孩才转向,消失在了走廊。
我连忙跟过去,发现她正站在医院大楼的门口等着我,就这样,她就像一个诱饵一步一步带着我前进。
我们出了医院,来到大街上,此时深夜,街上也没有行人,我们相隔大概三四十米,我快她也快,我慢她也慢,似乎刻意的和我保持着这段距离。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五六个路口,我都有点气喘了,可那个女孩却像飘一样,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疲惫。
事到如今,我倔脾气反倒上来了,她既然来找我那么多次,必定有目的,我总得搞清她究竟想要带我去向何方吧。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她拐过路口,却停了下来,然后钻进了一个铁门,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连忙跟上,到了门口才发现,竟然是县五中。
五中是个职高,我上中学那会在三中,离这儿不远,所以并不陌生。
还是先前的疑问,大半夜的,这个职高的大门竟然没上锁,而是虚掩着的?
我看看一旁的门卫室,窗户关着,一片漆黑,在看看铁门里面的校园。五中不大,门后就是个操场,操场那边是栋五层楼高的旧教学楼,校园里自然没有开灯,教学楼在惨白的月光下,只分辨得出一个轮廓,黑压压的伫立在那,而此时那个女孩已经没有了踪影。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我左右瞧瞧,依旧没有人路过,然后变着角度,想要找寻那个女孩究竟在哪个角落,然而一无所获。
我纠结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推开铁门,铁门吱呀一声,我进入了校园。 生门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