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喜悦自是难以言表,有种逃脱牢笼的兴奋感,我双手自由了,连忙低头去解脚上的绳索。
捆绑手脚的绳索材质是一样的,徒手依旧很难解开,好在匕首并没有什么损害,似乎它就是专门来对付这些玩意的。
我把匕首摆正位置,又开始来回切割脚上的绳子,依葫芦画瓢,很快我便解决掉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擦,前面不来,现在来了,我有点不知所措,朝着天花板上看,就在我切割绳索的同时,季主任正在把那个小孔挖大,只挖到了一半,他也听到了动静,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把那个孔洞又堵了起来。
我胡乱将绳索缠绕在自己的手脚上,佯装很累,然后靠在钢管上。
门又开了,但是来者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
我眯着眼装睡。
看样子好像还是那个护士。
我轻轻地动了一下身体,还假装打呼打了几声,生怕她以为我晕厥过去,走近过来反而会被拆穿。
我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
但貌似护士站在门口一直在观望。
虽说季主任的到来,好歹是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我心中还是紧张的很,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她也没有靠近,我也不知道她再次回来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我心跳的紧,浑身肌肉紧绷着,万一她要是走过来,只能博一下,在最短的时间把她制伏住了。
半分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她竟然还是纹丝不动,搞不清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门合上,脚步声又渐行渐远了。
我睁开眼,确认人已经走了,才仰起脖子,轻声地喊着季主任,“喂,喂,还在吗?”
天花板上的孔洞开了。
季主任没有和我交流,而是加快了速度,一根烟的功夫,上面就被挖出了一个可供人进出的天窗。
“顺着绳子爬上来。”季主任把绳子又放了下来,落到了我的面前。
我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长时间的坐卧,让我手脚发麻,总感觉要抽筋的样子。我朝手心里啐了口唾沫,然后搓搓手,紧紧地抓住绳子,还是往上爬。
这种爬行,是非常消耗体力,和考验一个人的身体素质的。
我以前一直有坚持锻炼,但是这段时间吃睡不好,总感觉身子很虚,刚刚爬了一米,就有点吃不消了。
“喂,你帮帮忙,往上拉,我这边手上使不出劲来。”
季主任没有回答我,但是绳子却在动,一点点的把我拉上了天窗。
“把手给我!”他说道。
我奋力伸出右手,勾了两次,终于勾到了季主任,这回手上吃到劲儿了。
季主任一用力,我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顺着天花板上的孔洞一下子就被拉了上去。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累得够呛。
这时我才发现,许月萍和葛桂三他们也都在,我想的没错,他们全都来救我了。
我连客套的力气也没有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才开口问道吗“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
许月萍指了指身边的葛桂三,“这回你要感谢他了。”
“嗯?”我转过头去。
“幸亏葛桂三多少还知道点焚仙门的套路,带着我们一路找了过来,试了两间屋子,终于找到你了。”许月萍说道。
试了两间屋子?
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季主任不说话,刚刚把我拉上来也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毕竟也是那么大的年纪的人了,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体力活。
我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见他无甚大碍,才环视四周。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果然是在个房间里。
周围的墙是土制的,中间是桌子,边上是床,一扇门和一扇窗户,怎么看都觉得熟悉的不得了。
我走了两步,换了个角度,这回看得更清楚的,搞了半天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渔村啊。
窗户外正好对着那片湖,湖面上的渔船停泊在岸边,和我们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我挠挠头,看着刚刚季主任把我拉上来的那个小孔洞,我之前一直在地下?!
难怪那么黑。
我细细回忆,刚刚护士在门外的脚步声,似乎走了有一段距离,我好像明白了。这渔村看似简陋,其实地底下有个庞大的工事?
我们在地面看不到人烟,其实那些人都在地下藏着呢。
我走了两步,想起来一件事儿,“叶涛呢。”我问,“他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我。
我有不祥的预感,“怎么了,他怎么了。”
许月萍安慰我,“你也别太担心,医院着火的时候,我们只是把他跟丢了,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偷出去,肯定不是为了杀他。”
安慰的话可以说的很好听,但问题是焚仙门里的人是要拿叶涛的阳寿,没准比死还要残忍。
许月萍像是看出了我的担忧,“起码暂时问题不大。”她顿了顿,“你呢,我们转头汇合之后找不到你的人,估摸着你就是也着了人家的道,幸亏葛桂三将我们一路带了过来。”
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别提了,”说着话,我便将护士如何骗我们,其实一直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探子,最后一不留神被她注射的迷药,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顺带还提了下她也是被胁迫的事情。
我不是为她开脱,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就说清楚,好分析分析,琢磨出应对的措施。
说完之后,大家都不响,可能是在消化我的话。
“打火机有没有?”我问道,趁着他们还在思考的时候,我要赶紧抽根烟,这点时间已经把我憋坏了。
季主任有火机,连烟带火一块给了我,我抽出一根,点上,嘬了一口,顿觉放松了许多。
等我一支烟抽烟,他们也思考的差不多了。
我问道,“接下去要怎么做?”
季主任顿了顿,然后说道,“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这大概就是季主任和我们的区别。
按照我和许月萍的做事风格,哪怕放把火,也要将焚仙门的这帮孙子烧出来,新账老账一起算,但是季主任的行事却沉稳的多,总把安全放在首位。
两种做法有利有弊,既然他先提了,我们也表示赞同,不要因为观点不同,先起内讧,终归要一致对外。
“你身体还行吗?”许月萍问我,“自己能不能走。”
我活动了四肢,问题不大,点点头。
我看看季主任,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已经恢复过来了,于是我们便出了门。
到了门口,葛桂三先看看两边,村子里还是不见人烟,也不知道通往地下的主入口到底在何处。我刚要迈出脚步,季主任突然停了下来。
“别动,”他压着嗓子说道。
“怎么了?”我连忙问。
“对面有人正在看着我们。”季主任说明道。
“我擦,”我轻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所谓的对面是在哪儿,顺着季主任的视线望出去,才发现他指的是湖边的一艘船。
那艘船离我们七八十米的距离,我眯着眼仔细搜索,果不其然,床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显然对方也发现我们正在看他了。
“不好,咱们赶紧走!”季主任说道。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机关重重,对方一共有多少人我都不知道,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和砧板上的肉有什么区别?
我们加快脚步,朝着村口走去。
凭着原有的印象,我记得村口是在西边,绕过一棵大树,就能到村外的干道上了。
村子就这么点大,理由两三步就到了。
可走着走着,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前面的五分钟里,我们起码走了有三四百米,可以绕村子一个圈了,可绕来绕去,我们竟然没有绕出去。
事情就是有那么蹊跷。
说也诡异了,房子就这么几间,散落在各个角落,排列也没有规律,可是我怎么觉得我们一直是在绕圈子。
“咋回事!”
领头的季主任终于停了下来,他也意识到问题不对了。
他没有回答我,眉头紧紧的锁着。左右看看,然后面朝东,我们跟着他朝东,面朝北我们也跟着他朝北。
“你们发现了没?”他问道。
我点点头。
无论我们朝向哪个方向,面前终归有一间土房。
房子的样子一模一样的,但只有我们绕过去,同样的景象又出现在了眼前。
鬼打墙?
季主任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你们谁还记得这村子里一共有几间房。”
我还真没有数过,感情上一回让我们自由进出,全是人家手下留情,否则那次就已经被困在村子里了。
我还想这个小渔村怎么那么偏僻,没想到就为数不多的几间土房,里面却是大有玄机。这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生门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