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萍也不理我,照样还是卖着关子,她转过身,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个蚕豆形的玩意儿,巴掌大小,外面包了一层红色的薄膜,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貌似挺珍贵。许月萍显然是有备而来啊,既然如此,何不早说,弄得我还提心吊胆。
我上前一步想帮她一把,不料却被她摆手拒绝,别动,这玩意儿可珍贵,比豆腐还柔软,一不小心碰坏了可不好。
我心说究竟是个啥,且她刚刚神秘兮兮的样子,早就把我的好奇心勾引了出来。我看着外面的这层薄膜是防水的,但仍有水渍渗在表面,心说怎么还湿漉漉的,她所谓的口味稍微有点重,到底有多重?
正想着,许月萍自己解开了谜题,她掀开外面薄膜,顿时里面的东西赫然眼前,我差点没吐出来。这里面分明是一个婴儿,确切的说是胎儿,不足月的从女人肚子里剖出来的胎儿。
许月萍说道,你应该不陌生吧。
先不去讲我学得就是这个,第一个反应到我脑海中的,便是钻进李娜肚子里的那儿婴灵,只不过当时那个不是实体的存在,而这个却是活生生的实物啊!
这也能当作驱鬼的法器?
我皱皱眉头,听说过泰国会养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那都是歪门邪道,有悖人伦,将婴儿的尸体制成干尸,这个又是什么名堂?
许月萍应该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安慰我道,别乱想,这是死胎。
死胎?死胎还淌着血呢!
如此大小的胎儿差不多已经三个月了,耳朵、手眼鼻,各种器官,都已经成型了啊。这生门不会也是下三滥的门派吧。
许月萍说道,讲了死胎,就是死胎,生取活魂的事儿,我们从来不干。中国的法律,认为孩子的出生,才算生命,可我们生门要严格的多,从卵受精的那一刻起,便不可妄自杀生,更不是你想象的把活生生的胎儿从女人的肚子剖出来。
看来许月萍确实能看到心里面去,我问道,那是什么呢?
许月萍说道,是妇女经历九九八十一天,最终夭折的死胎,多一天少一天都不可。
这,这玩意你哪里来的,我依旧不解,且又被绕回去了,她说是死胎,可哪有那么准,知道今天我们要救顾文山,然后有个妇女恰巧在这个时间点胎死腹中了,等着她去取?
面对我的质疑,许月萍不屑一顾,“切”了一声,然后说道,它比你年纪要大!
谁?
许月萍指了指手里那具完整的东西。
我说你逗谁呢,这玩意是二十年前的?哪能那么新鲜。
许月萍却说道,别说二十年,上百年的死胎如此新鲜的照样能有,这都是因为生门有一种特殊的中药汤剂,死胎取出后,便被浸泡在其中,然后又补充道,当然了也没那么神奇,这死胎其实已经萎缩干涸了,只不过我们的中药汤剂也是红色的,浸泡温润了之后,所以才会看上去那么新鲜。
听她说完,我又看了一眼,原来如此。我稍稍踏实了一点。其实要取出一个完整的死胎,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容易,哪怕是在医疗不那么发达的古代,医术高超的医生,也能用华佗刀剖腹产,自然也能取出死胎,解释一通后,倒也不是那么神奇。
我等着她接着说这玩意儿,究竟怎么用。不料许月萍却没有继续,而是看了看门外说道,顾文山快要回来,等他回来之后,你做一件事情,去给他把把脉。
把脉?我再次糊涂了,什么意思。
许月萍摇摇头,只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点了一根烟,看着许月萍不停的在包里翻着,也没拿出东西,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便不再理她。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到前堂的动静,果然是顾文山,他拎着两袋子冰块,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刚到里屋,便忙着给我散烟,他现在一定把我们当救命稻草,以为这两袋冰能救他,所以一个劲儿的讨好我们。
许月萍摆摆手,指着边上的桌子,让他把冰块先放到一边。顾文山还有点不开心,不停的絮叨,这可是他跑了七八条街,好不容易在个大超市里才找到的。
许月萍不耐烦地说,上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看来对付混蛋,就是要用混蛋的法子。
被训了之后顾文山,虽然满肚子委屈,但也不好反抗什么,只能乖乖的按照许月萍的意思坐到了桌子前。
许月萍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上去,我也只好照做。顾文山不解,问我要干什么,我说血流了那么多,身体虚,阳气不稳,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到底虚成啥程度了。
没有那个人会拒绝医这样的建议,他很配合的伸出了左手。他的刀口全在这只手,手上还缠着纱布,我顺着手腕找他的脉门,找了半天,以为自己出错了,再仔细一看,顿时不好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明白了许月萍的意图,即使我的医术再差劲,但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的,尽管我不懂脉象,然而脉搏总不会摸错,可是我按了半天,竟然什么颤动都没有摸到。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顾文山,他还一无所知,没有脉搏,就意味着他的心脏,压根就没有跳动,没跳动岂不是说我眼前坐着的分明是个死人?
我的身体僵持着,很不自然,悄悄侧头看许月萍的眼色,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受到了一个细微的跳动,我擦,一下。
啊?!顾文山恍然无知。
这么久了,只有一下那么微弱的脉搏,这证明我不是摸错地方了,而是他的心脏之前,真的停止跳动。
我不知所措,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文山,好在许月萍却是点点头,似乎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也不明白究竟又在弄哪门子的诡计,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卷丝带,红色,宽一公分许,她让我把丝带的一端系在顾文山的脉搏上,自己却抱着先前藏起来的死胎,往房间的角落里走。
看到这个架势,顾文山自然是吓得不轻,忙问我们在干什么。
许月萍还是没给他好脸色,在救你命。
这句话又把顾文山给噎回去了。
许月萍到了角落,然后蹲了下来,吹吹地上的尘土,又掏出来一块杏黄色的丝绸布,铺在地上,将那具死胎放在布的中央,随即把丝带的另一端,轻轻地系在死胎的腰部。
别说顾文山,我也看不懂她到底在做什么。等做完这些,她又站起站起身,望望四周,找到了目标,走上前,啪的一声把灯给熄灭了。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顾文山啊了一声,我赶忙训斥他别吵,嚓的又是一下,许月萍点亮了一根甜蜡,放在那具死胎的边上。
她招招手,让我过去,我离开顾文山走到了她的身边。我已经摸索出一点门道,甜蜡的主要作用,便是逼着脏东西现型,而这次我们又将看到什么呢。
许月萍让我蹲到她的身边,然后拉着我猫着身子推到墙角跟。我警惕起来,不停的看着甜蜡的火焰,还有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就近在咫尺,给我突然袭击。
明暗交错中,氛围诡异,过了一会儿,竟然没动静。我问许月萍怎么回事。
许月萍“嘘”了一声,再等等。
等什么?此话刚出口,我就知道是白问,然而没想到的是,许月萍却说道我们不是在等盯上顾文山的那只鬼,而是其它的东西。 生门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