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屋里面转了一圈,地方就这么点大,自然依旧是没有发现老道的踪影,在角落里却发现了一个暗道的门,原先被地板挡住了,所以我们并没有看见。
老道便是从这个暗道里逃出去的,难怪我们守在门口,不见他出来,最后也能不翼而飞。
许月萍说了不好,便钻进了地道。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唯一的知情者就是他,我们还没搞明白这些大肚子尸体到底是什么回事呢,现在人溜了,该如何是好。
我们赶紧紧随其后,一路探了下去。
到了里面,才发现这个暗道极窄,而且弯弯曲曲的,别说站着直行,弯腰也无法通过,到了最后,只能爬着朝前走去。
好在这条暗道并不是很长,大概也就几十米的长度,最后在树林的一块大石头旁,钻了出来。
出口处还能看到那间木屋。
老道由此成功的绕开了我们,现在哪里还能找到他的踪影,密密的林子里,看不到任何线索。
现在已偏离了林间小道,我们也不敢往深处再走,虽说这里不比深山老林,但要是迷路了,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们只能回到小木屋的边上,然后从原路返回山顶。
我们上了叶涛的车,他的那辆奇瑞这这两天可派上了大用场,没有车的话,有些事儿还真做不成。
就是辛苦他了,我们可以坐在车里休息,叶涛还得一路颠簸的把我们送回县城。
到了县城天已经大亮了。
我们停在一个消防水栓的边上,洗脸洗手清理了一番。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被熟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一晚上出去做贼了。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远处有个早点摊位,我们坐了过去,点了馒头和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食物入肚,身子总算暖和了一点,精神也比之前好多了,便驱车离开。
本来想要回家的,无奈我们四个身上都有伤,虽说不深,但终归需要包扎一下为善,万一感染了可不好。于是便让叶涛掉头往医院走。
我们找医生没问题,刘嘉琦就不合适了,我坐在她的身边,检查她手臂上的伤口,两个小时的光景,那些伤口竟然已经自动痊愈了。
我愣了愣,指指伤口。
刘嘉琦摇摇头,意思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和我们不是同类,愈合能力不一样也很正常,我见她除了气色不太好,其它都没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到了医院,我们来到外科,医院里面的医生都熟,我编了个理由说我们昨天去山里郊游,结果迷路摔跤了,弄得满身是伤。
医生调侃了几句,也没多问,便开始给我们处理起伤口。
昨天还不觉得,等到酒精消毒的时候,才开疼的直咬牙,叶涛的伤最重,大腿上有条口子缝了十几针,缝针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也难为他还能一路开车把我们个送回来。
“谢谢”的话说出口太矫情了,感激不言而喻。我自然是央求医生给他上最好的药,弄完之后,把他带到我们科室的值班室,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趁着这个当口我和许月萍也可以坐下来松一口气。
我们都不说话,该说的前面以前说过了,便自管自的闭眼歇息。
我的脑子没有停,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事情的逻辑是清晰的,可是几个关键点的动机,却还是云里雾里,简单来说,就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儿,这些事儿会产生什么后果,却是一头雾水。
思来想去,让我最有记忆点的,竟然两具尸体流出血泪和最后撕心裂肺的干嚎声。
母子连心?
说来说去还是要绕回这个主题。
人是这样,鬼其实也是如此。
十月怀胎,生个孩子好比母亲鬼门关里走一遭,从身上自己掉下来的肉,从此捧在手里怕伤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
鬼母看着自己的孩子腾在半空,连打斗都忘记了,如果真的是因为鬼娃的离开,导致那两具尸体崩塌,那鬼娃还真是一点良心没有,竟然就这样扬长而去了?
当时光顾着自身安危,我想不到这点,但静下心来细思量,感触颇多。
想想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给老娘打电话了,心中顿生愧疚。现在她肯定不在家,晚些的时候,还是要给她去个电话。
天已大亮,上班的,看病的陆陆续续来到医院,外面的走廊里开始喧闹起来。刘嘉琦一直在打哈欠,感觉坐在那儿也能睡着,我也奇了怪了,变成鬼,怎么比人还容易犯困呢。
医院里人多眼杂,她留在这儿不是很妥当,我起身和许月萍交代了两句,便从边门把刘嘉琦带了出去。
“我先领你回家,回家之后再睡。”
刘嘉琦估计真是困的可以,不再留恋在外面玩了,便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打了个车,很快便到家,把她安顿好。
本来我也想睡一觉再去医院的,不料许月萍打来电话,说让我赶紧回去。
我心一紧,以为又是什么状况发生,最近事情多,早就杯弓蛇影,许月萍却让我别紧张,纯粹是因为今天病房里忙,实在是没人手。
我这才想起来,其实我的主业还是个产科大夫,别因为副业,耽误了治病救人。我洗了澡,换了件衣服,便又往医院方向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折腾我们,我早就精疲力尽,今天的事儿还真的特别多,一会儿早产,一会儿又大出血了,总之意外不断,好在最后都安全度过,没有造成什么很坏的结果。
到了下班的时候,我两条腿都站不直了。
就算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许月萍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赶忙摇头,“你现在就算给我吃龙肉我也不要,我就想赶紧要一张床,闷头睡个三天三夜。”
许月萍笑了,摆摆手,赶紧回去休息吧,身体是本钱,累垮了不划算,毕竟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我们。
许月萍的话一语双关,我明白她的意思,瞬间居然清醒了不少。
是啊,那对不明身份的鬼娃,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在哪呢?
我拍拍自己脑袋,先别庸人自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先放在那儿。正如许月萍所说,身体才是本钱,再这么下去,我脑袋就要炸了。
我对许月萍说,“我现在就要回去睡觉,天塌下来,也别来找我,等我睡醒之后再商量。”
许月萍点点头,“别说你了,谁要是把我吵醒,我也跟谁急。”
我们各自回家。
正是下班时间,马路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我站在路边打车,结果十来分钟过去了,没有一辆空车。
县城的生活条件好像一下子上去了似的,连出租车也和我作对起来。
我等着不耐烦,朝家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回头,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了,还是没有车。
我干脆放弃了,现在这个距离打车,屁股还没坐热,就到了,还不如再坚持坚持。
想是这样想,可是我的两腿直打飘,看东西也是双重影子的,我从来没这么累过,一度以为自己会走着走着,突然就睡着了。
快到小区门口了。
经过一个网吧,我突然心跳的厉害,而且心慌的感觉明显,我站定,感觉有点不太妙,最后竟然支持不住蹲了下来。
心跳的更快了,我勉强挪到墙边,然后扶着。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喂,你怎么了?”
我回过头去,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正准备进网吧。
“哦,没事儿,有点不舒服,我歇会。”
“要不要找人帮忙。”
我摇摇头,“不用,已经差不多好了。”
女生哦了一声,便走进网吧,进门之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站起身来,心想自己从来没有心脏病史,也没有家族遗传,这是怎么回事?
我摸摸胸口,心跳已经趋于平稳,琢磨着有时间还是要去做个检查,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到了家,刘嘉琦还在睡,我都能听见她的打呼声。
我笑了。
我还不如一个鬼,起码她还有觉可以睡。
我转了一圈,抽了一根烟,然后躺下,安心的睡去。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我毫无征兆的突然惊醒,两眼瞪天花,整个人都是空白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家里。
我转过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多钟。
也没睡几个小时,咋一下子那么清醒了?
我调转身子继续睡,可越想睡,就越睡不着,我挠挠头,坐了起来。
里屋的门没关,亮着灯。
我穿上拖鞋走进去,刘嘉琦也醒了,正坐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着冰箱里的面包了。
“你睡得时间够长的!”她说。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很累,但睡不着了。”
“你当然睡不着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刘嘉琦砸吧着嘴说道。
“啊?”我打开手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生门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