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在对她摇头，眼里透着警惕还有哀求。

　　门外苏炎的声音还在继续，“小慕子你怎么了？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慕初九微微抬了一下手，有一瞬很想为苏炎开门。

　　苏炎找到了苏陌的弱点，以后找个机会让苏陌喝上一点酒，苏陌自身武力没了，想废掉他的侍卫就会容易很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和苏炎是一条船上的，苏陌在这房里的事不该瞒着苏炎。

　　慕初九又扫了一眼床上的苏陌，他还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夜凌的武功未必及苏炎，或许现在就可以交给苏炎动手。

　　但是慕初九又对上了夜凌的双眸，不自觉想到了刚刚的苏陌。

　　他说自己勾引他来着，然后毫无防备地晕倒在她面前。如果苏陌要她死，只需要说出她的女儿身就行了，但苏陌没有。

　　这是救命之恩……

　　慕初九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更不想欠苏陌的人情，跺了跺脚，道：“苏炎，我现在也有点不方便，你等一下。”

　　门外的苏炎不疑有他，立刻停下敲门，“小慕子，虽然楼下的舞姬很有女人味儿，但是你也不需要自卑。”

　　“滚。”慕初九知道苏炎又在调侃她，立马给打断了。

　　她对夜凌使了个眼色，让夜凌赶快背苏陌离开。

　　这里是二楼，夜凌有武艺在身，跳到地下或者翻到屋顶都不是难事。

　　夜凌不可置信，想不到慕初九会为了苏陌瞒着苏炎，感激地看了慕初九一眼，背起苏陌立马翻出了窗外。

　　慕初九还看到因为苏陌比夜凌高大少许，脚直接磕到窗槛的画面，“砰”的一声响，感觉还挺痛。

　　也不知道明天起来了，苏陌会不会被磕得全身都痛，那也是活该。

　　直到这两人消失了，慕初九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刚去哪了？”

　　她转移话题，苏炎的鼻子却动了一动，眉头皱了起来，“刚有人来过？有月流醉的味道。”

　　慕初九耸动鼻子，似乎也嗅到了刚刚苏陌身上的酒气，原来还起了那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她脸不改色地道：“刚有个醉酒的走错房间了，不过我把他赶出去啦，就是他和我推扯了一下，我才要关门看看那什么有没松掉。”

　　她想说的是裹胸，苏炎鄙视地瞄了她一眼，“即使没有那玩意，也没人看得出来的。”

　　“……”慕初九好想撕了苏炎的破嘴。

　　苏炎看到慕初九气呼呼的脸，哈哈大笑，还伸手去揉乱她的头发，“没事，爷不介意。”

　　“苏炎你找死！”

　　慕初九挥起拳头就要揍他，苏炎立马闪过一旁，还夸张地拿起凳子拦着，道：“刚刚我下去，你猜我看到了谁？”

　　慕初九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眼神有几分闪躲。

　　但是苏炎没看见，还继续道：“我看到了杨栩昭，他还想买鸢岚的初夜呢，你说一个四品官哪来的那么多钱去买一个舞姬的一晚？”

　　“鸢岚很贵？”慕初九疑惑，四品官也算大官了，比起她这从九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抱月楼浪一下的资本还是有的吧。

　　但是苏炎立马就给她解释了，“笨，鸢岚是抱月楼的头牌，没有五千两买不起她一晚。”

　　五千两……慕初九咋舌。

　　五千两一晚，这鸢岚姑娘是美得能开出花儿来？要是她有五千两，可能首先会把卖出去的棺材铺赎回来，那是收集消息最方便的地方。

　　而且，还是安公子借的第一笔钱给她开的，一直都觉得挺对不起安公子。

　　不过苏炎倒是一副非常能理解的样子，“你这女人不会懂，买鸢岚买的不是一夜，而是虚荣心理。”

　　一个全晋阳城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子被压在自己身下，确实很有成就感。

　　慕初九没在这问题纠结下去，反而捉住了重点，“你是怀疑杨栩昭官商勾结，收过不少不义之财？”

　　苏炎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深思的样子。

　　慕初九也沉默了，杨家根基那么深厚，能因为这事儿一次过做掉他们么？要是在凤临宫，只要根基够硬，别说官商勾结了，就是杀了人全家，能瞒下来的都得帮着。

　　这也是之前她想联合廉丞相改革的原因，这朝廷太乱，凤临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策。

　　只可惜她死了。

　　“小慕子，我们明天去跟一跟杨栩昭。”苏炎看见她又在发呆，忍不住唤了她一声，慕初九却被吓了一跳，胡乱点头。

　　“小慕子，你一整晚怪怪的，没吃饱？”苏炎挑眉，但是又说不出慕初九哪里奇怪，就好像整个人都在梦游。

　　慕初九猛地摇头，不想苏炎想太多，又指了指窗外，生硬地转移话题，“这女人不比鸢岚跳得差，是谁啊？”

　　“鸢红，名气差远了。”苏炎瞥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慕初九很怀疑苏炎是不是经常来这个地方。

　　不过她都还没怀疑出个所以然来，苏炎已经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道：“喝茶，一会儿还有人要来。”

　　慕初九看着茶杯半晌，没喝。

　　她还记得苏陌用过这个杯子，殷红的唇刚喝完一杯酒水，又转而贴上她的。

　　辗转缠绵，那道浓烈的酒气到现在都在脑海里缠绕不停，就像撞邪了一样。

　　僵坐了很久，也不知道苏炎到底在等谁，慕初九困得都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而就在崇阳宫里，苏陌已经睁开眸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这种人，不会允许自己有太久不清醒的时候，甚至连睡觉都是浅眠，一碰即醒。

　　夜凌给他递上毛巾，苏陌擦了一把脸，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又让他清醒了几分，但是在擦过唇瓣时，总觉得怪怪的。

　　似乎有谁刚贴在了他的唇上，他还有点恋恋不舍，摄取了那头的甘露。

　　“本王刚刚做过什么了？”苏陌用毛巾擦了一下手，盯着夜凌，有几分狐疑。

　　夜凌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他迷糊的时间里，应该寸步不离。

　　夜凌一噎，声音都有点儿结巴。

　　难道主子都记起来了？ 殿下，王妃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