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冷的感觉袭来,我浑身一个哆嗦。
滴答滴答我耳边传来了滴水的声音。
我感觉似乎有水滴落在了我脸色,我用手急忙摸脸一股潮湿水汽霎那袭便全身。
那种感觉就好像脱光了衣服,站在冬日阴霾的晨雾中一样。
我抬起头,并没有发现头顶有漏水。
当再次平视,我却看见那个人对我奇怪的笑着,眼泪却不停的从眼眶流出。
我曹,这他吗的,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惊讶万分。
我日,这也太巧了吧,长得这么像就罢了,还来同一个剧组面试。
看着那人奇怪的哭笑着,我估计是在我出神的时候,这小子直接被赶出来了,受刺激了。
“哥们,哭啥啊,面试没过吗?”我冲着他喊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蹭的掉头朝着楼梯跑去。
“你跑啥啊。”
我喊了一句,追了上去。
毕竟长得如此相像的人遇到了就是缘分,我还真是很想跟他交个朋友。
那小子跑的贼快,我追得非常费力。
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朝着楼下跑,而是径直往楼上跑。
我气喘吁吁的跟着,整个楼梯都是我粗重的喘息声跟脚步声。
最后那小子终于在顶楼停住了。
“我,我,我曹,你跑个鸡儿啊,面试没过吗?别难过了,我跟导演熟,给你申请个特约试试。”
我气喘吁吁的说着,双手叉着腰弓着身子喘气。
那人似乎对特约并不感兴趣,只是倒退着,留着眼泪。
看着他离楼边越来越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
难道这货要跳楼?
想到这我浑身一颤,我曹。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人如体操运动员一样,迅捷的跨过红色铁栏杆,一只脚已经悬在半空。
虽然我就是个小人物,但并不是坏人。
我不会像新闻报道的那样,在楼底下起哄让人跳楼,我觉得这是这种人起哄的人该死全家。
看着一只脚悬在半空的那人,我感觉自己比他都紧张。
我回想起看到电视,那些谈判的画面。
我立马举起双手,站在原地提着气,冲他喊道。
“你放心哥们,我对你没有恶意。”
“先下来,我是这个剧组的主演,跟导演关系不错,不就是进剧组吗?”
“我这给你打包票,要是导演不要你,我立马不演了,放心给你弄个配角啥的还是没问题。”
“你先下来,下来一切都好说,你想过你的父母孩子家人吗?”
那人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哗啦啦的留着。
嘴里说着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
“哥们,你说啥我听不到,你大声点,你先下来,我跟你一起去找导演,信我没问题。”
那人双手离开了栏杆,晃悠悠的站在楼顶的边缘,张着嘴冲我说着什么。
妈的逼,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看着那人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急的要死,内心祈祷着千万别跳啊。
我扣了扣耳朵喊道,“哥们,你声音大一点,我听不到你说啥。”
“你放心,只要是剧组方面的事情,我都能搞定。”
那人冲再次张嘴,眼泪流得更加凶猛。
他紧紧的抓着红色铁栏杆。
看着他重新抓着栏杆,我心里稍稍有些放松。
还没等我喘口气,那人双手猛地一推,整个人变成一个“大”字后仰着倒了下去。
“不要啊。”
我惊呼。
我心里堵的要死,就这样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内心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眼角也变得湿润。
看着楼顶边缘空无一人,我拖着虚脱的步伐朝着楼边走去,颤巍巍的抓着栏杆朝下望去。
但是42层楼,外加黑夜,我根本看不清什么。
我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20,知道那人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但我还是报了一丝希望。
“妈的,怎么没电了。”
我看着怎么都开不开机的电话,瞬间愤怒到了极点。
啪。
我重重的把手机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着。
“都是你,耽误了救治,都是你,都是你……”
我哭着疯狂的踩着那个已经粉碎的手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或许是他跟自己长得太像,或许自己是事件的经历者。
发泄一番后,我急忙来到导演室。
“导演,刚才有人在42层跳楼,我没救下来,想打急救电话手机也没电了。”
我哽咽着。
“跳楼?不会吧,顶楼跳下来?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导演用细长的眼角斜眯了我一眼。
“我是亲眼看到的,不信您跟我去看看。”我拉着导演的胳膊,笃定的说。
我带着导演硬生生围着大楼转了三圈,都没有发现刚才跳楼的人。
“人呢?”导演瞪了我一眼,语气不善。
我曹,人呢,不应该啊。
“导演,跳楼的那个小伙就是刚才在404门口面试的,我看见你房门都打开了?”
“怎么可能,你小子逗我玩呢?”
“我前脚刚进办公室,你后脚就跟进来了,而且今天也没人面试啊。”
导演伸出左手在我的额头上摸着。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没啊,真有人跳楼了,我明明看到在404门口啊,而且我也没发烧啊。”我移开导演的手。
“你就倔的不行,都绕了三圈了,按你说的,这跳楼的人呢?总不可能会飞吧。”
“就是出现奇迹,人没死自己走了,地上连一点血都没有吗?”
“阿跃,这种玩笑别开。”导演渐渐地有些发火,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我,我……”
我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该说啥,这他吗人呢,我彻底哑火了。
“这次你骗我,我就不计较了,最重要的是,假如真的有人跳楼,你第一时间应该是告诉我,而不是打电话。”
看着面色不善的导演,我心里打鼓,跳楼了不打电话,找你有干啥啊。
但我没有问出口,经过昨天的事情,我感觉自己欠了导演很多。
“你打电话叫救护车,自然记者会知道,你也知道现在的记者,多数都是女支者。”
“他们添油加醋一番报道,来勒索剧组,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如果真的让他们来乱写,你觉得这戏还能继续拍下去吗?怕是你也要失业了。”
导演恨恨的说,我感觉他应该是被记者坑了很多次了。
不过想想也对,现在各种自媒体,各种标题党,看个新闻都不敢信了。
生怕一番慷慨激昂的批判,最后来个翻转把自己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我跟着导演回到404。
我虽然依旧纳闷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但毕竟在楼下找不到所谓的尸体。
所以我内心的那种自责减轻了不少。
“行了,别神神叨叨了,我看你是神经上出问题了,我给你个电话,你去找找他,盐城有名的心理医生。”
导演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
我摇了摇头,推开导演的手。
“导演,我真没病,要是有问题,我肯定找您帮忙。”
“哎,平时不够关心你,要是你那里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
导演收回纸条,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色的饮料递给我打趣的笑着。
“喝吧,这饮料安神,我看你真的是出了问题。”
我撇了撇嘴,抓过饮料灌了下去,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参杂着一丝腥味,刺激着我的味蕾。
“又是这个饮料,我都喝了三次了,下次能换个不,又甜又腻。”我有些不满的说。
导演坐在沙发上拍着我的肩膀带着浓重的笑意。
“行了,这是最后一次喝,以后就给你换其他的,你要啥就换啥。”
我本想拍句马屁,还没张口,导演忽然面色郑重的说。 阴间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