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救我!我不想死啊!”
谁能想到,方才还趾高气昂,叫嚷着要收牧风为徒的吴大师,此时竟跪在前者脚下,苦苦哀求着。
“大师,只要你救我一命,小的愿意为大师您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什么都可以。”
吴大师一把鼻涕一把泪,连着向牧风磕了几个头。
“牛皮道士,真不害臊!刚刚还为老不尊要跟牧风比试呢,现在就改口叫大师了。”
林霜嘟囔着,从心里鄙视吴大师这种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行径。
不过这次,吴大师没有丝毫反应。
命都快没了,他哪还有心情跟林霜这个小丫头片子斗嘴怄气。
“霜霜,不要调皮了。”
沈月柔拉着林霜的小手,摇了摇头,道:“还是看看牧公子怎么处理吧。”
说完,她眨了眨打眼睛,格外好奇地看着牧风。
这一幕落入沈天机跟白兰眼底,二者对视一眼,使了个耐人寻味的眼色。
“道家之人,向来倡导清心寡欲。你自己凡心太重,非要与人争强斗狠,不自量力催动驭雷符,从而引来杀身之祸,我如何救你?”
牧风淡淡地瞥了一眼,甩了甩衣袖。
吴大师吓得面如土色,猛抱住牧风的双腿,道:“大师,既然你能一眼看透其中玄机,一定有破解之法,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大难即将临头,他哪还有心情去考虑面子的事情。
活着,留得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沈董事长,沈小姐,沈夫人,你们替我向这位大师求求情吧,如今只有他才能救贫道啊。”
吴大师扭头看了看沈天机一家,乞求道。
“这……”
沈天机露出了为难之色,先前吴大师的举动,的确太过蛮横无理,咄咄逼人。
落得现在的下场,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无论牧风能不能救,救与不救,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他没有理由去干涉。
“柔儿,你看……”
他把目光转向了沈月柔,毕竟后者跟牧风是同龄人,由她开口比较合适。
沈月柔点了点头,走到了牧风身旁,在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嗯?”
牧风眉头一挑,会意一笑,转头看向吴大师:“你真想我救你?”
“想!想!”吴大师连连点头。
“那你拜我为师,以后任我驱使,我便替你驱除阴雷,保全性命。”牧风正声道。
“拜……拜你为师?”
吴大师脸色有些难看,他毕竟近五十岁的高龄,而且已经有师父了,让他拜一个毛头小儿为师,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岂不是成了江湖中的笑话。
“若是为难,那就算了。”
牧风作势便要离开。
“别,师父在上,弟子吴三省拜见师父!以后师父凡有差遣,弟子定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牧风要走,吴三省一下子急了,连忙磕了三个响头,直接行了拜师之礼。
与自己的小命相比,这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把你手上的驭雷符给我,算作拜师费吧。”牧风抿了抿手指,示意道。
“驭……驭雷符。”
吴三省脸色好像猪血一般,难看到了极点。
这驭雷符乃是他花大价钱购得,一共只有五张,平日里视为珍宝,奉若上宾。
今天若不是被林霜煞了面子,他也不会轻易使用。
“怎么?舍不得?为师这是为你好,别忘了你落得如此下场的祸源是什么。”
牧风眼神一沉,脸色微变。
“舍得,舍得!无论师父要什么,徒儿都会亲手奉上。”
吴三省把剩余的四枚驭雷符递给牧风,表情宛若被割肉一样,扭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四枚驭雷符,哪怕是放在黑市上,也能卖上不少钱,现在却要白白送上去。
“你终于明白为师的苦心了,孺子可教。”
牧风摸了摸下巴,做出捋胡子的动作,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不知师父何时替我驱除阴雷?”
一想到体内有阴雷作乱,吴三省就忐忑不安,阴雷多存一时,他的五脏便会多受损一分。
“稍安勿躁,这个急不得。”
牧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符纸,塞到了吴三省手里,叮嘱道:“每日三次,一次一张,以火燃尽,泡水而服,九天后再来找我,到那时我亲自作法为你驱雷。”
“这……多谢师父。”
吴三省如获珍宝,急忙收入袋中,激动地又磕了几个头。
“那就回去治病吧。”牧风摆了摆手。
吴三省不敢逗留,转身就走。
“月月,你刚刚跟牧风说得什么悄悄话啊。”
这场闹剧结束后,众人重新回到了房子里。
路上,林霜忍不住好奇心,偷偷询问沈月柔。
“这个嘛……不告诉你!”
沈月柔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说完就赶紧跑开。
“好哇!你竟然跟那个讨厌的家伙藏小秘密,给我站住。”
林霜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追了上去。
二女就这样在走廊上你追我赶,喧闹了起来。
“牧贤侄,晚上不如就住在家里,我让佣人给你收拾房间。”
先前,由于那张诡异的画,整个沈家不得安宁。
现在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再加上遇到了牧风,可谓是双喜临门,沈天机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不了,我如果不回去的话,姐姐会担心的。”牧风摇头拒绝。
“姐姐?你是说霓裳丫头?”沈天机问道。
牧风点了点头。
“上一次见到霓裳时,你父母还在世。”沈天机有些感慨,叹息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有时间多带霓裳来家里坐坐。”
“嗯。”牧风点头答应。
林霜要在沈家留宿,不打算回酒店,二女在一起玩的甚欢,所以牧风并没有去打扰。
跟沈氏夫妇辞行后,他便在司机的护送下,离开了沈家。
“阿兰,你觉得风儿这孩子如何?”
沈天机搂着白兰,站在别墅门口,望着牧风离开的方向。
“为人稳重,性格温和,是个不错的孩子。”白兰眼中带着些许赞赏。
“我看柔儿似乎对风儿,也颇具好感。”沈天机吁了口气,道。
白兰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那是你们的约定!我不同意。”
“这……”沈天机一时语塞。
“当年的事情,你心里一直内疚,这个我懂。牧风这孩子命苦,我也心疼。”
白兰十分坚决,道:“但如果你要拿柔儿的幸福来作补偿,我绝对不准!那是我的孩子。”
“可是……”沈天机抿了抿嘴,说不出话来。
“况且,牧风跟霜儿到底什么关系,我们还没搞清楚呢,总不能一厢情愿吧!”
白兰回头望了望客厅,只见林霜跟沈月柔正在沙发上打闹着,宛若长不大的孩子。
接着,她长叹一口气,道:
“当年你们想尽办法,让牧风远离燕京,远离林家,可没想到他还是遇到了霜儿,这或许就是造化弄人吧。”
听到这句话,沈天机身子一颤,拳头不由自主握紧了,微沉的眸子看着远方,正重道: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牧风出现在燕京,出现在林家!我会替大哥,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
时近深夜,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中,无比安静。
牧风坐在车子后座,脸色格外沉重。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太震撼了,先是遇到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并从他那里得知父母离开牧家的真相,甚至连父母的死也并非意外,而是他人操控。
四王、八宗、十二太保。
到底是你们中的哪一个,害死了我的父母?
又或者是……哪几个?
牧风掀起袖子,看着胳膊上那条逐渐延伸的黑线,他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渴望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下去,他才能变得强大,才能有机会与燕京的那些家族抗衡,才能找出当年的真相,找出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
时间、自己需要时间、需要大量的时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那个胸前有七星痣的女人,找到破命之法。
“我一定要活下去!”
牧风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手臂。
七星蔽日,蟒雀吞龙。
这是老板娘给他留下的信息,既然前者知道自己的命中之劫,那么这两句话就绝对有它的意义。
说不定解开这两句话的秘密,就可以找到那个胸前有七星痣的女人。
可是,这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牧风苦思冥想,依旧一无所获。
谜团,真的太多了。
从龙虎山上下来后,仿佛有一个极大的漩涡,萦绕在周围。
而自己,就是解开那个旋涡的钥匙。
砰!
就在牧风思考时,车顶突然传来巨响,肉眼可见整个车顶凹了下来。
司机吓得脸色苍白,猛踩刹车,车子摩擦出了十几米,方才挺了下来。
“牧……牧公子,你没事吧?”他转过头询问牧风的情况,可后座上却空无一人。
此时,车顶站着一个穿着背心的青年,一头茂密的黑发随风而荡。
“你就是那个龙虎山的小道士?”青年打量着牧风,道:“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
来者不善,而且实力不弱,牧风眸子一缩,保持警惕。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青年咧了咧嘴,停顿了下来。
突然,眸子中凶光大涨,宛若子弹般朝着牧风挥拳而来:
“就是想请你去医院里住几天!拜托了。” 狂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