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丧子之痛
这就是她一直掏心掏肺爱着的,试图挽回的男人。
被他如此污蔑与伤害,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
只是不行,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奋力爬向了他,每一步都寸步难移,她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裤管,双眸泛着泪光闪闪,痴怨地仰望于他。
声泪俱下地苦苦恳求着:“傅淳熙,我不拦着你了,随便你要娶杨可媛还是谁都好。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就算我求求你,让我留下他好不好?”
傅淳熙微屈腰,长臂落至她的肩头,试图拉她起来。
宋怡景熟视无睹,只知道一味地追问:“求求你答应我?他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
傅淳熙眸光渐趋转暗,忽而别过了视线去,不再看着她那张苦苦哀求的小脸。
干脆利落地下了最后的通牒:“怡景,唯独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你,肚子里的那个一定得除掉!”
“除掉”二字,就像一根尖锐的长针猛地扎向了她的心脏,她吓得手禁不住一抖,垂落在地。
整个人宛如游魂般呆坐在地上。
直到一阵异响传来,门豁然被从外打开。
进来之人恭敬地汇报:“傅少,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本是陷入痴傻状态中的宋怡景,猝然尖声嘶叫起来:“你这个魔鬼,魔鬼!你们别过来,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披头散发的她双眸瞪得猩红,双手胡乱拍打着,痛苦地哀叫着,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睹见她如此失心疯的模样,傅淳熙狠了狠心,厉声催促:“你们还不快动手!”
宋怡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叫,指甲扣入地面,由于过于用力生生而断裂。
两个壮汉死死架住了她挣扎的身躯,她顾不得腿疼,疯狂地踢踏着,企图能够着地。
可离那道鬼门槛,却越来越近。
万念俱灰之下的她,绝望地诅咒道:“傅淳熙,我恨你,我恨你!若有来生,我宁死也不要再遇见你!”
傅淳熙维持着一个动作静立在那,那一声凄厉的控诉“我恨你”,一遍遍盘旋在脑海里,鞭打着他的心脏。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等一切处理好,怡景,很快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
宋怡景直接被拖去了手术室,那闪烁着的光源,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让她作呕。
奈何她如何挣扎,都躲不掉接下来的噩梦。
她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般,双手双脚被捆绑在手术台上。
眼睁睁看着白大褂的医生,手持着萃了麻药的针筒朝她逼近。
她很清楚只要这一针下去,她的孩子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杀死了。
泪水如同泉涌,模糊了一切。
“傅淳熙,你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自此你我殊途陌路,至死都不会再原谅你!”
无边无际的黑暗,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忽然耳畔传来了婴儿凄厉的哭声:“哇哇哇……”
时而又听到婴儿开口说话:“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试图看清那个孩子,触摸到他。
而掌心里触及的是一股粘稠感,鲜红的血不断地涌出来,越聚越多,染红了黑暗。
她焦急万分地呐喊着:“我的孩子,孩子!”
她惊醒过来,入视处是王姐一张被放大的脸孔。
“太太,你等我一下,我去通知先生!”
她的手颤巍巍地伸到了小腹处,某处传来了隐隐的坠痛感。
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真相却是如此的残酷!
在王姐即将踏出去,她发狂地乱叫道:“不许去,我不想看到他,他是杀人凶手,是魔鬼!”
边说着边试图起身来,未果直接推倒了挂水的架子。
情急之下,王姐只能则返回去安抚她的情绪。
由于起不来,宋怡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默默地流着眼泪。
不知何时才又睡了过去,直到她模模糊糊间感受到有人在帮她擦着脸和手,在她耳畔柔声细语地呢喃着。
她掀开眼皮的瞬间,看到了不久前她曾日盼夜盼,朝思暮想能够出现在她身旁之人。
可是现在他真正出现在她视野里,她的内心里除了永无止境的伤痛,还有满腔的怨恨。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她用仅存的力气,嘶喊出来:“你滚,你滚!”
傅淳熙显得很是手足无措,焦心地安抚着:“怡景,你现在千万要冷静,不能动气会伤身子!”
宋怡景只觉得万分可笑,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
她的手一挥,够着什么都往他身上砸去:“滚,我不想看见你!”
傅淳熙犹豫了半会儿,这才决定先行离开,离开之时还驻足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这才带上门。
立马嘱咐王姐好生照看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到他。
躺在病床上的宋怡景饱含泪水望着那扇门,从前的她躺在这儿,是有多么期待他能推开。
当时只要他肯过来,她便快乐的仿若身在天堂。
而现在即便是围着她团团转,她都感受不到半点快乐了。
“傅淳熙,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从你决定杀死孩子那刻开始,你我之间就是诀别!”
接下来的几天,她还是静卧在床,窗台上她喜欢的那花束每天都会及时更换。
甚至她还见到了自己的爸爸,也不知道傅淳熙是如何隐瞒了此事,爸爸见到她只让她好好养着身子,至于妈那边自会照顾周到。
还嘱咐她要与傅淳熙好好过日子,说他这个女婿真的很难得。
那刻宋怡景只是静静地听着,内心里在做着剧烈地挣扎。
即便是他现在哄得她父母的欢心,可是独独撼动不了她,丧子之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骨子里的冷酷无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她初醒后的警告起了效果,反正至此之后,她醒着的时候没见过傅淳熙。
当然她也懒得探听关于他的一切,有时王姐会刻意提醒到他的名字,说这个那个都是先生亲自置备的。
她便会立马打断这个话题。
她不傻看得到,有些小细节只有过去他们热恋期才会做。
只是现在做这些还有何用,还有什么弥补能够填补,她与骨肉生生剥离的那种锥心之痛。 我掏心于你,你予我空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