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我在心里大喊出这个名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安羽就像她那次梦游一样半睁着眼睛提线木偶一般往前走,她身后跟着的人看上去也没有思想,双眼无神地盯着她的旗袍,一步一步地跟着她,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绝望地猜测之前那些人的死恐怕跟安羽也脱不了关系了。我想出声叫她,但是我忍住了,我要是出声引来了人安羽就怎么也说不清了,所以我耐着性子等他们过去以后慢慢的跟了上去,我必须要搞清楚状况随机应变。
他们俩的样子实在很诡异且吓人,我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满脑子考虑这是不是赶尸?可是只听说赶尸,却没听说眼下这种诡异的情况,毕竟那个男孩子并不像是一具尸体。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安羽和那个男生却在一个路口分开了,我很头疼这种情况我应该跟着谁?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安羽往宿舍方向去了,所以我决定跟着男生,毕竟我不是冷血动物,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我或许可以救他。
没有了安羽的引导,他走的更慢了一些,我远远地跟着他,看着他像个上发条的木偶摇摇晃晃地去了不远处的水房。水房是学校安排给学生们打热水的地方,这个点当然不会有学生来打水,所以这片区域也就很黑而且安静的不似人间,我心里微微发毛,很害怕地一把握住胸口的“梵间”希望它能给我勇气继续,目前的情况看来安羽更像是个引导的人,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我一瞬间的失神后那个男生居然不见了,难道我跟丢了?不可能啊,他走的这么慢没有理由突然就这样消失了,我尽量小心的四处寻找他,我特别担心自己会惊动什么,好在最后我发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房里。他面对着一面墙壁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蹑手蹑脚地缩短我和他的距离但还只能勉强看清他对面的墙上好像有一面镜子。他就这样长长久久的站着,这里实在太黑了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上半身都几乎湮没在黑暗里。在四处无光的环境下,这样的场景真的很吓人,我有点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叫人而非要独自来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我也没有勇气冲上去直接阻止他,傻子也能看出来他的行为很不正常。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返回去找学校保安的时候,我眼见他抓住一根不知何时出现的绳套,做势要把头伸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我来不及考虑,再不有所行动就来不及了,我立即推开水房不知为何并没有上锁的大门并且大吼了一声:“不要!”
他就像是被我吓到一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约莫三秒过后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我,这时我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他,他半眯着的双眼,嘴角上扬起的诡异弧度都让我恐慌,这种恐慌在我看见镜子里的他并没有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有所改变以后达到了最高点。
“跑!”我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震慑住,它在迟疑了一秒后终于由大脑支配,我立马转身,发足狂奔!身后的动静告诉我,他在追我,可是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连番的惊吓后我终于承受不住,一边跑一边拼命尖叫起来。而我始终是个女孩子,过度的体力消耗以及身后的脚步声让我意识到他离我越来越近,终于我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攀上了我的脖子。我的心在那瞬间停了一拍,随着那双手的收紧,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我拼命挣扎却也毫无作用,只能借着月色看见一双半眯着却毫无生气的眼睛。那一刻绝望的情绪完全控制了我,我要死了吗?
“谁在哪里!”我好像听到了安然的声音,我发誓那绝对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耳边的脚步声靠近,那双我怎么也挣扎不开如同铁钳一般的双手也突然脱力,我也像长时间脱水的鱼一样贪婪的呼吸空气。大脑因为一时缺氧还没适应突然的变故,只是隐约感觉到有人迅速跑过来检查的伤势。濒死的恐惧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也不管来人是谁,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对方安慰的声音很轻柔。
也许是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哭累了我居然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一睁眼我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在警局,对面的安然眉头紧锁的盯着屏幕,手里无意识地握着笔敲击桌面。
“醒了?”安然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喝口水吧!”他随手将纸杯递给我,然后就顺势坐在我的对面,睁着那双英气而又好看的眼睛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坦白,但是我被他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所以干脆埋头看着手里温暖的水杯,假装要喝水。
“今天晚上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么离奇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所以一时间并不清楚怎么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沉默刺激到他,他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是让你们晚上不要出门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是晚到一会儿你可能就死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个子高挑长相艳丽的女警花走了进来:“安队,这是那个男孩子的口供。”她看了看我笑着继续道,“安队,你以前可是对漂亮女孩子很温柔的,怎么发这么大火,别吓着人家小姑娘。”说完也不等安然回答便笑着关门出去了。
实话说我心里是很委屈的,我只是为了救人而已,但是我知道安然也是关心我,所以我只能低头强忍着眼角的酸涩。 姽婳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