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那个叫“箬儿”的女人把一个铃铛交到安然的手里:“这个‘摄魂铃’是师父给你的,他说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有缘,有些事情它会告诉你。”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显然并不准备过多解释。
安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所谓的“摄魂铃”,我们三个也不知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但是雍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安然只好收好它。送我们回学校以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云晓一直饶有兴趣地询问安然工作方面的事情,平时的云晓完全是个性格温和有些柔弱的小女孩,也从来没见她对刑侦方面感兴趣。
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丫头八成是喜欢上安然了,通过这些日子被动的相处,我知道安然是个值得被托付的人,真是该替云晓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感到闷闷的,看来我以后要和安然保持距离了。“以后别人对你的关心能不能领情。”我脑海里突然闪过安然对我说过的这句话,他还真是对待朋友真心真意的一个人,可惜我以后恐怕更加不能领情了,我有些失落地想。
这些日子的一系列事情让我身心疲惫,如今看到一切都有曙光后我安心了许多,仿佛时光倒流一样生活好像又重新美好起来。安羽又开始和从前一样每天美美的出门上课,云晓变得越来越勤快,她每天早上早早地帮我和安羽带早饭,当然也会“顺便”帮偶尔来学校的安然一起带。每当安然有事来学校或者专程来看安羽的时候,我总会借口去图书馆,这样就能避免和他不必要的接触,他真的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生,我必须和他保持距离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我暂时还不能把“梵间”拿回来,这个或多或少地给我的生活增加了一些麻烦,没有了它我总是能感觉暗处有些不怀好意的窥探,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我尽量小心,晚上避免出门,它们也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那也是一种幸福。
这是什么地方?四周浓墨一般的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脑海里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无奈之下我只能在黑暗里摸索、游走,我很害怕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我更怕吸引更令人害怕的东西来,毕竟我现在遇到危险没有任何自救的方法。我就这样一直摸索着慢慢向前,咦?怎么会有光?一束光从我头顶洒下,除此以外周身仍旧一片黑暗,我抬起头想看看它是哪来的,可它真的太刺眼了,除了光什么都看不到。这束光的出现并没有为我带来该有的安心,因为虽然有光但是我还是不能看清自己身在何处,而且它只照亮了我,可我依然被黑暗包围着,这样一来我更像是一个异类,一个猎物,敌人甚至能够更轻易地发现我,而我却无处可藏。
“帮帮我。”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细软飘渺且绵长的声音。我环顾四周,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帮帮我。”直到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我才确定它是真实存在的。
“谁!”我对着黑暗大喊,“你是谁?!”
“帮帮我。”声音依旧持续。
“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周围的一切反倒迫使我生出一股勇气,毕竟此刻害怕毫无作用。
“上次我们在巡捕局见过的。”
“你是那个有纹身的女孩?”我好像有些印象。
“是的。”她承认了,然后继续说,“我不是自杀的。”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吓唬我?”我有些生气,虽然她很值得同情,但她这种一而再的惊吓让我很生气,感觉她就是在挑为这个软柿子捏。
“只有你能帮我。”声音有一些停顿,“我不是故意想吓唬你,那时候我刚死遇到一个能看到我的人我很激动,不小心吓到你真是对不起。”
“可是你现在装神弄鬼把我弄到这里想干什么?”我破罐子破摔。
“我怕我的样子还是会吓到你”她声音有些委屈。
“是不是我帮你你才放我回去?”我问。
“不是的,我只想请你帮帮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会一直求你。”
一想到她可能继续找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说说看,要我帮你什么?”
“谢谢你!”她应该很高兴,“我真的不是自杀的,是我继父从背后推我的!”说起这个她还是很激动,我明显感受到四周温度有些低。
“我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我继父会对我动手动脚,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想办法搬了出去,没想到那天他居然找到我住的地方,他根据我的习惯找到备用钥匙晚上潜进我家想要强暴我!夜里我被他惊醒誓死不从,推搡间我不小心从窗户掉了下去。”也许是回忆这些让她重新想起当晚的害怕与委屈,周边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哭声,这种环境下她的哭声真的很瘆人,周围的温度也渐渐降低,纵然这样我也不敢出声打断她,现在她情绪很不稳定,万一惹恼了她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就在我快冻死的时候,她终于不哭了,我哆嗦着问她:“我尽量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跟你的死有关吗?”
“我有的,我有录音日记的习惯,那天晚上我是录音过程中不小心睡着的,后来我和他扭打中录音笔掉到了床底下,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你帮我把它交给巡捕,我知道你和那个叫安然的巡捕关系很好,你帮我交给他。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妹,我求你帮帮我,我怕她长大了那个禽兽也会对她不利。”她想到自己的妹妹,再次崩溃。
她的话让我心里堵得很难受,我答应了这个用心良苦的姐姐并下定决心要帮助她。
“谢谢你。”远处的她侧身站着冲我挥手…… 姽婳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