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王府,她只知道,又该是一夜无眠。
侧头盯着宋岐山的那张脸瞧,她头一次意识到,他们两人的距离根本不是这个长长的过道,这张桌子,这些椅子所能够测量的出来的。
她根本不了解宋岐山这个人,就像是苧玉说的一样。若是没有证据,宋岐山根本不会承认这些事情,更不会承认这些事情是苧玉的主意,他只会护着她,就像哥哥在世时那样死死的护着她。
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这么好运气,她鸢清怎么就碰不到呢?她不要这么多人护着她,她只愿宋岐山一人能护着她就好啊。
盯着窗外的天,她大概能够猜得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果然,一夜无眠。
可纵容如此,她还是没有想得出来苧玉所说的这证据在哪里,最终,她也只得在书房里碰碰运气。
书桌,书架,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她几乎都翻着看过了,整个书房就像是经过了洗劫一样乱作一团,可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听到动静,绿浮一行人有些担心的推门进来,却被鸢清一句骂退回了屋外。
她该清楚的。自从上次宋岐山允许她收拾书房之后,她也来了无数回了,哪些地方有些什么东西她都很清楚,期间她也见过几封宋岐山与苧玉互通的书信,她也小心翼翼的打开过,除了地址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内容了。
难道说,苧玉是在骗她?可除了书房,宋岐山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东西吗?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有些失望的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想起宋岐山与她提起过的那个小匣子。
快步的走过去,见上面有锁,她一抬手就将它砸了。
落地的瞬间,几封信从盒子里面散落出来。
苧玉的字迹鸢清很清楚,从那几封中一眼就认出了苧玉的字,顾不得木屑会扎到手指,随手拨了几下就拿了起来,直接撕开信封。
果真,证据在,事实有。
宋岐山该是怎么回她这封信的呢?是好,还是知道了?或许,他也有不同意过?
不过现在想来,有什么用呢?他已经答应下来了,也已经这么做了。
“小姐……”
转头看向门口,绿浮带着哭腔向她走来,用手里的手帕擦着她的眼泪。“小姐您心里苦,绿浮心里知道,可您也要为自己着想,为老爷夫人着想啊。”
“嗯。”鸢清突然笑了,带着脸上的两道泪痕,显得有些牵强别扭。“我知道了。打些水来,我要沐浴,顺便见到王爷了,让他直接到房里来找我,我有话要和他说。”
现在,她没有任何好担心害怕的了。
沐浴结束,鸢清打发了所有人,掏出了老王妃给她的那包药,倒进了茶水中,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房门瞧,一直到门被宋岐山打开都没有一下其他的动作。
“你,找我有事?”
“嗯,不过不着急,你先喝杯茶。”
宋岐山有些疑惑,却没有犹豫的仰头喝下,继而坐到了鸢清的对面。“说吧,什么事。”
鸢清一笑,说道:“不着急。”目光却盯着自己手里面的茶杯,犹豫再三,索性也仰头喝了下去。
不过一杯下肚,没一会儿鸢清只觉得口干舌燥,先她一步喝下的宋岐山自然也是如此,不禁又到了几杯茶往肚子里灌,可丝毫没有用处,反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看着鸢清的目光也渐渐的发生了变化,只是还在忍着开口。
“你……找我……什么事,没事……我就先……出去了。”说完,宋岐山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却一步都没有迈出步子,只是单手撑着桌子站在原地。
顺着桌子,鸢清渐渐的伸出手来握住宋岐山的那只,下一刻,整个人天旋地转,被宋岐山直接扔到了床上,委于他之下。
视线中的其他渐渐不清晰,倒是宋岐山的脸,身材,动作,越发的清晰起来,让鸢清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股火在燃烧,顺着宋岐山的热烈越发激烈,她感觉自己都能听见火星在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自己也要被这股火苗所吞噬。
烧吧,烧吧,烧的越旺越好,烧的越烈越好,最好把她一起烧死,烧死在这场大火里,烧死在宋岐山的怀里,永远在他怀里。
……
宋岐山没想到自己会被鸢清这样算计,更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失了约。
看着鸢清身下的那块鲜红,他不知自己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的鸢清是他的了,终于是他的了,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呢?不该啊,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啊。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啊。”
鸢清睁开眼睛,想要伸手碰一碰他,却在半路停下,一如新婚当夜一样,梗着脖子开口。“哪里错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绿浮,你看,她说过了,她不会白白自损,这一千,现在不正好伤到他们身上了吗?看,他多后悔啊,可她,为什么也会哭得这么难过呢?
伸手摸出枕头下被她藏得另一封信,虽然眼泪模糊了视线,但她还是能够瞧的清楚。
“十三爷死,即休纪鸢清。” 雁过留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