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爷爷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尤其是帮人看完事情后,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休养。
这一次,他竟精神抖擞的说道:“等我死后,一定要把我葬在那条蛇旁边!”
那条蛇所指的就是小青,小青被活活烧死之后,爷爷帮我在后山选了一个地方,我按照爷爷的吩咐,抓了一把灰埋在了后山,就当做给小青安坟了。
可爷爷的话,却让我心里直犯嘀咕,按理说我们家是有祖坟的,爷爷去世后自然是要在祖坟地里下葬,可他为什么却要葬在后山?还要跟小青葬在一起呢?
爹娘自然也不理解爷爷的做法,我爹擦着泪直摇头。
可爷爷并没有跟爹娘解释,而是继续说道:“牧娃子,我死之后,要在棺材上放三根白蜡烛,给我守上七天,七天过后才可以下葬!”
爷爷话语中没有夹杂任何情感,眼前这个老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性。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悲伤,我哭着拉着爷爷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很害怕失去他。
爷爷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声音却铿锵有力道:“你不是想要弄清楚那条蛇的真相么?记住,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说完这句话,爷爷闭上了眼,彻底没了气。
爷爷的死对我触动很大,我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早已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爷爷死之后,蛇灾退了,因为这一点,我更是把爷爷当成心中的英雄。
虽然不清楚那天晚上爷爷出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知道,他是用自己的命,救了全村人!
至于爷爷所交待的事情,一定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即便爹娘再不情愿,也只有照做。
入殓封棺后,我按照爷爷的吩咐,在棺材上摆放了三根白蜡烛,开始为爷爷守灵。
以前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一个人面对一口棺材,一待就是一整夜。
可我不怕,因为棺材里躺着的人是爷爷。
除了伤心,我还在琢磨着,爷爷让我给他守灵,是想告诉我什么呢?那三根白蜡烛,又代表着什么?
开始六天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一连几天的熬夜,我实在有点吃不消了,终于在第七天的夜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记不清睡了多久,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瞬间把我冻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朝棺材瞥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眼,给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立马精神了起来。
只见那棺材上的三根白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燃起了火光!
这七天晚上,只有我在爷爷的灵堂里守夜,爹娘从来没有来过。
那这三根白蜡烛,是被谁点燃的?
更何况,刚才那阵风那么大,竟然没有将这三根白蜡烛吹灭!
想到这里,我后背是冷汗直流,突然觉得这灵堂之中阴森森的,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下一秒,我又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扫了一圈,最终我将目光停留在爷爷的棺材上。
当!当!当!
确实是那口棺材里发出的动静!
难道是,爷爷还魂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悄悄的叫了一声爷爷。
也是怪了,那棺材里的动静又消失了。
我叹了口气,寻思着自己应该是太累了,这都产生幻觉了。
可就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到原位时,棺材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没过多久,竟然真传出来一个声音!
“李牧!”
那声音颇为阴郁,像是带着一股子鬼气,听得人浑身战栗。
我可以断定,这声音绝不是爷爷!
我惊恐的对着那棺材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爷爷的棺材里!”
不时有冷风吹进灵堂,而那棺材上的三根白蜡烛,火焰却纹丝未动,继续散发着红幽幽的光亮。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腿也跟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出去。
稀奇古怪的事儿我确实见识不少,但撞鬼的事儿,我还是第一次经历!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棺材里再次传出那个森然可怖的声音。
“李牧,是你爷爷将我招过来,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想问什么,你说吧。”
听到这句话,我立马冷静了下来,脑海中突然想起爷爷临终时跟我说的话。
“你不是想弄清楚那条蛇的真相么?”
即便人已经不在了,爷爷仍然心系着我,这份用心良苦,我心中怎能不感动?
现在想想,那三根白蜡烛应该就是为了招魂,而这七天守灵就是为了招魂做准备的。
“你是胡仙么?”我跟棺材对起了话。
“胡仙?那算是个什么东西,废话少说,只有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问。”
棺材中的声音很是不屑,显然并没把胡仙放在眼里。
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来路,但隐约感觉到,它应该比胡仙要来头大的多。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已经不想问小青是不是被冤枉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了。
想了想,我舒了口气,开口问道:“我和那条青蛇,还能再见么?”
我问出这句话,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小青已经被烧死了。
可能是出于对小青的执念吧!
“能。”那声音说出来这么一个字。
与此同时,那三根白蜡烛呼的一下,灭了。
而棺材也不再抖动了,安静如常。
仿佛任何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我的心中,却是一阵翻江倒海,根本不能平静。
我和小青还能再相见?这真的有可能么?难道说小青能够复活?
如果再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
我脑子里不断抛出各种问题,那一夜,我无法自拔。
在守灵七天之后,爷爷终于下葬了,按理说人死后几天内,尸体灰腐烂发臭,但爷爷的棺材却没有任何味道,我觉得这跟那场招魂有很大的关系。
如爷爷所愿,棺材最终安葬在后山中,和小青的坟相邻。
我觉得爷爷想的很周到,这样一来,有人给爷爷供奉烧纸,小青也会受益。
可当时我哪会知道,爷爷之所以坚持要葬在后山,这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爷爷去世之后,我整天闷闷不乐的,再加上因为我咬八字胡的事儿,全村人都对我有些看法,以为我魔怔了。
爹娘索性把我送到一个远方亲戚那里读书,这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来,因为路途实在遥远,爹娘又让我安心在外学习,我就没有再回过家。
直到大一暑假,我才终于决定回家看一看。
回去那天,村里热闹非凡,甚至摆上了酒席来迎接我。
在农村人眼里,最有出息的莫过于读书考上大学了。
如今村子里出了我这么一个大学生,村民们都替我高兴,跟我爹娘直夸牧娃子考上了大学生,以后肯定有出息。
至于五年前的那些个事,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
爹娘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但我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
吃完酒席之后,我回家待了一会就出了村。
五年了,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想去看看爷爷。
可来到后山之后,我傻眼了。
发现以前埋葬爷爷的地方,竟然是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没有任何坟墓。
爷爷和小青的坟哪去了?
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但这地方我不可能记错的。
就在后山的山脚下,不远处还靠着河呢!
正当我直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听到从河那边传来一阵水花声。
寻着声音走去,一直走到河边,等看清楚面前的场景后,我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
怎么都没想到,在那河里,竟然有一个女人在洗澡! 我老婆是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