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快闭上眼!”耳边传来赵四海焦急的声音。
我心中骇然之极,想闭起眼睛,可是根本无法做到,只觉得突然之间,四肢僵硬,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罩了下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了。
这时我终于知道程刚为什么会晕厥过去了,他并不是被吓晕的,而是被这诡异的目光而击倒的。
突然,我听到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和嘴伯大声呵斥的叫喊声,然后又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就像有许多物体在做急速移动一样。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传进了我的耳朵,但是声音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书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盖在我头顶的东西被撤去,眼前才又出现了光亮,然后我就看到了失踪多日的赵四海。
又过了一会儿,我全身从极度的麻木中,渐渐恢复了知觉,那情形就如冻僵了的肢体,慢慢融化后恢复了知觉一样。
赵四海站在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本来能见到失踪多日的赵四海出现在自己面前,我应该表现出惊喜才对,可是因为刚才经历那种恐怖的事情之后,别说是赵四海,就是他爷爷赵明现在站在我面前,也已经让不能让我感到惊喜了。
我张大嘴,喉咙里不可遏制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咯咯”声,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种声音是由于自己的喉咙痉挛而发出的声音,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口水流出,可是由于我的肌肉僵硬,根本无法控制,我也能知道,此时我的眼珠必定在向上翻。
因为这种情形我并不陌生,当时程刚就是这个样子。我唯一与程刚不同的就是,自己的神智是清醒的。
禁锢在身上的枷锁,终于在我发出“啊”的一声叫喊后,解开了。我猛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惶恐的看向书房的每个角落,书房内除了赵四海,所有的人影都不见了。
见我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赵四海被吓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失声说道:“你竟然没事!”
赵四海的话刚说完,我就又重新跌坐回了椅子上。
我当然有事,而且还非常严重,只不过赵四海不能切身体会到我的苦楚罢了。
赵四海说完话,很久之后,我的情况才有了好转,我先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僵硬的下巴虽然伴着一阵阵的酸痛,但总算可以活动了。
我忙将嘴闭上,让自己不再像一个白痴一样嘴角流涎,可是要想讲话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赵四海见我回复了清醒,神色高兴的说:“你没有晕过去,真是太好了。”
我努力的点点头,同时转动了一下眼珠,表示自己神智清醒,只是身体肌肉和神经有些不听自己指挥,但我无论我如何的挤眉弄眼,我都无法向赵四海表示我的谢意,因为若不是赵四海及时挡住了我的眼睛,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实在难以想象,保不齐就会变成程刚那样的傻子。
赵四海伸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转身走开,这时候我实在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可是我仍然不能说话,只能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咯咯”声。
赵四海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做了一个放松的手势,就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间,我闭上眼睛,唯恐再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但很快,我就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我睁开眼,看到赵四海端着一碗清水向我走来,他来到我面前,托起我的头,把水喂给我,开始的时候水自动流进了嘴里,等水灌进我的肚子后,我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一个音:“哎!”
赵四海见我终于恢复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变得愁眉苦脸,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说:“你……还是看到了。”
此时,我脖子还有些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问:“刚才是不是嘴伯冲进了屋子?”
赵四海听到嘴伯的名字一愣,但马上就知道我所说的是谁,说:“进来了,他去追他们了。”
我扭头向院子里看去,院子里黑漆漆地,夜深似海。我回过头来看着赵四海,希望他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只是一副垂头丧气模样,对我逼视的目光,简直视若无睹。
看到赵四海这个样子,我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怒火,毫不客气的问:“你是不是和……和他们一样。”
我本想说是怪物,但赵四海现在就在我面前,无论他到底是何身份,但他现在看起来还是和常人无异,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我只好用“他们”来代替那些夜光灵猿。
赵四海没有回答,只是头扎的更低了,这让我立刻确定了自己之前对他身份的猜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我脑子里的疑问一下子都冒了出来,但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先从哪个问题问起,所以就非常笼统的抛出了一个问题给赵四海。
“那本小册子其实是我爷爷留给自己的后代的,说白了也就是留给我的。”
见赵四海终于开始讲那本小册子的内容,我立刻不由自主的把身体向他倾了倾,生怕漏掉了他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小册子中记录了我们赵家的秘密。”
赵家的身世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秘密,但关于这个秘密我即使不看小册子,根据之前的种种事情,也已经猜出八九分。
这个秘密很诡异,但却很简单,赵明是夜光灵猿的化身,这种化身就像“聊斋志异”中的狐仙和花仙子一样的鬼怪。
我盯着赵四海这个半人半鬼的混血,却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只是希望他能详细的把小册子的内容讲出来。
赵四海见我对他并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长出了口气继续,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水猴子?”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水鬼呢?”赵四海又问。
我立刻点头,同时心中也不由的一振,难道说赵家的身世之谜竟然是水鬼,是水猴子?可是既然是猴子为什么会没有尾巴呢?
猿和猴子直观上看,最大区别就是尾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我现有的认知,这实在是无法理解。
虽然赵四海亲自告诉了我他们的身世之谜,但此刻我好像又冒出了更多的疑问。
“你是说你爷爷其实是一个水猴子,而不是夜光灵猿?”
赵四海此刻脸色就有点难堪,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可是为什么在泳池下面的图案会是夜光灵猿?”我又问。
“我不知道什么叫夜光灵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有夜光灵猿。”赵四海语气开始的变得不善起来。
这时我才想起,关于夜光灵猿的一说,是墨映雪告诉我的,知道夜光灵猿这个词的也只是有我,嘴伯还有墨映雪知道。但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继续把这个话题继续追问下去。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你们可能会变成夜光灵猿,就像生物学家达尔文写的的进化论一样,人是猿类进化而来的,你们也可以进化为夜光灵猿?”我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大胆的我都为自己的话感到震惊。
但这种大胆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无相命论上记载着夜光灵猿只有十根肋骨,而赵婆婆和赵四海的父亲也只有十根肋骨,这肯定不是巧合,无相命论上也是不会记错的,那问题肯定是出在赵家身上。
“好啦!住嘴!”赵四海气咻咻地叫了起来。
我不禁感到愕然,难道我的假设是真的?我看向赵四海,赵四海眼中露着凶光,同时还带着深深地痛苦。
看到赵四海这个样子,我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的问题太过残忍了,赵四海本就对自己身世感到痛苦万分,而我却抓住这个问题不依不饶,这无异于在揭他的伤疤。
我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
赵四海在听到我的道歉后,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见赵四海的情绪趋于稳定,我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道:“那赵婆婆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害你。”
赵四海苦笑了一下,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父亲。她其实并不是针对我,而是只想阻止一件事情发生。” 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