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被雷掣给放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臭着一张脸不肯看雷掣,雷掣凑过去两次,都被他冷着脸给推开了。
雷掣有点无奈,秦槐裹着罗刹的大棉袄在后面捂着嘴笑,雷掣回头瞪了她一眼,阿瑞斯立刻伏低身体,做出攻击的姿态来。
雷掣不耐烦的看了它一眼,眼神有点凶狠。
阿瑞斯呜咽一声,窜到了秦槐身后,秦槐无奈的摸摸它的头,看着雷掣:“二少,你何必和它计较……”
雷掣哼了一声,转头去追安澄,安澄正坐在兽医站的长廊上沉着脸生闷气。
雷掣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真生气了?气什么?”
安澄抬了抬头,下巴从雷掣的手里挣出来,气鼓鼓的控诉他:“多丢人!你们都不怕冷,就我裹得像是一个虫子一样!”
雷掣收回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又没人看见你的脸,怕什么。”
安澄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是这么回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雷二少趁热打铁,挨着他坐下:“再说,你身体一向不好,当然要好好看护者,不然生病了是很难受的,是不是?”
安澄迟疑着点点头,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秦槐走进来,身边跟着昂首挺胸的阿瑞斯,隔着四五步远还有一个年轻人,那个人安澄不认识,雷掣是知道的,那是秦槐的副手,叫张世德的,外号叫狗哥,在收集消息上,很有些本事。
狗哥一进来就看见雷掣了,笑嘻嘻的凑过来:“这不是雷二少吗?今天真是个黄道吉日,竟然能遇见您。”
狗哥是知道秦槐出事所以才过来的,路上和雷掣他们还同路了,只不过他远远地看见了阿瑞斯就没有靠近,刚才在门口和秦槐说了几句话,这才过来和雷掣凑近乎。
雷掣点点头,表现得很冷淡,狗哥也不介意,仍旧笑嘻嘻的,脸上全是热情,目光转到安澄身上时,语调微微扬起:“这就是安澄吧?咱们以前见过,不过你大概没注意,刚才我远远地看见雷二少抱着个人,一定就是你了,除了你,还真没有人能让雷二少这么紧张的……”
雷掣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这是要遭。
只是还没等他阻止,狗哥就把话给说完了,雷掣转头去看安澄,就见他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雷二少的太阳穴就突突跳了起来,无奈的笑了一下。
狗哥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一件安澄脸色变了,立刻住了嘴,可惜为时已晚,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槐,心想,他也没说什么呀?这可全是夸奖人的话,能让雷二少如珠如宝的护着,拿到那儿可都是值得炫耀的事儿。
“阿德,你跟我去看看赫柏吧。”赫柏就是另一条重伤的高加索犬.
狗哥立刻答应下来,这雷二少刚刚看了他好几眼,那眼神凉飕飕的,让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再不走,一会都要变成冰棍了。
“我也去。”安澄站起来,三两步跑到秦槐身边,秦槐笑笑,给了雷掣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雷掣看着三个人走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刚想跟过去,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等雷掣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一睁开眼就看见安澄很担心的看着他,雷掣慢慢的眨了下眼睛,安澄立刻问道:“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雷掣动了动手,自己坐起来,安澄紧张的想过来扶他,被他摆摆手阻止了:“没什么事,医生怎么说?”
安澄摇摇头:“医生没有查出原因,他说你一切正常。”
雷掣点点头:“那就好。”
安澄看着他,满脸的愧疚,雷掣勾勾嘴角:“这是怎么了?吓坏了?”
“对不起,我不该和你生气的……”
雷掣拉着安澄的手把他拉到跟前来:“又不关你的事,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
雷掣揉揉安澄的头发:“大概是刚才起得太急了,大脑供血不足吧,医生不是说了吗,一切正常,别想太多。”
安澄垂着眼睛没说话。
秦槐和狗哥从外面走进来,见他醒过来都松了一口气:“二少可把我们都吓死了,突然就晕了过去,医生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心了。”雷掣对着秦槐点点头,算是道谢。
秦槐摆摆手:“我们这算什么,只是把安澄吓坏了,这一天一夜的,他可是根本没敢合眼呢。”
一天一夜?
雷掣有些意外自己这眼一闭一睁的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再去看安澄,果然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顿时有些心疼:“你傻吗?你不睡难道我就能醒过来,过来我看看……”
安澄咬了咬下嘴唇,还是乖乖的凑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雷掣越看越觉得安澄好像憔悴了不少:“有没有按时吃饭?”
安澄点点头:“管家先生有按时送过来。”
雷掣点点头,又想起来一件事:“有没有通知雷家?”
“管家先生说让等一等,我在不方便。”
“那就好,”雷掣点点头,“现在几点了?”
安澄去摸手机,是下午三点。
雷掣把他拉上床:“时间还早,你睡一会,一会琼斯克过来,我喊你起来。”
秦槐和狗哥很识趣的告辞:“那二少先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我们随叫随到。”
雷掣点点头:“这人情我记下了,你们先去处理自己的事吧。”
秦槐眼睛微微一亮,点点头:“多谢二少。”
安澄窝在雷掣怀里,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呼吸始终没有平稳下来,雷掣伸手轻轻的拍他的背:“乖乖睡,我陪着你。”
安澄在他胸口蹭了蹭,轻轻的“嗯”了一下。
雷掣看着窗外,心里对自己这次晕倒有点不太成熟的猜测,会不会这次晕倒和他是重生的有关?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因为雷掣并没有遇见另一个重生的人,自然也不能确定这次晕倒的原因是不是这个。
当然,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琼斯克似乎太镇定了一些,无论如何,小主人出了事,第一反应不该是通知家长吗?
他竟然说安澄在不方便,所以等一等……
如果是一两个小时的话倒确实是有可能的,可是,雷掣他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琼斯克怎么那么沉得住气……
雷掣百思不得其解,却忽然想起来当初他到了雷掣的身上,那么雷掣是怎么死的?或者,难道雷掣没死,还在他的身体里?
这个想法太惊悚,即使雷掣曾经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此刻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弄得寒毛直竖。
就在雷掣努力压下这个念头的时候,病房门被敲了两下,随后琼斯克走了进来,见到雷掣已经清醒了,脸上立刻露出慈爱柔和的笑容来:“少爷醒了吗?真是太好了。”
雷掣点点头,脑子里还转着刚才的念头,此时看琼斯克,只觉得他身上好想也透着一股诡异一般。
琼斯克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将食盒放在茶几上,低声询问道:“少爷打算什么时候用餐?”
雷掣看了看怀里还安稳睡着的安澄,沉默不语。
琼斯克微微的叹了口气:“少爷想问什么就问吧。”
雷掣抬眼看着琼斯克,表情冷淡,并没有多少被猜中心思的窘迫,甚至称得上是淡定。
琼斯克笑了笑:“少爷果然是不一样了。”
雷掣不说话,琼斯克也不介意,语调平缓的叙述着:“如同少爷猜测的,我的确是知道少爷这次的昏迷是为了什么,不止我,连先生太太和大少爷也是知道的。”
雷掣一愣,眯起眼睛,探究的看着琼斯克,似乎是在思索他说的是真是假。
琼斯克微微仰起头,似乎是在回忆,连声音都跟着邈远起来:“那时候太太还是刚到国外去求学,因为主修的是神学,所以去过很多教堂和寺庙,有一次年轻的太太和同学们去远足,却被困在一个小山村里出不去,然后他们就遇见了一位年老的修女,修女告诉太太,她说,太太结婚后,最好只要一个孩子,否则会惹来大祸。”
“太太自然是不信的,老修女便给了太太一个地址,说等太太后悔的时候去找她。”
“后来太太和先生结婚了,大少果然是聪明懂事,小小年纪就极为出色,可是过了两年,二少也出生了,您……”
管家先生有点难以启齿,雷掣了然,雷二少臭名昭著,这种事就不需要管家先生再说了。
管家先生叹了口气:“您闯的祸实在是太多了,七八岁的时候就险些弄出人命,可是就算先生太太发了狠管教那您,您也不改,无奈之下,太太只好去找那位修女,修女说了什么我并不知情,不过那之后太太对您就放纵了起来,直说,一切都会在您二十五岁那一年改变。”
雷掣怔住,没想到这世上的超自然现象竟然不止他一桩。
管家先生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来:“您过了二十五岁生日之后,果然像是变了个人,只是太太却越来越担忧,我看不下去,所以问了一句,她只说让我看好您,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总会过去的,因为过程可能稍微有点痛苦,为了避免夫人看了心疼,所以不必通知她了。”
雷掣愕然,总觉得这个心疼说的毫无诚意,这真的是亲妈吗? 重生之秘爱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