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伤口周围皮肤的变化,莫惋秋忽然变得慌了神,却也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连忙将手藏到了后头。
而江莱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带着一种嘲弄的口吻说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正处豆蔻之年,现在看来,只不过徒有一具虚无皮囊而已!”
留下这句话,江莱也不曾再与莫氏兄妹再多理会,看了我一眼,“余笙,我们走吧,别理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禁长松了口气。
莫惋秋与江莱刚才虽然都只是试探性地过了一招,可从莫惋秋的表情看来,二人孰强孰弱已然高下立判。
我颇为诧异地看向了江莱,毕竟我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为人所控制的傀儡,而现在过去了才不过十几二十来天,却已经有了和莫惋秋这种存在正面较量的能力,着实超乎了我的意料。
“你到底是什么人?近水楼阁中,我可从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存在!!”
江莱的出现,似乎超乎了莫惋秋的预料,见我们要走,她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然而,江莱没有理会她,只是随同我一道步入了佛堂。
江莱似乎对佛门的生活早已习惯,步入佛堂后,她随即跪坐在了蒲团上,和其他僧人一道,开始于青灯古佛下诵经礼佛,她的身上,也随即笼罩着一抹淡淡的佛光。
莫氏兄妹是为折袖楼人,他们的手里沾满了太多的鲜血,他们不信佛,也得不到来自佛祖的庇佑。进入佛堂后,二人很快就被引领到了供香客暂住的厢房中。
我虽然不懂佛法,可还是跟江莱在佛堂里陪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先前招待我的僧人走了过来,告诉我方行主持有请。
我点点头,随后也不再多打扰江莱,随即来到了方行主持所在的禅房中。
“主持方丈,不知您叫我来,是有何事?”
来到禅房后,我在蒲团上坐下,朝方行主持问道。
方行主持手中佛珠微拨,随后问我,“余笙,你身上可有何佛门法器?”
佛门法器?
我想了想,随后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是当初尘音法师用来镇压枫灵圣的,枫灵圣被江常春重创后,这串佛珠便被我从枫树上取了下来,一直留在身上。
“此一百零八字佛珠,是为尘音生前所用,其中佛力深厚,倒也不乏一件上好佛门法器。”
方行主持看了一眼,随后又问,“尘音既愿让你留下此佛珠,那么他可曾传授于你佛法?”
我摇了摇头,尘音法师虽然曾说我与佛有缘,也有意让我修行佛法,只可惜时间太过匆促,尘音法师却因尘念而妄动魔念,最终饮鸩而亡。
对此,方行主持点了点头,他伸出了手,将案台上的一本佛经递到了我的手里,“余笙,你与佛门有缘,又以纯阳之血济于敝寺一念祖师肉身佛。此本经文,集老衲毕生之佛法大成,你且拿去做以修行,若有大成之日,也不复佛门恩泽。”
听了这话,我想也没想,连忙接过了佛经,对方行主持连连称谢。
“可方行主持,我并不精通于佛法,体内也没有佛力的根基。这本贵重的经文在我的手里,似乎……也没什么用处吧?”
我简单的翻阅了一眼佛经,可看到里面的经文后,当即为难地看向了方行主持,朝他说道。
对此,方行主持的脸上无波无澜,他摇了摇头,说道:“余笙,此佛经你可先行观阅,可先悟佛法之形,日后待有佛法根基,再行通晓其意也不迟。”
“那么,方行主持您打算什么时候为我打下根基?”
我欣喜地朝方行主持问道,毕竟我并非佛门中人,也不可能像寺庙众僧一般终日青灯古佛下修行佛法。如果想要有佛法根基,只怕还得像先前张守坤的那般,强行给我打下佛法根基才行。
然而,方行主持摇头依旧,“抱歉,老衲并无法为你打下佛法根基。不过你也莫心急,待到佛缘将至时,根基自现。”
方行主持还是如以往一般不停地给我卖着关子,而我也不便再就此多说什么,连忙拜谢。
眼下,不请自来的莫氏兄妹已经来到了烟澜寺,入住到了寺内厢房中。
因为先前与莫氏兄妹的过节,眼下我自是无法再入住到厢房里头,与他们兄妹二人朝夕相对的。出于保险起见,方行主持为我安排了一间禅居,也就是专门供僧人居住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我除了在江莱青灯古佛诵经后,与她一起散散步诉说儿女情长外,更多的时间都留在了禅居中,看着方行主持给我的佛经。
也不知道是佛经内容通俗易懂还是我悟性甚高,在这三天里头,我很快就将佛经熟读于心,只不过因为并没有佛法根基的缘故,故而对于佛经中的奥义,却是只知其形不明其意。
时间匆匆,转眼间三天已过,不知觉便来到了真佛法会召开的这一天。
真佛法会一事,早已在烟澜寺方圆百里一带传遍,为此,许多的道家人以及虔诚的香客也早早数日前就已经前来此地,在烟澜寺内或者苍云山袭啊的城镇中暂且住下。而他们所作,无非是想一睹一念祖师肉身佛真容,祈求得到佛祖庇佑。
今日,烟澜寺盛况空前,当我走出庙堂门口时,却见寺内寺外人山人海,更有许多人正手持高香源源不断的从山下走来。
这一日清晨,寺内钟楼的梵钟敲响一百零八次,以方行主持为首,烟澜寺诸多高僧汇聚于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之中,梵音缭缭。
而在这一刻,一念祖师肉身佛也终于从活佛窟中被请出,他的法身坐于莲花宝座上,由四名高僧抬上广场中所架设的一座高台。
如我先前所见一般,一念祖师肉身佛身穿紫金袈裟,头顶五佛冠,一道道金色的佛光流转于他的周身,可他原本枯槁的身躯此时已经变得饱满了起来,如果不是身上贴着的金箔犹在,我还以为他本就是一个活人。
随着一念祖师肉身佛落座高台,环坐周围的僧人们诵经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庄重,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有大量的佛力伴随着诵经声从每一个僧人的身上洋溢而出,充斥全场。
普通人无法察觉到佛力的存在,却能感受到周围庄严的气场,所有前来的香客纷纷虔诚跪下,朝一念祖师肉身佛顶礼膜拜。
而在人群当中,我还看到了先前在寺庙外有着一面之缘的宋启明,此时他正与一方道家人一席,在一念祖师肉身佛面前跪下,虔诚膜拜。
在场之中,唯一没有跪下的,就只有我跟江莱以及那莫氏兄妹了。
莫氏兄妹本就不是善类,据说他们折袖楼更与烟澜寺有着莫大过节。他们本非佛门中人,又非信佛之香客,只是站在那儿漠视着芸芸众生。
对此,寺内僧人对他们二人也不曾有多理会,只是任由他们二人作罢。
至于我和江莱……
方行主持曾说过,我可以拜佛,唯独不能拜肉身佛,我虽然不知他的意思是什么,可还是照做了。
江莱本应是要跪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打算行礼时,方行主持却阻止了她,甚至还命僧人搬来了一张椅子,恭敬于她坐下。仿若在方行主持的眼中,她与这一念祖师肉身佛地位对等一般。
江莱的身上有着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见此我也见怪不怪了,索性没有再多问什么。
僧人的诵经声源源不断,那些伴随着诵经声洋溢而出的佛力,此时纷纷汇聚在了一念祖师肉身佛的周围。
我抬起了头,朝着一念祖师肉身佛看去,却发现那些浑厚的佛力正在肉身佛身上不断凝聚,而在肉身佛的背后,却是出现了一道七色光轮! 阴媒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