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怎么敢打扰我们寨子的祭祀?快将那女人还回来!!”
鬼娘救下了那孕妇,却是引得对岸所有人一阵哗然!所有人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向了我们。
“祭祀?你们这哪里是祭祀,明明是在祭鬼!!”
对于对岸众人的这番威胁,鬼娘显得毫不在意,当即朝众人冷哼了一句。
“将这女人还给我们,今天她必须要献给河姑,否则我们村寨不得安宁!”
然而,众多村民都是义愤填膺,许多年轻力壮的汉子当即拿起了锄头铁镐,就朝着我们这边赶来。
“我看你们谁敢!”
眼下犯了众怒,我们几个当即大急,可哪想这鬼娘似乎还真管这事儿管到底了,当即一步走上了前。
见此,李铭顺的脸色也显得格外难看,他看了一眼我旁边的孕妇,长长的叹了口气,“大伙都准备准备,看来今天没好果子吃了!”
说着,李铭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镂刻着许多符文的砍柴刀,一脸阴色。
身为过路客,这其他村子里的事儿我们本是不应该参与的,可鬼娘也不知道是同病相怜还是啥缘故,却是执意要救下这个孕妇,让我们不得不淌进了这趟浑水。我也随即拿出了阴阳尺,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时候,众多村民举着火把拿着锄镐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可鬼娘却是缓缓解开了自己腹部的衣服扣子,露出了她布满根根青筋的高高隆起的肚子。
而随后,鬼娘伸出了手,锋利的指甲缓缓地在自己的腹部划开了一道十字形的口子,露出了一个破碎的子宫。子宫里,躺着一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男婴,婴孩通体遍布一道道黑色的血丝,手脚没有来得及长开,他浑身鲜血淋淋,一根脐带连接着他,让他没有从里面掉出来。
看到这个腹中的婴儿,我的浑身再度生起一阵鸡皮疙瘩。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鬼娘明明是一个活着的阳间人,可她那裂开的腹部,那破碎的子宫里,躺着的赫然是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时的鬼婴!
咿呀!!
就在这时,这个鬼婴忽然睁开了眼,瞳孔中散发出一阵鬼魅的幽绿色泽。而下一秒,这鬼婴拨开了子宫隔膜,拖着一串长长的脐带,从鬼娘破裂的腹腔里钻了出来!他张开了口,露出了一颗颗尖锐的獠牙!
我对鬼娘的了解甚少,看着这个从她肚子里钻出的鬼婴,我也被吓了个不轻。
而与我相同,那些气势汹汹想要冲过来抢人的村民,此时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鬼娘以及鬼婴,一个个面若寒噤。
咿呀!!
这时候,那鬼婴发出一阵奶里奶气的叫唤,当即从鬼娘的肚子里窜了出来,朝着前方的众村民扑了过去,而他那明明还没来得及长开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了一根根尖锐的爪刺!
嗖!
这鬼婴用他那尖锐的爪子隔空狠狠一抓,他周围的空气立即便扭曲了起来,几道几乎呈实质化的气在空气中掠出一丝抓痕,却是朝着最前头的几个村民挥去!
这个鬼婴竟然会用气!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万分咋舌,而前方几个村民手中的锄头铁镐,也当即应声断裂,就好像刀削豆腐一般齐齐地断做了好几截。
然而,鬼婴虽然出手,却并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在威慑性的发出一番攻击后,那鬼婴很快就顺着脐带返回了鬼娘的肚子里。
“现在,你们谁还敢要拿这孕妇祭鬼?”
鬼娘的脸上无波无澜,她缓缓地扣上了衣服的扣子,朝众人问道。
“鬼!鬼啊!!”
看到这一幕,前头的村民们慌了,却也顾不得再动手抢人,一个个恐惧地朝着后头逃窜开来!
“好了妹子,没事了。”
鬼娘一举震慑住了众人,她回头看向了吓得六神无主的孕妇,脸上的阴寒很快就被温和的笑容所取代,“真羡慕你,再过几个月就能身为人母了,可我的孩子……”
说话间,鬼娘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浮现了一抹阴霾。
见众人为鬼娘所震慑,不敢再有出手,我们几个长松了口气,随后小心地过了独木桥,来到了河对岸。
一时间,周遭的所有村民都给我们绕开了一条道,不敢再近我们的身。
这时候,先前被架走的男人回来了,他紧紧地搂住了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一脸劫后余生。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看着我们走了过来,周遭的这些村民虽然不曾再敢有动手,可还是一个个的忌惮地看着鬼娘,朝她问道。
“我?我只是一个徘徊在阴阳之间的人而已,我的这些同伴也全都是道士。如果你们再敢拿这怀孕的妹子祭鬼,我会让你们真正的知道我的厉害。”
鬼娘如此说着,声音里充斥着一股毫无掩饰的威胁之意。
“祭鬼?什么祭鬼,我们是在活人祭!如果我们不能将这孕妇送给河姑,一旦河姑发怒,我们山农寨将要蒙受大灾!”
这时候,一名手持土枪的男子说道,他的枪口对准着我们,却并不曾开枪。
“河姑?哪有什么河姑,不过是一个淹死在河里的落水鬼而已!你们这些山蛮子,竟然将一个鬼奉为了神,真是愚昧得死!”
鬼娘发出了一声冷哼,朝那人如是说道。
鬼娘此话,立即引来众人一阵哗然,而那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走了上来,脸上一下子急了,“你瞎说个什么?这四十多年来,河姑一直都在这儿,保佑了我们村富贵太平,她是河神,怎么可能会是鬼!?”
先前我用显阴烛,看到了河里的那个老妪,那老妪确确实实是一个女鬼,只是因为烛光庇佑不到这些村民,所以他们并不曾有看到。
而且,从刚才鬼娘对那老妪出手看来,那个女鬼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可她竟然能在这河里待上四十年,并且享用着来自这个叫山农寨的人的活人血,真是不可思议。
老族长的这番话,再度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可鬼娘却是不动神色,她看了众人一眼,“我说河姑是鬼,那她就是鬼!如果你们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替你们将她除掉。让你们看看,你们供奉了多年的河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模样!”
听了这话,在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可因为忌惮着先前鬼娘的下马威,没有人敢质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对此,那老族长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萎靡,他蹒跚着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个浑身淋满鸡血的孕妇,又看了看我们,问道:“你们当真都是道家人?到这儿来干嘛的?”
“老人家,我们这次是要前去渭山,只是刚巧经过这儿,看到了这一幕。不小心得罪了各位,还请多多包涵。”
李铭顺走了上来,当即和气地朝这老族长说道。
“哦,渭山……原来是这样!”
老族长点了点头,声音也不再如先前一般强硬,“既然只是过路人,那么今天的事咱们就都当没发生过吧。而且我也以自己族长的身份保证,不再为难这个孕妇。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今晚也可以在我家里住上一晚,明天老头子我也可以叫专人送你们去渭山,你们看怎么样?”
老族长的这番话,让我们感到万分愕然,原本还咄咄逼人的他,态度竟然一下子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人一下子难以适应过来。
不过,这么一个结果对于我们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因为这孕妇的事儿而与这山农寨闹了过节,一旦真拼起来,只怕我们这十个人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对此,原本一脸冷色的鬼娘也愣了下,她朝李铭顺看了一眼,而李铭顺则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打扰了。刚才所发生的误会,也希望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鬼娘点点头,随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而老族长也随即走上前,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朝众人说了一声散场了,便邀请着我们朝着村寨的方向走去。
可是,老族长要走,但以那个拿土枪的汉子为首,周遭的村民却都拦住了我们。
“王根生,你这是干什么?”
见那拿土枪的汉子拦住了去路,老族长皱起了眉头,朝他质问道。
然而,这个被称为王根生的汉子没有理会老族长,而是看向了鬼娘,“大妹子,你刚才说……可以帮我们除掉那河姑,是真的吗?”
鬼娘点点头,“当然可以,怎么了?”
王根生的手紧了紧,他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河边,说道,“既然这样,那各位道长在去渭山之前,可不可以先帮我们将那河姑除掉?”
“王根生,你他娘个瓜娃子!这河姑是我们山农寨的山神,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王根生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老族长的耳中,立即引得老族长勃然大怒,他拿起了拐杖,就朝着他身上打去。
对此,王根生没有躲,他一脸哭丧地看着老族长,“老族长,可您也不想想,不管这河姑是神是鬼,可这些年来,我们寨子为了供养她,已经害死了多少孕妇了?搞得现在别的地方的媳妇不敢进我们村,我们村的女娃一长大就往外边跑,如果再这么折腾几年,我们山农寨就全剩些孤寡老人和老光棍了啊!”
王根生的这番话,立即引来了其他人的应和,其中又有一个人说道,“王根生说得对,而且我们这次祭祀不成,肯定已经把河姑得罪了,倒不如趁着有这么多个道长过来,直接将她斩草除根得了!”
“是啊族长,这个山神我们干脆不要了,我们山农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为什么非要这河姑保佑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显然也是对那河姑又敬又恨。 阴媒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