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一刻,这个算命先生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浑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双手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双眼,而鲜血却是止不住地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了出来!
我急忙上去将这算命先生扶起,却发现原本萦绕在他眉心的心力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他缓缓松开了双手,赤色的鲜血下,我发现他的瞳仁消失不见,化成了一片惨白!
这算命先生只是为了给我开天眼看命数,结果双眼就当场瞎了!
我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种莫名而来的惶恐笼罩了我的身心。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算命人,他们有的是双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明,所以就冒充着算命招摇撞骗。而有的则是怀着真本事的,那些算命先生他们的双眼原本是完好的,只不过在给一些人算命的时候,不小心窥测到了不该看的命数,泄露了天机,所以上天就给了他们惩罚,让他们沉沦黑暗。
而现在,这名双目流淌着血泪的算命先生就是如此。难道说,在我的命数中,真会有一场不可预测的大劫?
我的心里万分不安,我连忙拿出黄符纸,烧掉与矿泉水混入一道,化作符灰水给他喝了下去。
“先生,告诉我,这签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段时间究竟会遭遇什么?”我急忙朝算命先生问道。
“我的眼睛,瞎了,瞎了……”
喝下符灰水后,这算命先生的伤痛减缓了许多,心神也平静了些,可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嘴里还是不停地喃喃说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别问了,这人已经废了。”
这时候,一旁的中年男人朝我如是说道,似乎眼下所发生的这一切,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是哪位?”
我颇为诧异地看向了这中年男人,先前他曾劝导这算命先生不要窥看我的命数,似乎并非寻常之人。
对此,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我叫宋启明,一个普通的道家人而已。我见你身上灵气丰沃,想来也是有根基之人。难道你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不能随意示人的?”
听着这个自称宋启明的话,我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记得当初尘音法师来我们村时,就曾和我说过不要将八字轻易示人,只是没想到这算命先生只是窥得一眼我的八字,却落得双目俱盲的下场。
前生来生非余生,今生过往尽覆辙。生时困厄死方悟,难料棋错枉终生……
我将桌上的白纸拿起,看着上面的这段签文,顿时困惑不解,不明这行签文究竟寓意着什么,那种不安感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那么,大叔你知不知道这纸签文是什么意思?”
带着这种念头,我看向了宋启明,试探性地朝他问道。
然而,宋启明想也没想就摇起了头,“我虽然懂得一些窥天命的道法,但你的命数是为天机,我若看了,岂不是落得和这算命的一个下场了?”
说着,宋启明从怀里掏了掏,丢给了那瞎眼的算命先生几百块钱,只说是替我给了一些补偿费。
我颇为诧异地看向了宋启明,毕竟他与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没有料到却是为我出手如此阔绰。
“小伙子,你也不必自责,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算命的总难免碰上命有天机的,瞎眼是迟早的事儿。”
宋启明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也不再多理会,当即朝着烟澜寺的方向走去。
我有些担忧的看向了那算命先生,他的惨叫声此时吸引了来自烟澜寺的注意,很快就有两名游历归来的沙弥走了过来,扶他前去了寺中救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多少也踏实了一些,索性没有再理会他,和江莱一道,与宋启明同行而去。
走在前往烟澜寺的路上,我陆续看到了有好几个或是身穿道袍或是身配法器的道家人,他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一路独行,都朝着烟澜寺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不禁一阵好奇。虽说佛道本一家,可这大清早的竟然有好些个道家人齐齐前往寺庙烧香,总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宋叔,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道家人前来烟澜寺里头?”
带着这种不解,我朝一旁的宋启明问道。
这宋启明倒也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我,“怎么,你难道不是专程前来参加烟澜寺真佛法会的?”
真佛法会?
听着这个生僻的字眼,我一脸懵的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宋启明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是这样的,在这烟澜寺中,据说有着一尊于四十年前坐化的肉身佛。这些年来,这尊肉身佛一直保留于烟澜寺内。而在最近,烟澜寺忽然放出风声,只说肉身佛将在这段时间里佛光再现重返人间,欲在寺内开办一场真佛法会。而这烟澜寺本身就与我有恩情,此次也是受烟澜寺相邀,所以就前来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周遭其他的那些道家人,应该也是受了烟澜寺之邀而来。”
宋启明向我阐述着,随后问我,“余笙,你既然不是受烟澜寺相邀而来,又是所为何因?”
听了宋启明这话,我摸了摸身后的背包,“我是为了送一位法师的骨灰返回故里。”
“原来如此,落叶归根,也是好事。”
宋启明点了点头,“我们虽然不同路,可目的还是一样的,那就一起走吧。”
我应了声,随后看向了一旁的江莱。
此时,江莱还拿着那张算命先生写下的签文,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以至于好一会都没注意到我在看她。
“江莱,你怎么了?那在为那算命先生说的忧心吗?”我朝江莱问道。
听了这话,江莱的身子微微一颤,这才朝我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着,江莱随手丢了那张签文,与我和宋启明一道朝烟澜寺走去。
据宋启明所说,烟澜寺是为附近一带最大的一座寺庙,即便在整个道门之中也同样赫赫有名。
而烟澜寺虽然大隐于山,却依旧没能逃得出尘世牵扰,几乎每天都有诸多虔诚信徒前来寺内烧香礼佛,而其中更不乏远行而来之人。
宋启明是受邀前来参加真佛法会的,当我们刚进入烟澜寺,此时已经有多名僧人等候于庙门前。
看到宋启明前来,其中一名僧人随即走了上来,与宋启明恭敬问候数声后,便邀他前往禅房休憩。
“余笙,我就先去了,你如果在烟澜寺多有逗留,那咱们日后相会。”
宋启明朝我简单的作别,随后便与那僧人离去了。
和宋启明一样的,接下来陆续又有好几名道家人前来,都被在庙门等候的僧人引领进入了寺内。
寺庙中,此时梵音不绝香火缭绕,许多虔诚的信徒正在庙堂的香鼎前烧香叩拜,一个个面露虔诚。
烟澜寺的周围,四处蒙着一层薄薄的云雾,而我朝四周看了一圈,随后来到了一名僧人近前。
“施主,不知有何事?”
没等我开头,这名僧人谦和问道。
我双手合十,朝这僧人说道,“法师您好,我叫余笙,是自尘缘寺而来,这次来贵宝刹的目的,是为送还尘音法师的骨灰,不知道法师可否行个方便,带我们前去面见贵寺方丈?”
“尘音师叔?”
听了我这话,这位僧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 阴媒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