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对我关怀备至的妻子,昨晚还跟我暧昧缠绵的江莱,却在眨眼间站到了我的对立面,和那个一直想要我死的灵圣公站在了一起,这种突然的转变让我无处是从。
而灵圣公的这句话,显然是要对付我们了。
得知了起因经过的王鸿飞,他的脸也不禁抽了抽,拉着我朝后退了两步。
“灵圣公,现在我们就在你面前,你既然要害我们,直接出手就是了,又在这磨叽什么?”
王鸿飞朝灵圣公这么说着,可与先前第一次见到他不同,王鸿飞却显得颇为从容。
可王鸿飞也有这从容的资本,因为以我们所在的山路为界,便是两个不同乡的分割线了,同时也是灵圣公风水地界的尽头。
灵圣公入不得阴阳间,他也出不得自己的风水界,而我们只要不主动往前走,灵圣公是没办法对付我们的。
然而,灵圣公摇了摇头,红灯笼中的灯火在风中闪烁着,仿佛在给我们投来一个嘲弄的眼神。
“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
灵圣公的话让我心里一个咯噔,他不需要再出手,难不成现在要对付我们的是江莱?
带着这种想法,我朝着江莱看了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正好落在我的身上,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复杂而且纠结的情愫。
“余笙,这里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江莱这么朝我说着,而一旁的灵圣公脸色微微变了变,可他看了一眼江莱,又没有多说什么。
我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江莱张了张口,“我不想伤害你,你只要肯离开,你就安然无恙。”
江莱的这话意思很明显了,此时她摆明了是要针对王鸿飞的!
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我,王鸿飞也不会这么快就卷入这场是非中来,并且还在灵圣公手里救了我的命。眼下我的妻子要害他,我怎么能够弃之不顾?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王道公当初只是明哲保身,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
“我不恨他,只是我的妹妹怨念犹存。”
江莱说道,“我的妹妹……你们其实早在阴阳间见过了,她的眼神怨念有多深,你们也见过了。她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而我是她唯一的姐姐,又怎么能不帮她?”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以江莱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先前我在四合院看到的那个满身是水的女鬼……就是她的妹妹!?
那女鬼对我时满眼天真无邪,可在看向王鸿飞时却仿佛恨不得吃了他。当时我还纳闷着这女鬼是怎么了,可听了江莱这番话,豁然明悟。
“原来如此,看来我如果不死,那女鬼的怨念难消啊!”
对此,原本沉着脸的王鸿飞一声长叹,可他忌惮的是灵圣公,似乎对江莱并不放在心上,他说道,“可姑娘,你虽然是有那么一点本事,但灵圣公如果不出手,以你自己能对付得了我吗?”
“那你就去试试。”
江莱留下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一阵阴风忽然撩彻而起。而在这阴风里,江莱和那灵圣公的身影却是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最终消失了踪影。
呜呖呖……
这一刻,阴风呼啸,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见原本烈日当头的天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阴沉了下来,整个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分外森然。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还在田里劳作的人们,那些在水塘边吃草的羊群,却是突兀间消失不见了,仿佛所有人和动物都在瞬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王道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又跑到阴阳间了??”
周围的变化,让我感到颇为惊诧,连忙朝王鸿飞问道。
然而,王鸿飞没有回答,脸色死沉。
与此同时,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一阵阵阴风不断从王鸿飞身边吹过,竟是像刀子一般,在他的脸上手上划开了一道道长长的血口!!
“王道公,你的脸……”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可王鸿飞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那些突然出现的伤口,他朝我说道,“余笙,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说着,王鸿飞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纸,塞进了嘴里,随后一步步朝着我们先前来时的方向走去。
凛冽的阴风不断从王鸿飞的身上掠过,在他的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阴风似乎只对王鸿飞有效,而我除了打了个寒颤外,却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而明明一条很平坦的路,王鸿飞却是在像走钢丝一样,以至于每走一步都进行的非常缓慢,豆大的汗水不断从他脸上落下。
然而,就在王鸿飞走下第七步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余笙,我的这条路……是死路!”
呜呖呖……
就在王鸿飞跟我说话的同时,一阵阵阴风忽然呼啸而起,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吹了过来,王鸿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度痛苦的神色,他的身体就好像被无数个大手拉扯一般,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我慌慌张张地就要朝前跑去,可王鸿飞的身体却诡异地化作了大量的稻草,飞散在了风中!
稻草!?
这一幕似曾相识,而紧接着,我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回头看去,却见本已经被生生撕裂的王鸿飞,此时莫名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衣兜里还冒起了青烟。
王鸿飞从口袋里掏了掏,将一个被烧焦了的稻草人丢在了地上。
这个稻草人不过巴掌大小,身上扎着一束束的红线。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应该就是这个稻草人保住了王鸿飞的命。
“王道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连忙朝他问道。
“江莱……江莱她正在跟我斗法!”
王鸿飞喘着气,他看了一眼地上烧焦的稻草人,“真好险……要不是我还留了最后一个稻草替身,刚才那七步走下去,我的老命休矣!”
斗法?
我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鸿飞擦了擦脸上的血,说道,“我们现在并不是在阴阳间,而是你的媳妇在这里布了阵,她把我们困在了一个道阵中!”
听了这话,我又愣了愣。
道阵这个字眼我是听说过的,说白了就是道士摆阵做法。
可在我的印象里,一般道士摆下道阵都是用来捉鬼的,而用道阵对付活人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而摆下这个道阵的,竟然还是我刚过门的妻子江莱!!
“这江莱,老爷子我还真是小瞧她了啊,没想到她竟然还通晓奇门遁甲,懂得摆阵灭生!”
喘了好一会,王鸿飞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前方那满地的稻草,一脸心有余悸,“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江莱既然有这本事,按理说江常春是无论如何都困不了她十八年的啊!可怎么直到江常春死了,她才敢显露山水呢?”
王鸿飞疑惑着,阴风还在不断从他身边吹过,时不时地在他身上流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但他的脸色早已不复先前凝重。
我没有太在意王鸿飞的这句话,在得知这一切都是江莱所造成的后,我的心里万分愧疚。毕竟无论如何,江莱终究是我刚过门的妻子,可是她……
然而,王鸿飞摇了摇头,“余笙,你也不必自责,江莱是江莱,你是你,你们虽然是夫妻,但你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怨不得你。而你现在要做的,是帮我破了这道阵。”
听了这话,我一下子抬了头,没有听明白王鸿飞的意思。
王鸿飞竟然要我破这道阵?
可是,我对这道阵根本一窍不通,就连王鸿飞自己刚才也差点被这道阵害死。而我一个普通小伙子,又怎么破得了? 阴媒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