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惊喜?惊魂!
我无处可去,只能再次投奔许玮宁。
许玮宁履行诺言,给我安排了住处。
只是工作,还得从长计议。
我毕竟有手有脚,哪怕是做保洁,哪怕是捡垃圾,我也不会饿死。
在酒店做大堂,每日需笔直站立,迎宾十多个小时,辛苦自不必说。
可终究不靠别人养活,也活得安心。
这日刚换好工装,领班小袁就跑了来,捂着肚子,急匆匆将包厢牌塞进我手里:“方姐,你能不能帮我顶下?”
我看她疼得五官都拧在一起,从抽屉拿出止疼药,“去吧。好好休息。”
“谢谢方姐,谢谢方姐。”
……
我踩着十公分高跟鞋,敲包厢门:“打扰了。”
三声之后,推门而入。
一桌十多位,看穿着,像是某位商界大佬的鸿门宴。
斟酒,上菜,鞠躬:“请慢用。有需要请随时吩咐。”
领着几个服务员出门,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随时吩咐是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
有什么在轰然碎裂。
却依旧转身,微笑:“是。”
秦薄觐指了指空杯:“请帮我倒酒。”
我记得他酒精过敏,先前倒酒的时候,是有人特意嘱咐了,绕过右一的客人。
但先前我并没抬头,所以根本没看见,右一的人是他。
我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叁60,给他倒酒。
席间有人疑惑,“您不是不喝酒的吗?”抬头望向我,竟然认出了我,“秦总,这不是你那个……”
这不是你那个出轨了的前妻吗……
后面的话未出口,旁边已有人打断:“这个领班新来的吧?”
我答:“是。新到岗。”
“长得还行。规矩懂吗?”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规矩是什么,却只能道:“懂。”
“不错。”那人显然来了兴趣,在桌上放了一沓钱,抽出第一张人民币,“那就先玩个吸心大全吧。跟我坚持三分钟,这三万块钱就是你的。”
我眯眼,不知道什么是吸心大全。
旁边的小路拽了拽我的袖子,“就是两个人隔着这张钱亲吻。保证让这个钱不掉。赢了拿钱,输了陪睡。”
赢了拿钱,输了陪睡……
我以为这家五星级酒店应是相当阳光正规的!却不想,暗地里还是流行这样的娱乐活动!
但此刻,箭在弦上,肉在板上。
我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余光瞥着秦薄觐,他面含笑意。
似乎静等事情发展。
我知道他不会救我,但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
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
恍惚里,脑海却现出谢杏兰那张凶神恶煞的嘴脸:
“七年七十万!你值当了!和你的奸夫过日子去吧!”
七年七十万。
而这三分钟,就有三万。
何尝不是对秦薄觐的打脸。
又何尝能不心动?
我笑着应声,“好。”
拿起那张人民币,贴在嘴上,就要凑上去。那人也没料到我这么爽快,惊讶了下,就要亲过来……
“韦总,你这么会玩,你老婆知道吗?”
秦薄觐突然出声。
韦总显然以为秦薄觐在有意提点,面色一僵。
以为自己玩过分了,立刻哈哈笑,“秦总说笑了。我哪有胆子,背着那个娘们在外面玩啊?不过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秦薄觐笑,“没出息。”
“秦总出息大!”韦总以为得了他首肯,笑嘻嘻地点着我和身后的服务员,“那就一起来吧!”
我知道即将羊入虎口,却不能坐以待毙,立刻拿起酒瓶,“谢秦总韦总美邀。我年纪太大,只怕和各位行业翘楚不搭。你们好好吸心,我给你们倒酒。”
所有人都听出来我是在自我解围。
可他们定然不敢作主,齐齐看向秦薄觐。
秦薄觐眉目淡然,权当默认。
我大舒一口气。
以为他终于放过我。
没料倒酒时,韦总竟故意转身,手肘正撞在我手腕上!
我立刻扶稳酒瓶,但酒还是撒了几滴在桌上。
我刚要道歉,韦总猛然就拍了桌子,“眼睛瞎了吗?!老子三十多万的酒,被你这样洒了!”
刚落座的几个小姑娘已经快吓哭,我也连连道歉,“韦总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韦总捏起桌上的酒杯就洒在了我脸上,“不只是钱,酒兴都被你毁掉了!”
我知道生活不容易,出来赚钱,心酸就得往肚子里咽。
何况碰上秦薄觐,还要讲什么道理?
酒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滴,却还是得陪着笑:“您说怎么办?”
“给我拿三个啤酒杯。”
他一个一个倒满,奸笑地看我:“碰上秦总和我,真是你的好运气。让你尝尝这1573年的六十度典藏,你要喝完这三杯,我就什么也不计较了!你要是不喝,这三十三万,就得你来赔!”
看着他跋扈的嘴脸,我真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什么叫狗仗人势。
这些年跟着秦薄觐,其实我滴酒不沾。他酒精过敏,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别说是白酒,就是啤酒我都喝不了多少。
而这三杯,少说也有三十两。
能要了我的命!
可这桌是老总特意交代了的贵宾,我不能得罪他们。
我只能提起那满满的白酒,闭眼就往下闷。
酒香四溢,却辛辣至极,灼烧着我的喉咙。烈劲呛得我眼泪一直在往外冒。怎么也喝不完。
胸腔翻江倒海,肠胃几乎要搅在一起,我佝偻着,捂住了肚子,死死忍住难受,拼命将液体往下压!
越压越呕,我实在灌不下去,只能放下酒杯。
一杯的三分之二都没下去!
我已经天旋地转,连酒杯都看不清了。却感觉韦总握住我的手,将那酒杯对准我的嘴巴就要往下倒,冰凉刺骨的液体溢满了口腔喉管,顺着我的脸颊、脖颈就往下淌,我挣扎不动,几乎窒息……
原来得罪秦薄觐是这样的下场。
根本就不劳他动手,旁人就能致我死地!
我叫不了,咳不了,吐不了,动不了。生生吞着这硫酸一般的液体!恨不能去死!
……
不知捱到何时。
“够了。”
秦薄觐声音淡淡,随之一个酒杯飞来,韦总的胳膊一松。
我瘫跪在地。
韦总显然也愣了,“秦总!”
秦薄觐面无表情,“要折腾出人命吗?”
韦总笃定:“喝个酒而已!不会的!”
秦薄觐皱眉,不悦。
旁人提醒道,“老韦,你真是不要命了。你不知道那是秦总的前妻吗?”
“前妻怎么了?绿帽子都戴得路人皆知了,秦总和这个女人早已势不两立!我看秦总不好意思,自然要替他好好教训……”
恍然大悟,一巴掌就打在自己脸上,“秦总!我!我错了!是我愚蠢至极!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巴掌接一巴掌。
秦薄觐始终没阻止。
旁人也看不下去了,“秦总。韦总也只想为您出头,毕竟是好心,您就别生气了吧。我看嫂子也不太舒服,让他们去休息吧。”
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我如蒙大赦,立刻逃出了包厢。
总监知道了我的事情,特意来送解酒药:“服务业做多了,总会碰见一些不好惹的客人。你别太难过,习惯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今天晚上剩下的班你也不用站了,回吧。”
我道了谢,却还是感觉天旋地转。
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回去了。正想问总监要个办公室休息,电话却进来了。
“闵真,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真是雪中送炭,我说:“我现在就结束了。你要方便的话,现在来可以吗?”
“好。”
我起身,去洗手间随意冲了冲脸,踉踉跄跄往外走,走廊有些黑,一脚踩空,差点就摔过去。陡然被人扶住。
我抬头,秦薄觐。
立刻抽身出来,转身要走。
他却死死拽住我,身上也有浓重的酒气,白皙的脸颊隐隐绯红。我挣脱不开,他的手却突然握住了我的脸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眼神有些迷茫,“为什么不叫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舒服,执拗得问着,“刚才为什么不叫我?” 爱如烟花,婚似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