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不可雕也!”讲台上的老师见到胖子睡过去,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骂了一句,继续上课。
同学们也人理这边,看来这家伙真不是胡说,大家都知道他这个毛病。
呼噜呼噜,胖子睡的这个香啊,哈喇子都淌桌子上了,我一边往旁边躲,一边继续侧耳倾听那奇妙的唱歌声。
唱歌的是女人,曲调挺诡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曲子也没有词儿,就是在哼,甚至有那么一段还挺好听。
过了约莫三分钟,曲子唱完了,又重头开始,这次,可不止是唱了,有了乐器伴奏。
乐器的声音听着挺熟悉,叮当叮当的脆响,而且,没有板也没有眼,像是在乱敲一气。
等等,不对!
我猛然回过神来,不是乐器,是我脖子上的铃铛在响!
这唱歌的声音,大有问题!
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铃铛越响越急,似乎想用响声把歌声给压盖下去。
窗外唱歌的好像也意识到了,调门越来越高,嗓门也越来越大,和铃铛较上劲了。
我都蒙了,铃铛也刺耳,歌声更刺耳,连老师讲课的声音都被盖过去听不见了,吵的我只想捂耳朵。
再看班级里,大家都没反应,无论是歌声还是铃铛声,他们都听不见。
现在该咋整?跟老师汇报?
估计得当我是疯子吧?再说了,我已经给自己立好了规矩,不牵扯大人啊。
可这声音实在是吵的不像话,要不,我起身出去?就说自己憋着尿,要去厕所得了。
转念一想,也不行,这帮同学何其势利眼我已经领教了,估计正愁找不到茬子笑话呢,我可不想落下个“尿兜子”的外号。
耳听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可要了亲命了。
就在这时,忽然,我前排的学生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紧接着,他同桌也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是二人旁边的人,然后旁边的旁边,哈欠就像病毒,飞快的在班级内传染开了。
哈欠会传染,这事以前我也碰见过,可这么快的我真是头一次见,不出一分钟的工夫,所有人都打了哈欠,连讲台上的老师也不例外。
打完哈欠的人,转眼就低头就睡了过去,多米诺骨牌似的快速倒下了一片。
老师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子一栽,手中的粉笔划出道抛物线,人倒在了讲台上。
全班人,一个不落,都睡了过去!
我心里的震惊不亚于见到火山爆发,腾的一声就站起来了,“大家快醒醒啊,没事吧你们?”
回应我的,是一片呼噜。
“胖子,胖子!”我赶紧去推旁边的胖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胖子纹丝没动,呼噜震天。
“钉子姐姐!快醒醒,出事了!”我掏出钉子小声招呼,可钉子也破天荒的沉默了,好像连它也睡过去了。
啪!啪!啪!
这时,班级的其他窗户也都自己打开了,外面的歌声听起来更清楚了不少,而且越来越近,不管唱歌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要进来了。
我一咧嘴,赶紧抓起铃铛对准一排窗户,自己趴在桌上装睡。
眯着眼,我偷偷观察着铃铛的反光。
呼。
一个白裙子的长发女人,唱着歌从窗外飘了进来。
飘的速度很快,她的头发迎风散开,露出一张老木雕一样斑驳嶙峋的白脸。
白裙子白脸又能飞,我心里骂一句,这是又他娘的撞鬼了。
老道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这命,招邪引祟啊,走到哪哪就闹鬼,还有完没完了?
女鬼悬在教室上空环视四周,似乎在确认大家是不是都睡着了。
我眯着眼,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暴露。
看了一圈,它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身子唰的一下就飞到了讲台上,朝躺着的老师张开了嘴。
一人一鬼脸贴着脸,也就一两秒,老师嘴里忽然飞出了一道金光,被女鬼给吸了进去。
我心中大惊,莫非,是传说中的吸阳气?
女鬼甩开老师,接着,来到了第一排,开始挨个吸那些睡着的学生。
这时我才明白自己猜错了,被吸过的学生还在打呼噜呢,人没死。
看来绝对不是在吸阳气,是在吸别的什么东西。
吸完了第一排吸第二排,没几分钟的工夫,女鬼就吸到我所在的最后一排了。
由于离的实在太近,铃铛的响声也越发的震耳欲聋。
女鬼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发现了我手里的铃铛,似乎眉毛一皱(这玩意没有眉毛,所以只能说是似乎)。
接着,我身边一凉,女鬼直奔我来了。
和鬼近距离接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人无法适应,寿钉就在我手里,我都想好了,它要是敢碰我,不管有没有效果我肯定先给她一钉子再说,咱不能任人宰割。
但女鬼并没急着朝我动手,而是抓向了我手里的铃铛。
叮!
铃铛急响一声,从我得了这玩意,它就没这么大声的响过,女鬼嗷的一声,的手如同触电一般,猛的缩了回去。
就像那个神秘白衣男人一样,她好像也碰不了我的铃铛。
女鬼脸色陡然变化,连歌也顾不得唱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呼的一下飞出了窗子。
我怕它万一折返回来,趴在桌子上没有动。
过了也就半分钟吧,胖子伸了个懒腰,第一个醒了。
“哎哟,睡的真舒服,从没有过的神清气爽!”
忽然,胖子的动作僵住了,这才发现满屋子人都睡过去了,“咋回事?怎么都睡着了?”
自然没人回答他。
“喂喂,张子君,醒醒!”他赶紧推我。
我朝他挤挤眼,“赶紧装睡觉,没准鬼还得回来!”
“什么?鬼?”胖子这胆儿也真是可以,听了“鬼”这个字马上就嗷了一嗓子,被他这么一吵,不少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我刚才那么大喊,都没人醒,现在大家却被他一个字给喊醒了。
“喂,醒醒,咋了啊?”
“老师,老师你醒醒!”
……
班级里很快乱成一团,等所有人都醒过来,连老师都蒙了。
一看手表,半堂课都过去了。
这属于教学事故了,事情太邪乎,老师赶紧喊人,年纪主任来了,副校长也来了,连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都来了,大家听说集体晕厥的事,也都是一头雾水。
“高老师,在晕倒之前,你们在干什么?”副校长问道。
“干什么……应该是在讲课吧?”老师挠着脑袋。
“什么叫应该,讲没讲课都不知道吗?讲的什么记不记得了?”
“嘶……对啊,讲的什么来着?”老师一脸懵逼,“我怎么记不太清楚了呢,同学们,你们记得吗?”
所有人都摇头,凡是被吸的几个人,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
倒是我们最后一排没有被吸的学生记的很清楚,七嘴八舌的总算说明白了情况。
“这么说,真是这样,一切都很正常,忽然大家都晕倒了?”确认了情况的副校长沉声,“把校医喊来,给大家检查检查,别出什么乱子。”
这一天我们都没再上课,三个校医跑来给我们挨个做检查,又是抽血又是量血压的,一直折腾到放学,才宣布没事。
几个胆小的女生都吓哭了,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呢,听说没事长出一口气。
走出教学楼,我心情无比沉重,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这压力未免也太大了点。
“张子君,你站住!”
忽然,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
我猛回头,还没等看清来人的样貌,一只大手已经猛然捏住了我的脖子。 听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