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巷的危机告一段落,我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了。
三十一大早,妈就带着我和沈碧去买年货。
当时天才亮没多大会,沈碧睡眼朦胧的,一直在小声嘟囔,“我不想起,我困得慌,妈我想睡觉。”
“还睡,等会什么年货都买不到,你过年就等着光吃饺子吧。”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沈碧。
“怎么会,京城那么大,那么多家超市和市场呢,怎么可能会买不到东西。”沈碧大言不惭。
只是话音未落,进了市场,看着里面人挤人的模样,她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那么多人,难道大家以前不都提前把年货准备好的吗?”沈碧喃喃,“怎么都三十了还那么多人。”
“准备当然是准备了,但更多的人想三十凑个热闹,顺便再买点回去,这样一来二去的人就多了。再加上,有些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吃。”我停在了炒板栗的摊子上,让老板给我称了二十块钱的蜂蜜板栗。
沈碧最爱吃这玩意,晚上就着春晚能吃下一整袋子,我每年都会给她买,今年也不例外。
“哇哦,板栗,我可以吃一个吗老板?”沈碧一看到好吃的,立马把各种情绪扔到了九霄云外,凑到摊子跟前,眼巴巴的看着还在砂子中翻滚的板栗,口水都要落下来了。
“小姑娘想吃就尝尝。”老板很大方的捏了两粒塞给她。
沈碧立马就剥开一粒,闻了闻,一脸幸福。
不过她没自己吃,反而是给了妈。
妈不愿意要,让她自己吃,结果冷不防说话间被塞进了嘴里,只能一脸苦笑的嚼了。
沈碧笑嘻嘻的又拆了第二个板栗,想故技重施的塞给我。
我笑着拿过板栗,先下手为强的塞进她嘴里,道,“行啦,我都买了二十块钱的了,等会回家够你吃的,这两颗,你就先尝尝吧,馋猫。”
“这样多不好……”沈碧像个小仓鼠似的咀嚼着,满眼都是幸福。
妈也在旁边咀嚼,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等老板称好,沈碧主动担任挑夫,说的大义凌然要为我们负担重量,其实就是想偷吃。
我和妈也懒得戳穿她,继续去旁边的店里,买了点熟食,买了点干果。
现在的人都学精明了。
以前的时候,一到过年,大部分的店铺都大门紧闭,都回家过年去了,谁也不在外面受冷。
可现在,过年期间的商机被发现,大家宁愿冷,宁愿不和家里人团聚,也要多赚点钱。
无他,只因为过年了,大家都想吃点好的,买点好的。
我们娘仨也不例外,很快手里就提满了。
因为买的干果居多,还挺重的,我拎了一会手就酸了。
沈碧拎的比我还多,但因为能一边走一边偷吃,她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累,这点真让我佩服。
吃货的力量无穷大,这句话真的不假啊。
“再去买点奶糖吧,招待客人用。”妈说。
我还没说话,沈碧就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啊好啊,我要那个大白兔的,妈,多买点。”
“小心牙都吃掉了。”妈笑骂了一句,还是带我们去了糖果店。
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妈看到了巧克力,问我们要不要吃,沈碧眼巴巴的想要,被我阻拦了。
倒不是我不舍得这钱,而是这巧克力都是代可可脂的,口感不好就罢了,人体也不代谢,吃了平白增添负担。
“等以后给你买好的巧克力。”我安抚沈碧。
沈碧失落的点了点头。
妈叹了口气,拿了一块巧克力问老板,能不能和奶糖一起称。
老板娘人很好,直接说送一块,妈就把巧克力递给了沈碧。
沈碧接过,笑得跟个小孩似的。
妈就跟着无奈,“都二十一岁了,还跟个孩子样,你啥时候能长大点。”
“妈,我在你跟前啥时候都是小孩。”沈碧噘着嘴撒娇。
妈一下子就没了脾气,笑了起来。
付了大白兔奶糖的钱,我们娘仨就走出了糖果店。
“行了,买了一大堆东西,咱回去吧。”妈说。
“还有门上的福字呐,不买了?”我问道。
“不买了,你爷刚去,咱三年不能贴福,也不能放鞭炮。”妈的语气低落了下去。
我一愣,没想到妈都跟爸离婚了,还愿意为了爷爷不贴福不放鞭炮,这份孝心,也算是做到极致了。
“也挺好的。”沈碧就没心没肺多了,“鞭炮和福纸的钱算是剩下来了,可以再买点蜂蜜板栗了。”
“就知道吃……”我有些无奈,拎着东西鱼贯往家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我们娘仨要走进小区的时候,我直觉有人在看我们。
可是扭头看了一圈,周围都是人,根本没法辨别出来是谁再看我们娘几个。
“姐,咋了?”沈碧见我一直扭头,就问我,“你是不是脖子出问题了?”
“臭丫头。”我瞪了她一眼,“没事,赶紧回家。”
“哦,我好心关心你,你居然骂我。”沈碧撅了噘嘴,一溜烟的跑进了小区。
我抿了抿嘴,感觉随着沈碧跟我拉开距离,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也似乎被扯走了。
好像……对方看的是沈碧?
我的心底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快步往小区里跑。
一直到进了小区,回到家里,锁好门,我还有种莫名的不安。
“姐,你到底咋了,好奇怪啊你。”沈碧一脸懵。
“没。”我笑了笑,“朱叔叔来我们这里吃饭吗?听说他好像在京城也没什么太亲的人,不如把他喊过来吧。”
季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我不放心,想把朱得候喊过来。
有个男人在,总归是安心点。
“你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给他。”妈对我道。
我把手机递了过去。
妈拨了过去,说了几句话,就挂了还给我,“他说马上来。”
我舒了一口气,开始收拾年货,把干果都捧到那种塑料碗里,放到沙发跟前的茶几上。
至于熟食,都拿厨房让妈切了,待会吃饭的时候要用。
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里往外看,确认外面的是朱得候,才开门把人给放了进来。
“小绛,新年好啊。”朱得候笑眯眯的,把两手的东西递给我。
“朱叔叔怎么那么客气,来我们家吃饭还拿这么多东西。”我有些不好意思。
朱得候手上拎的东西格外多,而且都是些看上去挺贵重的东西,值不少钱。
“哎,里面有我的酒,其他的都是给你们的。”朱得候爽朗的笑道,“我知道你们家里肯定没有酒,我就自带了一点。放心,我就喝一杯,不喝多。”
“没关系,大过年的,喝点酒怎么了。”我笑眯眯的把酒抱出来,才发现是红酒,不由得惊呼,“哎呀,是红酒哎。”
在那个年代,红酒还是个稀罕物什,国内比较少。
“对,我从米国带来的,度数不高,你们姐妹俩想喝也可以喝点。”朱得候笑眯眯的道。
“不行。”妈听了这话,立马火急火燎的从厨房跑了出来,“小绛和小碧还是孩子,不能喝酒,红酒也不行,都上学呢,万一烧了脑子可咋办。”
我妈是典型的天朝小市民,一直固执的认为喝酒对脑子不好。
“行行行,不给喝。”朱得候也算是对妈言听计从了,立马从我手中接走红酒,好似怕我和沈碧趁他不注意偷喝了似的。
我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的。
同时对妈和朱得候在一起的决定愈发赞同了。
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和妈度过后半生,她一定会幸福的。
又过了几分钟,妈在厨房里喊,“开饭了。”
就捧着一大盆的汤出来了。
我和沈碧赶紧过去端菜,朱得候也想过来帮忙,但被妈以“他是客人”为由给按住了。”
很快,餐桌上就放慢了各色的菜,有切片的熟食,有妈炒的菜,炖的汤,当然必不可少的是一大盘饺子,就放在菜中间。
“真香。”朱得候很激动,“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我真是有口福了。”
“洗手去。”妈瞪了他一眼。
朱得候立马屁颠颠的去了卫生间。
我刚洗好手,正笑着拿毛巾擦拭,外面又响起了门铃声。
“是不是望舒来啦。”妈立马道,“小碧,快去开门。”
“哎。”沈碧欢快的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我心底阴霾一闪而过,拦住了她,“你去把蘸饺子的调料给端出来,我去开。”
沈碧点头应了,钻进了厨房里。
我则慢慢的走到了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扭开猫眼看了一眼。
然而,猫眼里,门前空无一人。
我心底一惊,像被烫了似的松开门把。
“小绛,怎么啦?”妈在餐厅喊我,“是望舒吗?”
“不是,妈。”我应了一声,再从猫眼往外看,还是没有人。
想了想,我集中精神的防备着,慢慢的打开了一条门缝。
没有人。
我再打开了一些。
还是没有人。
我的心放了下去,将门彻底打开,却发现外面堆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重生辣娇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