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红衣女人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了幻听。
见到她要跳楼，非但不阻止，反而还说要帮她一把……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说，如果你不敢跳的话，我可以帮你一下，比如把你推下去等等。”
随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着一根烟后，李牧说道：“不过……这地方是我好不容易选出来的，等会儿我还要用，所以你如果真死的话，我可以赞助你一根绳子上吊，这样不会立刻把警察引来，这地方我也能继续用。”
“你……”
“其实跳楼和上吊都差不多，反正你只是想死而已，所以只要能够达成这个目的，具体采用哪种方式，真的没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有病？”
李牧的侃侃而谈，顿时将红衣女人激怒：“我跳不跳楼，关你屁事？”
“嗯……好像确实不关我事，不过你站在这里，真的很碍眼，毕竟这里不是你家。”
“这也不是你家！”
狠狠吸了口烟，旋即缓缓吐出，李牧不耐烦道：“我说你到底跳不跳？如果诚心想死，我可以帮你一把……对了，你身上带钱没有？”
“你说什么？”
本来谈着自杀的事，结果却突然被问了句带没带钱，实在有些无法理解李牧的思维跨度，红衣女人不禁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行有行规，如果想我出手帮你一把的话，那你必须得付钱。不过……多少随意，不管是一百铢，还是一千铢，我都很乐意送你一程。当然，取决于你付的酬金多少，我所提供的服务也不同。”
“比如呢？”
“嗯……如果你只付一百铢的话，我最多提供一根绳子，帮你上个吊。如果要是一千铢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一枪，保证当场毙命，就算是疼，也就疼个几秒钟。”
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那把已经装满子弹的格洛克取出，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确实有枪。
“你是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规模雄伟的胸脯剧烈起伏几下，红衣女人的手，终于离开了大厦顶楼护栏。
但是，她却并没有跳下去，而是背靠扶栏，坐在了地上。
很明显，到了这会儿，这个红衣女人，是不会再想跳楼了……至少，今天她应该不会再跳。
有些遗憾的把格洛克收起，李牧不禁劝道：“就这么放弃了？你要相信自己，眼睛一闭，往前一倒，这就完事儿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将近四十楼这么高，保证你掉下去以后，会摔得肢离破碎。”
“精神病啊你，要跳你自己跳！”
“真没劲……”
惋惜的笑了笑，取出望远镜，只当这个红衣女人不存在，李牧走到顶楼护栏边上，便通过望远镜，观察起了昨天晚上，被通差带着，去见查赞所走过的那条巷道。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转行干杀手的人还真是不少。
才这么短短几分钟的工夫，李牧就已经看到三四个老外，顺着昨天晚上，自己曾走过的那条小道，去见了查赞。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看到那几个老外和查赞交流时的画面，但他却完全可以脑补出，那大致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并不是每个出现在T国的老外都是杀手，但不久之前，出现在望远镜里的那几个家伙，尽管隔着老远，李牧仍是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那股味儿，杀手的味儿。
反应还挺快，一晚上的时间，就查到了查赞，估计再过不了一会儿，这帮人就应该去找伊万了……
李牧这边正心中暗自嘀咕着，他的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红衣女人的话。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关你事！”
“你身上带枪了，虽然你的T国话说的很好，但我能听出来你是个外国人，你这是非法持枪。”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对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三围多少、为什么想跳楼、又为什么临死前还穿着一身红衣服，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现在，我不打扰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OK？”
“说了这么多，还敢说对我没兴趣？”
环抱双臂，红衣女人冷笑道：“男人，可真不是东西！”
“喂，大家并不熟，别人身攻击！”
放下望远镜，扭头朝对方那张艳丽面孔看去，李牧笑呵呵的说道：“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你……”
没来由的，心里猛然一寒，从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里，红衣女人能够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真的起了，想把自己从大厦顶楼扔下去的心思。
危险！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是杀手。如果害怕的话，请你自行离开。”
“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
“相信我，有些时候，活着比死要更加可怕。”
话音方落，红衣女人的脑门上，已经被格洛克顶住。
感受到额头上的冰冷触感，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因为她根本就没看清，这把枪是怎么顶在自己脑门上的，就仿佛只是黑影一闪，接着这人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把枪。
“你……你要干什么？”
“我从一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走，我就会开枪，一！”
“二！”
“三！”
砰！
李牧说到做到，从一数到三，立刻开枪。
这一枪打空了，因为在他数到“二”的时候，红衣女人的脑袋，就离开了枪口，连滚带爬，很是狼狈的躲出了很远。
“很明显，你还没准备好去死，所以——滚！”
“你……”
咬着牙，两腿微微有些颤抖，红衣女人费了不少力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牧这一枪，可以说是把她想自杀的心思，给彻底打没了。
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去死，但是当真正面临死亡的这一刻，红衣女人却发现，其实自己想跳楼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定。
幸好没真跳，不然肯定会后悔……
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红衣女人准备离开。
但在她临走之前，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对李牧开口道：“今天，我要谢谢你。”
“不用谢，下次再想自杀，我个人建议你服毒，跳楼什么的，实在太没有公德心。”
“我尽量……”
想了想，红衣女人说道：“或许是我以前养过小鬼的缘故，从你身上，我感知到了两种不详的气息。”
“哦？”
被对方的话勾起了几分兴趣，李牧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能已经中了降头。”
“……”
这年头，神棍真的很吃香吗？
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李牧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再……算了，大家又不熟，以后还是别见了。”
“我没有骗你，你没亲眼见过，不代表降头术不存在，总之……你自己小心。”
“好好好，我谢谢你啊。”
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敷衍，红衣女人在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话：“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你可以去找乃密大师，他是满谷一带很有名的降头师，很好打听的。”
这次，倒是不用李牧再敷衍，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走得没了影儿。
降头？
扯蛋吧！
回想起自己在岩城那会儿，柳新月说自己可能中了诅咒，结果到了满谷以后，居然又碰到个女人，说自己身上竟然有两种不详的气息，可能是中了降头……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这话李牧能理解。
但是，相比于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他还是更相信自己手里的枪。
没理会那个红衣女人的危言耸听，这会儿再没有外人打扰，李牧又抬起了望远镜。
然而，这一次，在看到一道身影，走出了那条去见查赞的巷道后，他双眼陡然一凝。
那张面孔平平无奇，身形、衣着更是普普通通。
但李牧却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随时可以融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也随时可以从人群中出现，一枪打爆目标人物的脑袋。
这个人的正脸，李牧是第一次见到，但对于这家伙的侧脸和背影，他却印象深刻。
可在来到满谷之前，就是这个家伙，差点一枪打中他。
想不到，你也来了！
对方异常警觉，知道等到从提琴盒里取出巴雷特组装好，这人早已经走得没了影，李牧也就干脆没再费那个劲。
嗯……该给这家伙起个代号。
该叫什么好呢？
想了想，李牧决定，称呼这个人为大力士。
遥想当年，张良雇大力士于博浪沙行刺秦王，结果大力士打歪了，误中副车，行刺失败。
但愿，这家伙能像那个真正的大力士，一直打歪。
拿着望远镜，又盯了一会儿，又记下了几张面孔，李牧背着提琴盒，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查赞这边已经看完，也是时候，去伊万那边转转了。
既然要搅浑这一池清水，见血是必须的。
李牧决定，给那些阴魂不散的杀手们一个惊喜！ 死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