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麦克己在犹豫，显然这件事在他心里，是个很重要的秘密，一张胖脸上满是纠结。
看着对方的表情，李牧摇头道：“你真应该庆幸，今天晚上我不是冲你来的，否则现在，肯定已经把刀架在了你女儿脖子上。”
“你别乱来！”
“我要乱来，你挡得住？”
笑了笑，可惜笑容却被口罩遮住，李牧摆手道：“不想说算了，再见。”
然而，最后两字出口后，他却是叹了口气：“错了，想必对你来说，咱们就此别过，永远不见，这才是最好的。”
“等等！”
说来也怪，李牧问的时候，麦克己一个字都不想说，但眼见李牧要走，却突然松了口。
“那块地皮，它的商业价值，其实并不大。就算重新在那上面建个工业园，等到它能盈利，没个三五七年下不来。我和乐羊温想要它，不是冲着地上那点价值。”
“地下？”
“没错。”
“地底下埋着什么？”
话说到这儿，麦克己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忽然话锋一转：“对超自然力量，你怎么看？”
“呵呵！”
听到麦克己这句话，李牧算是明白了。
敢情扯到最后，又和封建迷信搞到了一块儿。
对于这种东西，他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果你是在指什么所谓的特异功能，那我可以告诉你，这种人我见过、杀过的数量，绝对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多。”
这番话讲得云淡风轻，但在地上那三具尸体的映衬下，字里行间，却充满了血腥气。
“你……”
“欠你的一百万，过段时间给你打过来，拜拜！”
说完，李牧转身就走。
“哎……”
望着那黑色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麦克己不禁一阵苦笑。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憋了这么久的秘密，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说出来一些，结果人家却是根本连听都懒得听。
真的是迷信吗？
或许吧……
……
……
以最快速度离开丽水湾，路上藏身于偏僻巷道中，看见警车朝着丽水湾方向驶去，李牧不禁笑了笑。
速度挺快，从松涛会馆那边，能联想到丽水湾，看来岩城刑警队里，还真有能人。
只不过，李牧却是不想再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就着夜色，历经近两个小时的潜行，他出了市区，重新回到了恒阳矿场。
人证、物证、口供，三者齐备，才能形容完好的证据链。
白天从医院里出来后，李牧特意让摄像头拍到了他出城的画面。
所以，暂时从证据上来讲，他有不在场证明。
回到恒阳矿场，销毁所有衣物，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到天亮以后，李牧收拾好自己的全部物品，包括那尊之前被埋在土里的金佛，打开信号增强装置，便叫了辆网约车过来接他。
在摄像头的拍摄下，迎着初升朝阳，再一次回到岩城，他先去了李雪家中，将那只要交给杨馨的旅行袋取走，随后便去了医院。
据护士说，李雪醒过一次，但李牧来得不是时候，李雪在他来之前刚刚睡着。
睡着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吵到她。
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似乎……也不错。
拿出纸和笔，尝试了几次，但李牧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分手信，该怎么写？
有生以来第一次写这种东西，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李牧拿出手机，准备在网上找个模板套用一下。
可他却是没有想到，这边好不容易才从网上找着模板，才下笔写了几句，病房的门居然被人推了开。
“轻点……”
朝门口方向看去，见到来人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李牧眉头不由一皱：“是你？”
“当然是我！”
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李牧，进屋先朝病床上的李雪看了眼，见她正睡着，柳新月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李牧。
“你在这儿干嘛？”
“与你无关！”
“呵……多新鲜，昨天晚上是我在这儿陪着小雪，你去哪儿了？”
“与你无关！”
“你在写什么？”
“与你无关！”
被这四个字接连怼了三遍，哪怕是开心理诊所，专给人看心理问题的，柳新月也是压了一肚子火气：“除了‘与你无关’以外，你还会说什么？”
“请你不要打扰我，我想静静。”
“我静你大……”
柳新月绷不住了，朝李牧走去，张嘴就要骂他没良心，但才刚一走到对方身前两米范围内，她的脸色却猛然一变。
就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冲击似的，柳新月先是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端端的正写着分手信，结果却被打断思路，李牧烦躁的把信纸一团，直接丢进了垃圾筒，随即起身不耐烦道：“有事出去说，别打扰她休息。”
讲完，他率先走出了病房。
而柳新月，也紧随其后。
“行了，现在有事说事，我给你三分钟时间。”
“你特么谁啊亻……”
最后的“你”字才说了一半，柳新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对啊，那东西不是你身上的。”
“有病！”
在屋里吵个没完，出来以后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李牧转身就要回去。
但却不料，柳新月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松手！”
“不行，话要说清楚，我能感觉到，你身边有怨灵的气息。”
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牧，柳新月正色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是一个通灵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科学所无法解释的。”
“……”
手臂一甩，把被对方扯在手里的袖子拽回，李牧不禁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巫婆神汉什么的，我以前杀过很多。”
“我没骗你！”
“其实我是一个基因改造人，传说中的超级战士，之所以你会在这里见到我，是因为在不久之后，将会有邪恶的外星人降临在这家医院，我要消灭他们，拯救这颗星球。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让我享受一会儿，这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平静，好不好？”
“我真没骗你！”
“好吧，我相信你是个通灵人，但我这个灵你通不了，所以呢——大家又不是很熟，以后还是别联系了。”
像哄小孩一样敷衍两句，李牧重新回到病房，翻出一张新的白纸，又拿起笔，准备继续给李雪写分手信。
可却是没想到，这边他好不容易，才刚有了一点思路，柳新月却是阴魂不散的叫了起来。
“卧槽，小雪中枪了，你特么居然想和她分手！”
扭头朝病床上看去，见沉睡中的李雪眉头微皱，似乎是被柳新月那高了八度的声音给惊到，李牧心中陡然凭空生出一股怒火。
缓缓朝对方走去，望着这女人手里那张皱巴巴，明显刚从垃圾筒里翻出来的信纸，他不由叹道：“偷看别人写的信，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你要干什么？”
心里猛然生出几分不详的预兆，柳新月不禁朝身后退了两步。
但是，她的速度，远远无法和李牧相提并论。
事实上，柳新月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反应过来，李牧就已经单手扼着她那纤细修长的脖子，把她整个人举起，并顶在了墙壁上。
“你吵到她了！”
“我……呃……”
“好好的和你说人话，结果你偏不听，干嘛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心中默默计算时间，卡在柳新月即将窒息昏迷前，李牧松开手，把人重新放回了地上：“信我不写了，李雪醒了以后，你自己挑个时间，把我和她分手的事说一下。”
“你……”
“记住，不能让她伤心，你是心理医生，应该有办法让她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对不对？”
“咳咳……我……”
“我会叫人盯着你，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杀了你。”
抬起柳新月的下巴，盯着对方那双充满惊恐的漂亮眼睛，李牧笑着说道：“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不是在开玩笑。”
说完，走回李雪病床前，有心想摸摸她的脸，但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提着那只旅行袋，李牧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我没骗你，你身边真……”
“滚！”
离开医院后，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点空落落的，扭头朝身后方向看了眼，李牧有些惆怅的笑了笑。
虽然李雪脾气有点爆，但真的是个好姑娘。
像自己这种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太阳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这次是中了两枪，下次可能会直接被送进太平间。
断了，也是为她好。
没来由的，忽然想起柳新月之前说的话，抬手拍了拍旅行袋里装着的那只骨灰盒，李牧不禁叹道：“兄弟，如果你真有灵的话，有空就给我托个梦。你那个妹妹，还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岩城这边，该办的事，基本都已经料理得差不多。
现在，就差把这只袋子，交到杨馨手里了…… 死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