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麦盈盈愿不愿意，那把涂了毒的匕首，终究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上。
至少在力量这方面，她根本无法与李牧抗衡。
站在这个小丫头身后，搂着她的腰，仿佛世间最亲密的爱人般，身体紧紧贴合着，李牧的右手，握着麦盈盈的右手。
而她的手里，则是在对方一只大手的包裹下，攥紧了那把匕首。
“这把匕首涂了毒，具体是什么毒我不清楚，但肯定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不……不要……”
麦盈盈在挣扎，但昨晚和今早的俯卧撑、蹲起，已经耗光了她的体力，令她全身酸痛，根本使不上劲，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握在自己手里的那把匕首，在对方的掌握下，缓缓朝地上这个伪装成服务生的杀手靠近。
“这种匕首的杀伤力很可怕，哪怕没有刺中要害部位，也足以令人死亡，比如这样……”
说着话的工夫，李牧握着麦盈盈的手，直接在这杀手的胳膊上划了一刀：“看清楚，记住这种感觉，人体没有你所想的那样脆弱。做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要掌握刑讯逼供的手段，所以你一定要知道，人肉有多结实，还要知道怎样造成致命伤与非致命伤。”
事实证明，李牧所说的没错，这个“服务生”所携带的匕首，它表面所涂抹的剧毒，确实非常致命。
只不过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短短不过一分钟的工夫，出已经出现窒息反应，且口吐白沫，瞳孔扩散。
“他已经中毒了，等不到救护车赶到就会死。做我们这行，你还需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注意补刀。不管敌人是否已经当场毙命，允许补刀的时候，必须要补刀，比如这样。”
“不！”
不管麦盈盈的反应如何激烈，握在她手里的那把匕首，终究还是在李牧的掌控下，捅进了“服务生”杀手的心脏。
松开这小姑娘，任由其目瞪口呆的倒坐在地上，李牧拿出一块纸巾，擦去了匕首上残留的指纹。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随时清理痕迹，这也是必修课之一。”
擦去匕首上的指纹后，见麦盈盈还坐在那里发呆，李牧不禁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便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了两人的物品，就要把麦盈盈从地上拉起。
“我……我杀人了……”
“唉！”
见这小姑娘语无伦次、目光呆滞，李牧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一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挨了一记响亮耳光后，在剧痛的刺激下，麦盈盈总算回过了神儿。
“我……”
“是啊，你杀了人。”
首先确定了这一点，李牧随后笑道：“但你不要忘记，这家伙是个杀手，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杀掉我们两个。”
“可是……”
“你想死吗？”
“不……”
“那不就结了，他要杀我们，然后我们杀了他，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
说完，李牧拉着麦盈盈在沙发上坐下：“这地方不能待了，必须换个安全点的住处。你脸上的妆花了，必须得重新伪装一下。”
拿出提炼好的伪装膏，对着镜子，把自己和麦盈盈伪装成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后，提着行李，简单清理一下现场，两人便迅速离开此地。
户外，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按理说，这是一个观光的好天气，毕竟T国满谷，这里除了是世界第一堵城以外，也是一处观光旅游的胜地。
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出来，但麦盈盈如今，却没有半点自由自在的快乐。
甚至，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已经变得一片灰暗。
再美好的风景，都没有了任何光彩可言。
街边上见到T国的巡逻警察，麦盈盈整颗心都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两腿发软，手脚冰凉。
就算看不到穿着制服的警察，放眼望去，各处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但纵是这样，她也觉得人群里，可能随时走出几名便衣，将自己按倒在地，扣上手铐。
我……我杀人了……
不，不是这样的！
是李牧……没错，是他杀了那个杀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尽管脸上有伪装，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面孔，但毕竟是自己手艺，李牧当然心里有数。
他的眼睛，完全能透过这层伪装，看到这个小姑娘心里的惶恐、不安。
没办法！
有些事，他这个教官可以帮得上忙，但这一关，却只能看她自己。
是继续做一个除了唱歌、跳舞，就几乎什么都不会，性格还有些刁蛮的娇小姐，还是做一个能在意外发生时，掌握住自己命运的强者，这个得看她自己的选择。
并不是任何人，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只会像他一样，除了平静以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李牧至今还记得，他当初被带到海外，在训练营中受训，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当时的教官对他的评价——天生的刽子手！
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只有平静。
事实上，这也不是天生的，就像罗马不是一天建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从小到大，在成长中逐渐养成、固化。
特殊的生长环境，造就了特殊的李牧。
带着身后亦步亦趋，好似木偶般的麦盈盈，在街上一通采购，李牧终于又选好了一处住所。
这一次，他所选中的不再是民居，而是一栋闲置了很长时间的库房。
工厂要搬迁，库房废置，与原主人交流一番后，交过押金，李牧便暂时将这里租了下来。
说是七天内把全款付清，但这只是说说而已。
李牧可以确定，带着麦盈盈在身边，他们俩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待满七天。
不过好在，库房以前也住过人，生活设施样样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来到新环境后，麦盈盈还是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德性。
人生观、思想观、价值观，轰然破碎。
李牧很清楚，这个小姑娘的思维，正在经历一个很奇妙的崩溃、重组的过程。
是成龙还是成虫，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
所以，他将麦盈盈安置在床上，任由她自己发呆后，便不再理会。
功夫，不止是技巧这么简单。
相关的训练不能落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古以来都不是空话。
勘察过环境后，李牧就做起了蹲起、俯卧撑、蛙跳，每三十个一组，才刚刚做完三组，算是才刚刚热身，结果他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毫不意外，又是何欣！
“呼……”
吐出一口长气，同意视频通话，一边拿毛巾擦着脖子，李牧一边问道：“有什么事？”
“麦盈盈，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这个好像和你没关系。”
“你是想激怒我吗？”
“好啊，如果你怒了，那就出来吧，咱们见一面，顺便让我把该做的事儿给做了。”
听到李牧的话，视频里的何欣笑了：“一个小姑娘而已，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我只是比较好奇，以你的性格，怎么会随身带着个累赘？”
“与你无关。”
“呵呵，难不成……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你又找了个我的替代品？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的品味，下降得可真严重。”
“有事说事！”
随手把毛巾一扔，李牧皱眉道：“她现在是我的学生。”
“学生？”
视频中，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牧，何欣不由问道：“你在训练她？”
“怎么，有意见？”
“呵呵，真是可笑，现在几乎一无所有的你，什么设备都没有，你凭什么训练别人？”
“仪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一样能训练出最顶级的杀手！”
“还真是自信啊。”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何欣的脸上倏然充满了嘲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当初训练我那样，训着训着，最后就训到了床上。”
“那是个意外！”
“真好笑，明明是你要我勾搭你的，然后你来了个顺水推舟，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你最出色的学生。”
“你确实是我最出色的学生，我那次是真的没把持住，并不是顺水推……算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杨馨和陈阳呢，他们在哪儿？”
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视频里的何欣慢条斯理的说道：“上次我和你说过，要和你玩个游戏。现在我告诉你，游戏的内容，就是我会把杨馨送出去。”
“把话说清楚！”
“好吧，最近T国的富豪，他上了年纪，肾透支了，需要换个肾，刚好杨馨的肾就和他配型成功……呵呵，所以我会把她交出去，你想救她，最好赶在上手术台之前……哦，对了，友情提示，那个富豪两个肾都有毛病，所以要一颗一颗的换，第一次没救成，隔一段时间后，你还有第二次机会，不用太着急。”
“时间、地点、什么人？！”
“这些嘛，陈阳会告诉你的，不过你想知道，先要打败他。”
“你说什么？”
视频中，何欣巧笑嫣然：“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要送你个大大的惊喜。你所在的位置，我已经定位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陈阳就会过去……唔，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太惊讶。”
“你给我说清楚！” 死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