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这一夜,一如往常,在平静中过去。
当中了催眠术的夏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没过多久,夏父赶到医院,给夏婧办了出院手续。
连医院的主治医师都对夏婧的病无计可施,留在医院已经没有意义。现在老两口已经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富二代王志卓所谓的“得道高人”身上了。
几个小时后,夏父接到了王志卓的电话。
得知王志卓已经说通了那位道长,并且在来的路上,早已乱了心神的夏父夏母,像是吃了定心丸,一下子松了口气。
“老夏,你说小王请来的那个道长,真的能治好咱们小婧的病吗?”
夏母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她真的害怕再失去一个女儿。
“放心吧!那道长不是说了吗,咱小婧是遭了邪祟!只要收了邪祟,小婧的病,就好了。”
夏父努力安慰着妻子,心中却也没有什么底。
与此同时,
在一辆奔驰车上,一个年轻小伙和一个一身光鲜道袍的老者,正坐在后座相谈甚欢。
两人正是王志卓和传说中的高人道长。
“赖师傅不愧是道门高人!夏婧戴上了您给我的那个手链,第二天就不行了!她那两个傻逼爸妈还以为她生了什么病,带着她跑了好多家医院,所有医生都无计可施。高!真是高啊!”
王志卓竖着大拇指,称赞道。
此刻的他,完全卸去了伪装,脸上哪还有昨天在医院时的温文尔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欲望!
赖师傅摆了摆手,淡然一笑:“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不把那家人逼到绝路,怎么能突显你王大少英雄救美、雪中送炭的恩情呢?”
别看赖师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眼睛里,却满是世俗之人的精明与狡诈。
“是啊,您是不知道,昨天我提出要夏婧做我女朋友,那老头子还有些不乐意呢!若不是赖师傅您的手段,我哪能这么容易就得到夏婧!”
王志卓知道,夏婧最听她爸妈的话,只要她爸妈点头,哪怕她再不喜欢他,也只能乖乖做他的女朋友!
哼,夏婧,你不是很傲吗?
不是看不起我家的臭钱吗?
到时候上了老子的床,我看你还拿什么在老子面前装高冷!
一想到以后夏婧脱光了衣服,在他的身下呻吟的画面,王志卓就忍不住口干舌燥,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对了,贫道一直有个疑惑。既然王大少这么喜欢那个小姑娘,为什么不直接提出和她结婚呢?都这样了,就算你要求小姑娘嫁给你,她父母也不敢拒绝吧?”
“呵呵……”王志卓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这您就外行了。我只是看上了她的身体而已,等到我玩腻了,早晚会换一个。娶她?开什么玩笑!我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她也配?男人嘛,说白了,玩玩而已!您也是老江湖了,都懂的!”
赖师傅眉毛一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那接下来,就看赖师傅的表演了!”
“你父亲那边,也请王大少替贫道多多美言。”
一老一少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同时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
半小时后,奔驰车停在了和谐花苑。
当王志卓和赖师傅来到夏婧家中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夏婧的家里多了一个生面孔。
“这位是?”
王志卓看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瓜子的林修,疑惑道。
夏婧的家王志卓作为同学,也来过两次,没听说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哦,他是……”
“我是夏婧的姐夫,我叫林修。”
夏父正要介绍,林修已经站起身,向王志卓和赖师傅走来。
虽说林修和夏妍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并非夫妻,但他毕竟是夏妍生前最喜欢的人,而夏婧又是夏妍的亲妹妹。
所以林修说自己是夏婧的姐夫,并没有什么问题。
对此,夏父没有否认。
而夏母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样啊,林哥你好,我是夏婧的……男朋友,初次见面,还请林哥多多关照!”
王志卓见夏家两老默认了林修的话,马上反应过来,露出了得体的笑容,还朝林修伸出了手。
“小王啊,不是我说你,小婧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就以小婧的男朋友自居,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林修没有和王志卓握手,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今天早上夏家两老带着夏婧回家后,林修就登门了。
虽然少不了被夏母一顿责骂发泄,但林修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夏妍的男朋友,算是夏家半个女婿,现在夏婧命在旦夕,家里多一个男人,也能多分底气。
“呃……林哥真幽默……”
王志卓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脸上努力保持着笑意。
计划马上就要成功,就差临门一脚了,他可不想因为林修这么个小角色,毁了自己的良好形象。
他已经把林修暗暗记在心里,等今天的事情完了,回头他就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他不再搭理林修,转头看向夏家老两口,介绍起赖师傅来。
“伯父伯母,这位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赖道长。有赖道长在,小婧身上的邪祟,马上就能除去了!”
“原来您就是赖道长!那小女,就拜托赖道长了!”
夏父夏母见赖道长穿着光鲜亮丽的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脸上一喜,忙恭敬的说道。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一点没错!
要不是已经从青面狱卒鬼的口中得知了眼前两人的全部计划,光看姓赖的这卖相,连林修都觉得这位赖道长是个牛逼哄哄的大人物!
“两位施主不必谢贫道,二位应该谢的,是王少爷。贫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金盆洗手,一心修道,不再出手。这次要不是王少爷诚恳请求,打动了贫道,贫道是决计不会自毁规矩的!”
赖道长语气高冷,举止间尽是隐世高人的做派,三言两语间,就把功劳全推给了王志卓。
夏家老两口哪里还听不出赖道长的意思,这是提醒他们别忘了王大少爷的恩情!
于是两老对着王志卓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王志卓自然是各种谦虚,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夏家两老铭记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但在这时,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和谐的氛围。
“赖道长,在下对道法也略有研究,不知道赖道长打算怎么除去我小姨子身上的邪祟呢?”
赖道长转头一看,只见林修正双手抱胸,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赖道长一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林修眼中的敌意?
“哼!区区小儿,也敢自称对道法有研究!”
“也罢,本道就让你见识见识,本道的手段!”
说着,就让夏父夏母领着他向夏婧的房间走去。
落在后面的王志卓冷冷瞥了林修一眼,眼神阴冷,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走进房间后,赖道长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夏婧,便暗暗心惊。
好一个漂亮的女娃!
怪不得姓王的小子这么在意。
很快,赖道长使用独门秘法,开了阴阳眼。
见到自己的青面狱卒鬼正蹲在夏婧的床边,他淡淡一笑。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接下来,只要他掏出几件唬人的炫酷法器,演一出抓鬼的大戏,收了自己的青面狱卒鬼,事情就结束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在视野盲区,那根铁链已经断了。
他也没有看到,他的奴仆青面狱卒鬼,那张被黑气笼罩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乌青和血痕!
那都是昨晚被鬼老七给抽的!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所谓奴仆,青面狱卒鬼,在昨晚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成功投敌叛变了!
“果然是被邪祟附身了!两位莫慌,贫道这就收了这害人的邪祟!”
赖道长满脸的嫉恶如仇,装腔作势的叫骂了两声,然后从包裹中取出两张金光闪闪的符纸,拿在手里念念有词。
咻的一声,金符纸被甩向空中,瞬间自燃,化作飞灰。
这一顿操作秀得,把夏家两老看的直愣,心想果然是个高人,小婧有救了!
而站在后面的林修却是嘴角泛着冷笑,脸上满是不屑。
心想:“演,继续给老子演!拿两张没用的符纸,也敢在老子面前秀操作!”
不过他并不着急揭穿这拙劣的把戏。
因为好戏,还在后头呢!
赖道长在作秀的同时,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旁观的夏家老两口,看到惊叹的表情后,他嘴角微微一笑,心道:“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果然好糊弄!”
想到这,他抽出了一把桃木剑,又拿出一支毛笔,随便沾了沾水,就在桃木剑上瞎几把写了几个字。
“呔!人鬼殊途,孽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赖道长大吼了一声,举着桃木剑,就向夏婧的床头冲去。
同时,朝着自己的青面狱卒鬼疯狂打眼色。
意思很简单:老子戏演的差不多了,你该回来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
他拿着桃木剑,在夏婧的床头,像傻子一样挥舞了大半天,
青面狱卒鬼,还是愣愣的蹲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这傻逼,怎么不动啊?”
赖道长心中暗暗着急,他的手都快要舞酸了。
要不是旁边有观众,他都想张嘴喷这个傻逼青面狱卒鬼了!
“哎我说,老匹夫,你一把年纪了,还拿着一把玩具剑耍来耍去的,有意思吗?”
一个厚重低沉如同野兽的声音从窗边响起。
“这……这不是人的声音!”
赖道长也不是第一天和鬼打交道了,人的声音和鬼的声音,他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这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鬼,他怎么不知道?
他猛地一惊,额头渗出了一层汗珠,慌忙转过头。
只见窗边不知何时,蹲着一个身披绿色斗篷的黑影,双眼亮着殷红的亮光。
黑影的手里把玩着亮晃晃的大砍刀,朝着赖道长咧嘴笑了起来。
“桃木剑这种玩具有什么好耍的!要不,试试我这把?” 吞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