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陈默勾着唇笑了笑,
“你不是想知道,今天那个杀人犯的身份吗?”
我心思微敛,“是,又如何?”
“信息交换!”陈默脸色低沉,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垂眸,暗自思忖,随后淡淡的开口,“好!”
心头却闪过一丝的冷冽,无论眼前的陈默到底是谁,也不管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只要让我查到他跟十年前的凶案有什么关联,我都会毫不犹豫将他送入地狱。
暮色沉沉,如尘埃,
我与陈默对向而坐,
彼此之间,一张办公桌的间隔而已,
然而各自内心的潮涌却如骇浪惊天。
我告诉陈默,我跟刘局的那通电话里面,探讨的是一年前刑远的案子。
“刑远?”陈默捻了捻手中的烟蒂,“一年前,杀妻分尸案的凶手?”
我点点头,“对。”
陈默微微点头,“昨天你问我有没有人跟踪你,说的是刑远吧?你怀疑刑远没有死?”
听到陈默的话,我微微诧异,他比我想象的聪明。
“没错,是这样。”我淡淡的应声。
“这么说,刘局的死跟刑远的案子有关系?”陈默沉思了一下,试探的开口。
我未置可否,这不属于我需要跟他交换的范畴。
陈默转动着手中的打火机,将打火机的盖子来回开合的啪嗒作响,
沉郁的面色,半隐在白色的烟雾之中,额头紧紧的凝成一个川字。
眸光定格在旁边的墙壁上,却又像是穿过墙壁,遥望着远方,
眼底隐约漾着一丝的情深,
我轻咳了一声,
他这才蓦地回过神来。
陈默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来放到我的面前。
这是一张死亡证明。
死亡时间是在十年前,
姓名,王大顺。
而当我看到死亡证明上此人的照片的时候,不由得楞在原地。
这不就是杀害潘友明的凶手吗?
可是,为什么在这张死亡证明上,王大顺在十年前就死了?
那我们在警局里面见到的又是谁?
“我知道,你可能怀疑我手中这张死亡证明的真实性,但是我可以跟你打包票,这张死亡证明绝对是真的,是我从警所里面拿出来的,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去查。”陈默声音清冷,跟刚才那个陷在沉思里的男人,截然不同。
看陈默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而且,以他的能力,搞到一张死亡证明的复印件,根本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我更倾向于相信陈默说的话。
王大顺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出具了死亡证明,
在所有的司法系统里面,他就是一个被抹去了所有身份的死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在昨天的时候,却活生生的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可真够荒唐的。
“那你们调查到了什么?王大顺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他的死亡证明?”我开口问陈默。
陈默办公室的灯没有开,
此时,整个房间里面已经布满了一层昏沉沉的颜色,
颗粒般的昏暗,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
愈发阴冷。
“十年前,王大顺因为贩卖毒品,在襄阳市公安局被捕,之后一个月,在襄阳市郊区的支边乱坟岗被枪毙,随后出具死亡证明,尸体火化,骨灰一直寄存在慈恩殡仪馆里面。”陈默以惯常的口吻,陈述的却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意,穿透我的衣服,渗进我的血液。
从一开始,这个案子就透着一股诡异,
如今,是愈发的令人抓狂了。
“有人能够亲证,王大顺真的死了吗?当年处决王大顺的人还在吗?”我坚持相信,所有的匪夷所思,终究会有一个合理根源的解释。
陈默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所有相关的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无从查证。而且从王大顺被枪毙到此后的十年间,查不到任何关于王大顺的生存痕迹,直到今天他突然出现杀死了潘友明。”
查不到任何的生存痕迹?
我的心头微沉。
人只要活着,就肯定要吃喝拉撒睡,只要有任何的跟外界互动的牵连,就肯定会留下生存痕迹。
可是,陈默却说,查不到王大顺的任何生存痕迹。
那说明什么?
说明王大顺根本就不是活人!
可是,在警局的审讯室里面,我分明看到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们怎么会知道王大顺的信息?”我有些狐疑的看着陈默。
如果不是在今天,王大顺杀了潘友明,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王大顺这个人,可是陈默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知道关于王大顺的所有信息,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
听到我的问话,陈默的眼神在我的眉间扫过,从旁边的抽屉里面翻出来一卷旧报纸递给我,
“十年前,王大顺犯事的那桩贩毒案就是经我的手报道的,我在跟踪那起贩毒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与案情相悖的事实,所以一直在跟踪这个案子,我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警局里面再次看到王大顺。”黑暗中,陈默的语气低沉而缓慢。
如果真的如陈默所说,十年前被枪毙的王大顺还可以活着,那么刑远也未尝不可,
这让我更加确信,刑远还活着!
“怕了?”
想的太过入神,我竟然没有发现,陈默是何时走到我的身后的。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廓,一丝微凉的触觉,
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莫名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恐惧。
“没想到,你这种女人,也会害怕?”陈默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刻薄。
我微微闭了眼睛,调整自己一瞬间想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心头掠过一丝苦涩,
我这种女人?
哪种女人? 致命情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