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直接跟着黄善军做直升机到了七难河船棺那里,下了飞机,我不解的问:“黄哥,为啥以前进来不直接这么进来?“
他说:“那样太张扬了,今天是实在着急。”
也对,是挺张扬。
我刚走到七难河船棺前,刚要上去就被人拽住,转头一看居然是郑焕英。
她脸色发黄,黑眼圈很重。
看她这样,我心里咯噔一下,她难道知道郁灏对她动手了?
正是忐忑的时候,她把我拽到一边,小声问:“昨天咱们离开后你有没有再去过展厅?”
我摇头,“没有。”
说话的时候,我小心的打量着她。
她皱眉说:“这就奇怪了,我今天在来这里之前去了一趟,发现展厅的黄泉路已经被人堵死了,用的还是佛印。”
“会不会是路过的高僧发现问题,就给堵上了?”我说。
她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算了,反正堵上也就没事了,这事你别跟黄善军和六爷提起,咱们这是私自接活,被发现会受罚。”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我转了钱,说:“这是这次的酬劳。”
确定她没发现异常,我松了口气,连忙保证说:“我不会说的。
“从从,快上来。”
我们刚说完话,我就听见黄善军在船上叫我。
我和郑焕英连忙上去。
我上去后才发现船上已经站着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而装着无面面具的盒子正在那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
经过黄善军的介绍,我知道这三十多岁的女人叫方莹,是方萍的姑姑,那男人叫郑立志,是郑焕英的小叔,那小孩子叫郑欢心,是郑立志的女儿。
郑焕英小声跟我嘀咕:“别看欢心年纪不大,在修道上却很有天赋,比我还厉害,六爷很喜欢她。
介绍完,黄善军沉声道:“这次下去得有一个人带上无面面具走到前面将门打开,把阵法毁掉后其他人才能进去,六爷也没指定人选,让咱们自行决定。”
他刚说完,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额头渗出冷汗,刚想着怎么拒绝,他们的目光已经挪开。
我松了口气。
“我来。”郑焕英说:“既然你们都不敢戴,那就我来。”
她伸手去拿盒子,方莹后退几步,说:“你年纪小,修为尚浅,怕是驾驭不了这无面面具,还是我来。”
说完她似乎怕郑焕英再跟她抢,直接把面具拿出来跟敷面膜似的贴到脸上。
面具贴在她的皮肤上,晶莹剔透,看着十分水润。
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我刚要收回目光突然发现方莹脸上的命气乱了,命气乱窜,十二宫的精气也快速减弱。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提醒她,她就已经转身往船下一层走。
我开了阴眼,发现她双肩和头顶的阳火很正常。
如果命气和精气发生问题,阳火会有反应,现在毫无反应,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方莹下去十来分钟后,下面传来敲击声。
黄善军说:“机关已经解除,我们下去。”
他走在前头,郑立志几人走在他后面,我跟在最后。
下去后,我踮脚往前看了眼,发现石门两侧墙上的脸都不见了,墙壁光滑整齐。
我记得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墙壁两侧都是脸,各种表情的都有,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石门已经打开,里面是一间跟上面一样布置的船舱,不过这下面没有摆着船棺,只摆了一圈的陶器。
方莹站在屋子中间,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方莹,你感觉怎么样?”黄善军走过去,碰了方莹一下。
她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去。
我们几人将她围住,她脸朝下摔到地上,黄善军伸手把她扶正,看见她的脸后,我倒吸口凉气。
原本水润的面具竟然已经彻底干瘪,在她脸上皱皱巴巴的,面具下还渗着血。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伸手碰这诡异的面具。
“我来。“黄善军从兜里拿出一双胶皮手套,伸手拿起面具的同时竟然活生生的把方莹脸上的一层皮给带了起来。
我看着方莹那张露着红肉的脸,胃里直翻腾。
“我先送他上去。”黄善军把沾着一层血皮的面膜重新放到盒子里,背上方莹连忙上去了。
我缓缓直起身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多亏昨天郁灏特地跟我说面具能戴,不然我肯定也会去争。
“我的妈呀,幸亏我刚才没戴。”郑焕英摸着自己的脸,心有余悸道。
我深吸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开始打量这间船舱。
看了一圈,我确定这间船舱里除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之外,没有任何的诡异之处。
我走到那张脸前,看了好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总不能是一张没有完成的七相吧?
“有什么发现吗?”黄善军重新下来,问我们。
我摇头。
郑焕英说:“这里面干净的很。”
郑立志说:“这里最为诡异的就是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可惜我参不透其中的奥秘。”
郑欢心绷着小脸,高冷的点点头。
黄善军叹息一声,说:“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这就联系……”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船突然晃荡起来,就跟正在经历大风浪一般。
船舱里摆着的瓷器没有固定,被晃的乱滚,摔碎不少、
“快上去。”郑立志大吼一声,一手把郑欢心夹在咯吱窝下,另外一只手扯上郑焕英就往上跑。
黄善军也拽着我们跟上,跑到门口的手,我回头看了眼,发现那张空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方莹的五官。
她做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快走,看路。”黄善军提醒我。
他一说话,方莹的五官瞬间消失。
我和黄善军跑上一层的时候,后面就轰隆的一阵响,尘土飞扬,有些黑色的灰尘溅到皮肤上,一股子灼痛。
糟了,我爸之前还在一楼撒了好些个黑色粉末,能直接把人烧的娘都不认识。
我脱下外套罩上头,跟黄善军大吼说:“快下去,跑远点,别被黑色的粉末碰到。”
他一个赶紧把脑袋罩住。
我俩跑下船没几秒,船就轰然倒塌。
我们两个躲在岩石后面,藏了半天,等到激起来的灰尘全部落地之后,才把衣服拿开,从岩石后面露出头来。
整艘船都塌成一堆废木头。
郑立志三人也从一块岩石后站起来,说:“这下什么都不剩了。”
黄善军也是一脸失望,半晌说:“我去叫人进来,看看能不能从木头底下找到点啥。”
六爷手下的人有明确的分工,虽然我很想跟着黄善军他们去搬那堆木头,可他说我不是干这个活的,不能插手。
我至少去林子边上找了块空地坐着。
郑焕英凑过来,说:“你说这怎么突然倒了?”
“或许是破掉了机关。”我说:“这船在天坑里,本来就是露天保存,几百年风吹日晒的竟然一点都没坏,足以说明这船有特殊的阵法保护,估摸着是咱们打开下面的门破坏了里面的阵法。”
她赞同的点点头,“还真有可能。”
三个小时候,黄善军满头大汗的过来,说:“下面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找到了,你们快过来看看。”
我们几人忙着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我没有从这张脸看出什么,反而是郑立志三人看出来了。
“我看出了自己的脸。”郑立志说。
郑欢心抿唇,半晌说:“我爸的脸。”
而郑焕英说:“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脸。”
说完这句话,她咂咂嘴,笑着说:“不过这男人长得挺好看。”
这也没什么规律。
我好奇的问他们:“只看见了脸,能看见面相吗?”
他们三个齐齐摇头,“只能看见脸。”
黄善军把我们说的话都记了下来,吩咐人把脸好好包上,要给六爷送回去。
我们四个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黄善军一人给了我们一个背包,说是让我们走着出去。
郑立志拧眉,面露不快,“不是有直升机么?”
黄善军淡淡道:“太张扬不好,就当带孩子出来郊游了。”
听到这话,郑欢心双眼一亮,没绷住高冷的脸,期待的看着郑立志。
可惜郑立志根本没注意到她,生气的把背包背上,一边抱怨一边拽着郑欢心往外走,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我跟郑焕英跟在他们身后。
我们几人走了三天三夜才从这深山老林里出来。
看见林子外等着接我们的车,我长叹一声,这七难河船棺的事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进这深山老林了。
我们没在这里多留,直接坐车到机场,又折腾了七八个小时,我筋疲力尽的回到县城。
把自己收拾好,栽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惊醒,郁灏去哪儿了?
之前他还说这次也会去七难河,可我在七难河根本没见到他。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清晨六点多,我回来六个多小时了,他也没出现。
我突然开始不安。
一连三四天,郁灏都没出现,期间我还试过用通灵术法去找他,也没个踪迹。
第五天,我吃完早饭,正打算回村去看看二婶,以前我租的店面房东带着个女人过来。
“从从,这有个人想要找你。”他说。
我跟房东道谢,他转身走了。
我刚想问那女人有啥事,她突然扑到我跟前,噗通一声跪下,说:“仙姑,我求求你帮帮我。”
我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起来,说:“别,别,婶子,我当不起你的跪。”
把她扶起来后,我领着她进屋,外面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婶子,你是遇到啥事了?”我问。
她哭着说:“我儿子让蛇给缠上了,天天跟蛇似的在地上扭,咬死家里好几只鸡,我找到了不少人都没用,后来听牛冲天的媳妇说你很厉害,我就来找你了。”
原来是牛婶介绍的。
“婶子,那你带我去你家看看?”我说,
她连忙站起来,说:“那敢情好。”
我背上包跟着她去了她家。
她家离我们村不远,正好办完事回去看二婶。
到她家之后,她把我领到东屋前,指着屋里说:“你看。”
我往里一看,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地上扭来扭去,可不跟蛇爬似的。
不过因为这孩子脑袋冲着床,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脸上命气如何。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走过去刚想把符纸贴在他身上,那孩子竟然跟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袁从从,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孩子嘴里发出一道男声。
我愣了下,“你认识我?”
孩子往身后看了眼,一挥手,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他冷声说:“当然认识,我在岛上拼命护着你,你倒好,偷了面具就跑,都不管我。”
岛上?
我瞬间警惕起来,后退几步,打量着他:“你是谁?”
他气的直瞪眼。
“你气啥,附身在这么个小孩子身上,鬼能看出来你是谁。”我没好气的说:“要想找我算账就赶紧从孩子身上出来。”
他冷哼一声,坐到床上,没过两秒钟,孩子就翻了白眼,倒在床上,同时在床边出现一道虚影,看着很是虚弱,随时都能魂飞魄散。
怨不得他找上个孩子。
我叹口气,掏出一张聚阴符给他贴上。
“说说,你到底是谁?”我问。
他颤手指着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就是拼命护着你的那条大蛇,你不知轻重闯进道境里,要不是我,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他是那条大蛇?
我皱眉看着他,半晌说:“你是不是对保护这个词有啥误解?”
明明是他岛上追着我跑,张着大嘴要吞我。
他更加生气了。
我觉得要不是他现在实在是虚弱,肯定会过来揍我一顿。
“要不是我当着那个凶巴巴的傀儡女人,你早就被她给打死了。”大蛇愤愤道。
我扶额,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些,皱眉问他:“你是怎么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时变得委屈巴巴,“道境已经毁掉,我只能出来。” 看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