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牛叔回头看我时,女鬼控制着黄友德的身体突然跃起,再次朝着窗户撞了过去。
而那扇窗户闪了条缝,上头的符纸摇摇欲坠,在窗户后挤着两个人,正好奇的往屋里看。
“叔,她要跑。”我大喊说。
牛叔回过神来,没再纠结我的事,就着手指上的血再次画了一道掌心符,快速跑过去,拍在黄友德的背上。
女鬼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牛叔五指成抓,狠狠的往外一抓,从黄友德身上抓出一道虚影。
我凑过去,女人已经死了,我看不出她的面相,只能看出她五官清秀,眉眼间是浓烈的怨恨。
“你说如何被他当成生桩的?”牛叔问。
女鬼哭嚎道:“是他骗我来的,他追了我半个多月,说是要带我来这里度假,我就跟着来的,谁知道当晚就被他活埋了。”
说着,女鬼双手捶地,凄然道:“我父母早年车祸去世,家里亲戚也不跟我来往,我一个人在外打工,想着能跟他在一块,工作也辞了,以至于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听的心里一寒,剜了黄友德一眼,他这是故意找了个这样的姑娘。
牛叔叹息道:“他自会有他的报应,如今到你该离开的时候了。”
话落,牛叔再没给女鬼说话的机会,闭目念咒,女鬼在地上哀嚎挣扎,片刻后身形消失。
牛叔睁开眼,转身在黄友德的人中用力掐了下,黄友德哎呦一声,幽幽转醒。
我咧咧嘴,牛叔下手忒狠,直接把黄友德的双嘴唇掐肿了。
“黄老板,刚才那女鬼上了你的身,我迫不得已这才掐你一下。”牛叔歉意道:“您现在没事吧?”
黄友德扶着腰起来,摆摆手,“我没事,那脏东西已经除掉了?”
牛叔点头,“已经送走了,往后这宅子可以放心住。”
“这就好。”黄友德顷刻间热情不少,“道长,现在天也黑了,要不您就住下,明天再走。”
牛叔连忙推辞道:“谢谢黄老板好意,只是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就不叨扰了。”
黄友德有些失望,没再勉强,将酬金转入牛叔账户后,送我们出门。
上车时,我有看了他的面相,印堂的赤红之色已经褪了,不过许是因为被鬼上身,伤了根本,眼下黄友德眼神呆滞疲乏,面上昏暗虚浮,已经出现神滞和气滞的征兆,那厄运缠身的面相不但没解,还有加重的趋势。
离黄友德的院子远了,我才说:“黄友德的厄运不是因为那个被打生桩的女人。”
牛叔嗯了声,丝毫不意外。
“那你后头就不管了?六爷会不会怪你?”我担心的问。
他摇头,“六爷给的任务就是找出宅子的问题,没说要解决他的运势问题。”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我,“难道你想管?”
我连忙摆手,“不想管,像他那样的人就该倒霉。”
牛叔摇头失笑,半晌说:“他以后的确不会好过,而且那宅子生财之气已经被怨气冲散。”
我乐了,“那他这房子不是白盖了。”
我跟牛叔回到市里,分了酬劳,他去找六爷,我自己坐飞机回县城。
也就出去几天,再回到县城却感觉十分亲切,然而这亲切也就是持续了二十来分钟,在看见站在店门口的房东时戛然而止。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日期,这才想起昨天是交房租的日子。
我当面房租给房东转了过去,他这才笑呵呵的走了。
哎,好不容易挣来的钱,还没捂热就交出去了。
回到店里,我先把地上的坑填上,瓷砖贴好,然后正常开门卖东西。
“袁大师,您可算是回来了。”于洋苦着脸进来。
我愣住了,他怎么来找我了?
我扭头看向隔间,郁灏正站在隔间门口,双手抱胸,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你来干啥?”我冷着脸说。
自从上次撞见他收老物件后,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于洋着急的说:“我最近碰见好些邪乎事,想找袁大师帮忙。”
“不……”我想都没想的要拒绝,可刚说了一个字郁灏突然上前,拉住我说:“帮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我,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憋着一口气问于洋:“你遇到啥事了?”
于洋看不见郁灏,只激动的看着我,先是说了好些感谢的话,才说起正事:“您也知道我一直在收老物件,半个月前我收了一个做工精致的花瓶,瞧着像是晚清的物件,我找人仔细清理一番高价转卖了出去,谁知道买主当天就撞了邪。“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接着说:“买主把那夜壶退回来后,我又卖了一回,不像那人也说自己一到晚上就不得劲,我实在没法子才厚着脸皮找您来帮忙,那真是个好东西,我不想就这么烂在我手里。”
我想了想,说:“把你现在的地址留下来,我准备些东西,晚上过去。“
于洋又是一番道谢,留下了地址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郁灏,你为啥要帮他?”我审视着他,于洋不但害死他,还把他压在荒山五年,这仇人见面应当分外眼红才对。
他伸手在我眉心抚了下:“我不是帮他,我是在帮你。”
我不明所以。
他挑眉一笑,神神秘秘的说:“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等你看见那花瓶就会知道我这么做的缘由。”
我嗔他一眼,小声嘀咕:“装神弄鬼。”
我不会看脏,说准备东西也不过是个托词,本想着拿几张我爸以前用的符纸应付一下,却不想郁灏摁住我的手,道:“要那符纸做什么?”
说着,他圈住我的手,跟我保证说:“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出事,信我,嗯?“
我心头一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男鬼撩了。
他目光灼灼,看得我脸颊发烫,慌忙避开他的目光,蚊子似的嗯了声,深呼吸几次,压下少女的害羞,问他:“你到底为啥对我这么好?”
牛叔对我好,是因为我爸,可郁灏是为什么?
“五岳阵……”
他刚开口,我直接打断他,“别提五岳阵,现在五岳阵已经不顶事了,你想走随时都能走。”
他抿唇,沉默好半天,缓缓说:“你真不知晓,你跟我的关系?”
“啥关系?”我急问道。
“夫妻关系。”他轻飘飘的说。 看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