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杜锦容,好久不见
靖和九年七月,锦容郡主与许家将军许成风和离,满京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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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容是不会去管其他人震惊的人,她在与许成风和离之后,便搬出了许家,回了永乐侯府。
而永乐侯,也就是杜锦容她爹杜坤,他虽然不愿意杜锦容和许成风和离,但在之前去找过杜锦容一次之后便知道,不管杜锦容和离不和离,都是他无法插手的事。因此对于杜锦容和离后回永乐侯府这事,也没有说半点什么。
不但如此,他还在杜锦容回永乐侯府之后便去了杜锦容一次院子,其目的便是问杜锦容未来如何打算。
“如果你有再嫁人的打算,我可以为你物色夫婿人选。”杜坤在问杜锦容打算的时候,又对杜锦容说。
可杜锦容闻言却是知道,其实杜坤更愿意直接给她定再婚夫婿人选。
不过经过以前每次与杜锦容的父女交锋,他也知道自己是无法左右杜锦容的人,所以才退了一步,说自己给杜锦容物色人选。
“我的事不用侯爷担心,侯爷若是有空的话,不妨多操心操心杜雪儿,毕竟今年的选秀皇上已经下旨取消了,而杜雪儿年龄又不小了,侯爷还是选为她选个如意郎婿吧。”杜锦容闻言如此回她爹杜坤道。
原本今年的那次选秀本就是靖帝梁慕寒为了迎娶要与许成风和离的杜锦容进宫才而准备的。
而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杜锦容不愿进宫的打算,如此靖帝梁慕寒便自然是不愿意再举选秀打算,因此她爹杜坤原想送杜雪儿进宫的打算便也自然是落空了。
至于杜雪儿,杜锦容自从回永乐侯府就没有见过她。
据阿沁给杜锦容讲,杜雪儿已经被她爹杜坤禁闭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子。
“此事我自有打算,无需你说。”被杜锦容提起了不好的事后,永乐侯杜坤的脸色极度不好,因此之后也没有再杜锦容的院子久呆,又随便与杜锦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杜锦容的院子。
之后一连两月,永乐侯杜坤都没有再踏足过杜锦容的院子,自然也没有给杜锦容找过事。
杜坤不来,杜雪儿被禁足,没人打扰的杜锦容在永乐侯府住得很自在。
她每日除了自己的院子看看书外,还会去她娘和她爷爷的院子呆一会儿,甚至有时候还会亲自动手打理她娘院子的花草。
如此时间易过,一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在十月多的时候,杜锦容听到了一个信:许成蕴的妻子,也就是小李氏生了,而且还是个大胖儿子。
杜锦容自从与许成风和离之后,便很少主动去关注许家的消息,所以关于小李氏产子的事,这还是许楠楠亲自上永乐侯府跟杜锦容说的。
杜锦容在许家时,与小李氏还算交好,因此听到小李氏平安产子后,便也为小李氏感到高兴。
“锦容姐姐,你真的要离开京城吗?”与杜锦容说完小李氏产子的消息后,许楠楠又问杜锦容道。
她在自杜锦容与许成风和离之后,便应了杜锦容的要求,不再唤杜锦容小嫂子,而是改称‘锦容姐姐’。
“不错。”杜锦容在许楠楠的话后点头道。
永乐侯府虽然住着随心,可她却没有久居京城的打算,她一早便想过了,等过了年之后,便会离开京城。
至于离开京城要去往何处,杜锦容倒是还没有想过。她想的是,最好可以到全国各地去看看。
“锦容姐姐,我舍不得你。”许楠楠在杜锦容点头之后便满脸失落的对杜锦容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楠楠,人生本来便是如此。”杜锦容闻言,便如是对许楠楠道,她也没有开口安慰许楠楠。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许楠楠在杜锦容的话后低头说,脸上是一副明显舍不得杜锦容的神色。
杜锦容对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许楠楠,只见她叹了一声之后,便安抚的摸了摸许楠楠的头。
***
靖和九年的这个年,杜锦容是在永乐侯府过的,这还是她自从长大后,第一次在永乐侯府过年。
而在快要到过年的时候,杜雪儿也终于允许可以出她的院子。
只是不知她是不是之前被杜坤警告过,又或者是这将近一年的学规矩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她虽然被允许可以出院子了,也能见到杜锦容,却再也没有找过杜锦容的麻烦。
如此在年三十那天,她和杜锦容以及杜坤三父女,倒是难得的过了一个安静的年。
靖和十年的大年初一,杜锦容进了宫,是去拜年的。
靖帝梁慕寒见到杜锦容后既高兴又伤心。
高兴的是杜锦容来宫里看他了,所以自杜锦容和离之后,就已经有好几个月都再见过杜锦容的靖帝梁慕寒这日拉着杜锦容说了好多的话。
伤心的是,他已经知道了杜锦容过完年就要离开京城的事,这是自去年杜锦容与许成风和离后便告诉了他的。
他当时劝了杜锦容好久,甚至都难得的对杜锦容发火了,可是在杜锦容还是坚持要离开之后,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了杜锦容要离开的事。
“锦容,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的话,就尽管回来,慕寒哥这里会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想到不久杜锦容便要离开京城之后,靖帝梁慕寒便忍不住对杜锦容道。
“我知道,慕寒哥,你在锦容心中,你永远是我最敬佩的亲哥。”杜锦容在靖帝梁慕寒的话后笑着对靖帝梁慕寒说。
“哎,锦容你啊!”靖帝梁慕寒看着杜锦容这个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在笑过之后,他还是为杜锦容的出行坐起了打算。
盘缠不用说,他知道杜锦容在得到了她娘和她爷爷,甚至太皇太后给她留的东西,所以在银子方面,倒是不用他担心。
所以他能为杜锦容安排的,便只有人。
侍女方面,靖帝梁慕寒知道杜锦容身边有阿沁,且出门在外女人带太多了反而是麻烦,所以他也没有再在这方面安排。
他的安排是除了原本就跟在杜锦容身旁的两个暗卫之后,他又给杜锦容增加了两个暗卫和五名金吾士,这些都是可以保证杜锦容在路上安全的保障。
除此之外,他还给了杜锦容一道令牌,杜锦容可以凭着拿到令牌随机调动各地将士至少一千人,至多五千人,或者让一地官员无条件配合杜锦容需要的行动。
当然,这道令牌是隐秘令牌,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杜锦容是不会,也不能轻易动用的。
杜锦容早就知道靖帝梁慕寒会给她做一些安排才会肯放她离开京城,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慕寒哥!”如此杜锦容便忍不住喊了靖帝梁慕寒一声,心中感动的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
“好了,锦容,这些都是我仅仅能为你做的,你就不用推迟了。”靖帝梁慕寒在杜锦容的话后,便又是一笑,再次摸了摸杜锦容的头。
“而且我若不给你这番安排,那皇奶奶泉下有知之后,她老人家就要不放过我的。”说完之后,靖帝梁慕寒又笑着说了一声笑。
想起太皇太后对自己的护犊,杜锦容也一笑,然后也不再推脱梁慕寒给她安排的人和令牌:“好,我不推迟。”
“不推迟就对了!”
因为是进宫拜年,所以这日杜锦容除了靖帝梁慕寒外,也见到了靖帝梁慕寒的几个地位毕竟高的妃子,比如以前在年宴上见过的云贵妃。
倒是宁馨宁妃,杜锦容却是没有见到。
不过杜锦容对此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说开了年宴下药的事后,她和宁妃之间也没有了交情。
之后在与靖帝梁慕寒和几个重要妃子一起用过午膳之后,杜锦容便去了慈宁宫,且在那边一直待到快天黑才离开。
彼时离开宫里的杜锦容不知道,在她走出宫门的时候,靖帝梁慕寒便一直站在城墙上,手中捏着杜锦容去年见宁妃那日让阿沁给他送去的心,然后一直目送着杜锦容离开。
那时傍晚的风从城墙上吹过,吹起了靖帝梁慕寒手中的信纸,如此便依稀的可见上面写着:
世间之情,若有一能长长久久者,便只余亲情也!
慕寒哥,自皇奶奶去世之后,您便是锦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
是以,慕寒哥,锦容求您成全,请您无论如何,也不要让锦容失去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
靖和十年的二月初八,杜锦容离开京城。
杜锦容离开的那天,依然是个晴天,大大的太阳照的人暖和,心也因为如此而敞亮。
杜锦容没有让人送,所以不管是靖帝梁慕寒,还是永乐侯府杜坤,他们都没有来送杜锦容。
不过尽管如此,杜锦容却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
如此只见城外十里亭处,杜锦容站在曾经送别过杜流瑜的十里亭外,她看了看站在她右边的秦澜,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左边的许楠楠,神情有些无奈。
“秦澜,你去年在京城的药堂不是开的挺好的吗?为何要跟我一起离开?”杜锦容先问了秦澜一句。
“还有你,楠楠,你就这样跟我离开,你家里不会说什么吗?而且你正是议亲的年龄,却就这样跟我离开京城,这样可是半点都不妥,会让你的亲事没着落的。”问完秦澜之后,杜锦容又问许楠楠说。
杜锦容也是走到这十里亭时才遇到秦澜和许楠楠两人,一开始她还以为两人是来送行的,结果没想到一问之后才清楚,两人竟是要跟她一起离开京城,要跟她去各地走走。
“好男儿不吃分家饭,药堂再好,也不是我秦澜一人,还容易受制约。既然如此,还不如随锦容你去四处走走,说不定还能经营出我自己一人的事业。”秦澜在杜锦容的话后说,说完他便笑眯眯的看着杜锦容,脸上一副任由杜锦容怎么劝,他都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改变的样子。
因此杜锦容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劝不了的,于是也不打算再劝,于是便看向了许楠楠。
“锦容姐姐你别看我,我跟你一起离开的这事,是我爹亲自答应的,我娘和奶奶可管不了。”许楠楠在杜锦容看向她的时候,便立即对杜锦容道。
不过对于她说她和自己离开,是她爹许文翰准许的这点,杜锦容却是惊讶了。
“我爹说了,我太娇惯了,跟着锦容姐姐你四处走走不但可以让我那么娇惯,而且还能增长一下见识。”许楠楠又说。
“至于亲事,锦容姐姐,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你要亲自给我介绍一门好亲事的。所以我要是不跟着你的话,我的亲事才是没着落呢。”说完离开的事后,许楠楠又继续对杜锦容道。
杜锦容:“……”
杜锦容自然是记得这事。
所以,她这是连许楠楠都带上了?
所以最后的最后,没办法,杜锦容就真的把秦澜和许楠楠的带上了。
而在杜锦容离开京城的同年三月,许成风也离开了京城,他回了历州。
之后同年八月,与毗邻历州的邻国楚国对历州发动了战争。
那是一场以少对多的战争,许成风仅凭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对阵对方的百万大军,而且最后还获得了胜利,但就是打的很惨烈。
许楠楠告诉杜锦容,在最后一场战争中,许成风能在这场战争中胜利,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将计就计,通过对方安插在自己军营中的奸细把误导性质的错误军情传递过去,然后反攻对方。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杜锦容才得知,原来楚国竟然把自己国家的三皇子从小就送进了许成风的军队中。
而且那人还不是别人,是杜锦容曾经见过的军医韩子文。
除此之外,余姚也是。
她是韩子文的女人,也是和韩子文一起从小被送杜锦容他们国家的,所以她怀的孩子也是韩子文的,她从来都没有跟许成风同床过。
他们原来是想让余姚破坏杜锦容和许成风之间的感情,最好是许成风能惹怒杜锦容,从而让杜锦容能让靖帝梁慕寒帮杜锦容对付许家。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杜锦容和许成风确实因为余姚而感情不好,可是杜锦容却一直没有让靖帝梁慕寒帮助她对付许家。
所以才会有上次知道杜锦容真的决定要跟许成风和离之后,他们才会派人去刺杀杜锦容和许成风。
而这,也是许成风一直说的余姚的身份别有隐情的地方。
“和楚国的仗一天不打完,小哥就不能除掉余姚和那个军医,不然对方说不定还会派什么人,到时候还得花时间和精力去查,如此不如就暂时留着两人,让两人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许楠楠对杜锦容说。
彼时的杜锦容他们正在江南,如水如画的江南让他们一停便是好几月。
这时的杜锦容站在从镇子穿过的河流边,她看着横跨在河流上、连贯的着河流两边的石拱桥,耳边是许楠楠一直没有停歇过的话。
“锦容姐姐,你知道吗?我小哥当初之所以会答应跟你和离,是因为他一早便料到楚国今年会对历州发动战争。”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上战场,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他不想倘若自己真的战死之后,你要为他守寡,他不愿意你还如此年轻便要一个独自过完余下的余生,所以才会在小嫂子你再次提出和离的,终于答应与你和离。”
“小嫂子,我小哥他心中从来只有你一人,而他如今也活着回来了,所以,你还愿意接纳他骂?”许楠楠最后问杜锦容说。
杜锦容没有回话。
杜锦容看着在石桥上来来往往走过的人群,忽然的,便想起了去年元宵时,她与许成风一起看花灯时的样子。
杜锦容记得,那时她因为余姚而不小心与许成风走散,那时他们在人海中来来回回到处寻对方,最后终于在一座石拱桥上找到彼此。
那年灯下闹花衣,回头悄看去。
人潮中来回寻你,月下拾一支短笛。
时光老去远了年少的我盛妆唱的那一曲,
戏台上老旦已记不起当年回眸的可是你。
船家来又去,月色照涟漪,我站在桥边回望过去只见松灯仍迷离……
时光老去远了年少的我盛妆唱的那一曲,恍惚桥边又看见你对我笑说:“你也在这里。”
过去的记忆,一一在杜锦容的脑海中浮现。
杜锦容回想着那日许成风在石拱桥那边一步步,艰难努力朝自己走来时的画面,想起那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一句‘我终于找到你!’的情景,恍惚中,似乎看到眼前的石拱桥上,也正有一人从石拱桥的另一边朝她一步步走来……
之后的目光中,只见那人越走离她越近,最后他停在了她面前,浅笑着对她说了一句:
“杜锦容,好久不见!” 有女锦容,许你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