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晚霞的光芒洒进未府院中。
此时,院中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习练基础步法。
只见香菱两脚平行开立,宽约脚长的三倍,屈膝半蹲,大腿接近水平全脚掌着地,将重心置于两腿之间。两手握拳于腰侧,挺胸塌腰,脚跟外蹬,膝不过脚尖。
未安看了看香菱,赞道:“不错,你已得虚步要领。”语罢,看向一旁的孙若雨。
只见孙若雨两腿交叉靠拢全蹲,左脚全脚着地,脚尖外展,右脚前脚掌着地,膝部靠于前小腿外侧,臀部接于右脚跟处。左腿在下。分明是一个左歇步。
未安点了点头,赞道:“若雨的歇步,也深得其精髓。”语罢,抬头看了看天,冲二人道:“天色已晚,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们二人歇歇吧。”
听闻此话,二女收功而立,带些疲惫的身体,落座到院中石凳上。
未安见二女一脸疲惫之色,想起自己在巴山剑派练武之时如入疯魔也吃了不少苦,开口道:“习武就是这般辛苦。你们二人没有武学根基,是故要比别人吃更多的苦头,唯有如此才能有所成就。”
孙若雨美目看向未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色道:“尽管我生于世家之中,不过并非懦弱之人,这些苦自然吃得了。”话虽如此,她心中想的却是:若不如此,恐怕难以得到未安的赏识,倾慕就更无从谈起了。她自小心高气傲,很少正视哪个男子。未安不仅相貌英俊,有股侠义之风,更有早些年沉淀下来的气质。这才让她倾心不已,咬牙坚持习武,只为能得到未安的倾慕。只不过她隐藏颇深,未安不得而知。
香菱一脸坚毅之色,心道:若跟不上公子的步伐,只怕日后难以侍奉公子。郑重开口道:“公子怎么教,我便怎么学,不怕吃苦。”她少时丧母,家道中落,成年又丧父,吃的苦比起习武来要多得多,所以对她而言,习武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未安见二女性子都颇为坚强,心中暗赞:这两个姑娘虽说习武稍晚,不过性子坚韧,悟性不凡,若是有适合的剑法,日后必然不输一流门派弟子。想到这,他心中萌生了为两人量身创出一套剑法的想法。按照他之前的分析,为孙若雨所创剑法应该剑走精准,如同尺量。而为香菱所创剑法应该剑走灵动,不拘一格。
正当未安沉思之时,叩门声再度响起。
未安皱了皱眉,看向院门,心道:又是谁?
孙若雨听到叩门声,一观天色,心中暗道:估计是爷爷差人送食材来了。
香菱急忙起身行至院门,轻启朱门一看,门外站着几名仆人,手里捧着好些食材,有些甚至她都不认识。
一个面相温和的中年男子开口道:“香菱姑娘,在下是孙家的王管家,特奉老爷之命,送来些许食材给小姐。”
孙若雨听到王管家的声音,连忙起身,冲未安道:“是王管家。”语罢。走向门口。
未安听闻是孙家的王管家,也跟着走向门口。
王管家见未安走来,急忙躬身行礼道:“小人王福安,拜见未将军。”
未安上前一步搀扶其王福安,道:“王管家客气了,不必多礼。”说着目光转向门口,只见一众仆人手里捧着食材,问道:“王管家这是……”
“哦,老爷昨日曾宴请未将军,以表传艺之情,不过未将军劳于传授武艺,未能赴宴。今日老爷特意派小人送来食材,让小姐在府中烹饪。”
听闻王福安一番解释,未安不禁面露惊色,没想到贵为世家小姐的孙若雨竟然还要入东厨烹饪,急忙推辞道:“孙家主太客气了,不必如此,怎么能让若雨进东厨造饭。”
“未公子难道不相信我的手艺吗?”孙若雨面带笑容问道。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从点心便可以看出若雨手艺不输御厨,只不过你上门是客,哪有让客人造饭的道理?”
孙若雨挽上香菱的手臂,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客,我只是跟随未公子学习的门生而已。况且我与香菱妹妹义结金兰,帮她造饭理所应当。”
香菱连忙摆手推辞道:“那怎么行。若雨姐姐乃千金之躯,怎么可以跟着我去东厨造饭?”说着,她又看了看众位仆人手中的食材,心中有些犯愁:这里面好些食材我都不认识,这该怎么办?
孙若雨伸出食指戳了戳香菱的额头,笑道:“哪里有什么千金之躯?我不过是一个姑娘而已。莫非香菱妹妹怕我帮倒忙?”
“当然不是啦。”香菱急忙辩解道,还想继续说什么,被孙若雨打断:“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东厨帮你造饭。”语罢,美目看向未安。
未安见孙若雨都这么说了,再拒绝未免不敬人意。只好开口道:“香菱,那今日你便同若雨一同造饭吧。”
王管家听到未安发话,忙叫仆人们将食材送至东厨。
香菱轻声道:“诸位请随我来。”语罢,在前面为仆人们引路。
孙若雨看向未安,调皮道:“未公子,那我去帮香菱了。”
“嗯。莫要过于劳累。”未安客气道。
孙若雨应了一声,迈着莲步,走向东厨。
未安望着孙若雨的背影,心道:没想到生长于世家的孙若雨不但性格坚韧,为人也这么不错,丝毫没有小姐的架子。
仆人们将众多食材置于东厨后。走出未府。
王管家拱手道:“未将军,小人这便告辞了,若是未将军有时间可到孙府一聚。”
未安还礼道:“若有时间,必然前去拜访。”
王管家领着仆人们走出巷子。
送走了王管家等人,未安本想行至东厨帮忙,可刚到东厨便被孙若雨和香菱请了出来。只好回到院中。习练起剑法,欲为二女分别创出一套适合的剑法。此时,他心中已然有了方向,拔出冷月剑舞动起来。
东厨内,香菱看着一些叫不上名的食材,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孙若雨察言观色。自然看出来香菱的窘迫,心道:爷爷果然厉害,只是略施小技便让香菱窘迫不已,待我展示厨艺,恐怕她再也无法与我争锋。心念于此,柔声道:“香菱妹妹。我来造饭,你在一旁帮忙可好?”
香菱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开口道:“那好,若雨姐姐,我在一旁帮忙。”
孙若雨一指鱼翅、竹笋、香菇,吩咐道:“香菱妹妹且帮我将这些洗净待用。”
香菱手脚麻利的将一众食材洗净。递给孙若雨。
只见孙若雨持刀将鱼翅、竹笋切丝,香菇切块,根根块块大小相差无几,显然刀工一流。
看得香菱颇为惊讶,她没想到孙若雨贵为小姐手艺竟然如此之好,心中再添自愧不如之感。
待锅中油沸,孙若雨将香菇下锅,爆香香菇,再加入竹笋,又将鱼翅下锅,然后注水没过鱼翅。
片刻之后,锅中水沸。孙若雨又加入乌醋、八角等调味之物,又用底火烧了一会儿。
待她再度揭开锅,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香菱细观之下,见色香俱全,心道:原本以为厨艺一道胜于她。可现在看来也是不如。
孙若雨做完鱼翅汤,又做了虎皮肉、西施舌、蟠龙菜、口水鸡。
四菜一汤做完,孙若雨额头沁出汗水。目光扫过香菱,见她眼神有些黯淡,心中涌出一阵喜悦之感,开口道:“香菱妹妹。你还要再做几道菜吗?”
香菱见四菜一汤,色香俱全,想必味道也不会差。只怕自己动手也是自取其辱,不过心中有些不甘,想到自己长相、家势都不如孙若雨,难道连厨艺也要略逊一筹吗?目光扫过四菜一汤。只见都是荤菜,计上心头,动手做了一盘清炒竹笋,两盘小菜。
其实论手艺香菱也不差,只不过孙家差人送来的都是些珍贵食材,她没有做过而已。一盘清炒竹笋,两盘小菜亦做的十分精致。
孙若雨看在眼里,心道:比起我做的四菜一汤相差颇远。
待二人将菜品送至厅堂桌上,未安瞧见之后颇为吃惊,香菱平时所做俱以家常为主。此刻,看到鱼翅汤、蟠龙菜,自然想到是出自于孙若雨之手。他没想到孙若雨贵为世家小姐不仅性子坚韧还能做得一手好菜,不禁开口赞道:“没想到若雨厨艺竟然如此之高!”
孙若雨面带笑容,轻声道:“未公子过奖了,先试试合不合胃口。”
未安夹了一块虎皮肉,入口即化,软烂醇香。之后又尝试了西施舌、蟠龙菜、口水鸡和鱼翅汤,开口称赞道:“若雨当真好手艺。可称得上味压江南十二州。”
孙若雨脸上笑意更浓,故作谦虚道:“未公子过誉了,你再尝尝香菱妹妹的手艺。”语罢,美目扫过香菱。
未安见桌上有三道青菜,又看向香菱,只见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心知桌上的三道青菜必然出自香菱之手。夹了一块竹笋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只觉得鲜香可口。又夹了另外两盘小菜,亦清淡爽口。他久居皇家,吃遍了山珍海味,孙若雨所做的菜肴虽然精美,却不如香菱所做的菜肴来得爽口。未安将诸多菜品尝了一遍,开口赞道:“香菱做的竹笋鲜香可口,可谓是‘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香菱愣了一下,随后面露喜色,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受到未安的赞扬。
二女似乎在厨艺之上打了个平手,孙若雨虽面带笑容,心中却有些不舒服的。
这时,又响起叩门声。
未安望向院门,心中疑惑:不知道又是谁呢? 天剑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