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瑶……你怎么了?我跑什么啊!”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发懵。
梦瑶越抓越紧,感觉她的指甲都快陷进我的皮肉里面。
她很痛苦地摇了摇头,忽然,我看见她的眼睛变成了幽绿色,露出很诡谲的笑容。
我不由得大惊,心想得赶紧挣脱她的双手。但是,我脑海里才刚刚有这个想法,她便用很巨大的力量抓住我的脖子,将我扯起来朝香堂屋的大门砸了过去。
香堂屋的大门是木门,我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就把门给砸碎了。
破门而出后,我感觉很沉重地摔倒在地上,但身体却依旧不觉得痛。
按理说我此刻应该在清云轩外面的院子里才对,但周围的景象却令我大为惊骇,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置身与一栋古代建筑的大门外,实现不是很清晰,有些模糊。
只见有个紧闭着的大门,大门左右各有两条大柱子,在门头的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下,门和柱子的颜色都显得暗红。门楣上好像有块牌匾,因为视线模糊的原因,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我正想沿着那大门走去,突然平地卷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吹得我无法睁眼,也难以呼吸。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窒息而死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瞬间我就吸到凉爽的空气,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喘息,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坐在香堂屋里面。
梦瑶正半蹲着,用一双深邃水灵的眼眸看着我。
我尚未回过神,由于紧张,身体本能地往后仰,不留神从凳子上坐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屁股生痛。
顾不上理会梦瑶和疼痛,我快速望向香堂屋的大门,完好如初。这才确定,刚才自己做了个梦,但这个梦感觉好真实,真实到我以为此刻还在梦中。
“梦……”,我使劲儿咽了口口水,“梦、梦瑶,你、你终于醒了!”,我直勾勾地盯着梦瑶,梦境余留在脑海,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生怕梦境变成真实。
梦瑶伸手把我拉起来,她楚楚动人的样子,让我压制住了内心的了惊恐。
“君宁,对不起,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梦瑶低声说,她可能以为我刚才的反应,是被她给吓到了。
我冲她微笑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这一刻我等了大半年。看到她像先前那样,完好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内心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喜悦。
“没有了,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说着我抚摸着她的秀发,盯着她看了许久,再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梦瑶此刻和大半年前被莫世坤与他的怨鬼胎陷害之前的样子,看上去丝毫无异,我一直担忧着的心终于平静了。
“梦瑶,你终于终于回来了。”在梦瑶人魂丢失,后来魂体虚弱得完全不能言语,不能现身和我见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等她醒来我有很多很多话要和她说,也在想梦瑶醒来的那一刻,我会说什么又会做什么。
但此刻,我却发现什么语言都那么苍白无力,静静与她相拥,不置一词,却美好温暖。
也许,深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内心有着千万有关爱的华丽辞藻,但却选不出一句来表达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我望着梦瑶,梦瑶望着我,她用力抱紧了我的肩膀。
“君宁,谢谢你。让你为我奔波劳累不说,还害得你为我险些送上了自己的性命。”,梦瑶说着话,两行清泪滚落眼睑。
我望着她,爱怜地笑着,伸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微笑道。“答应我,以后千万再也不要为我犯险了好吗!”
梦瑶仰起头,用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使劲儿点了点头,又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无论如何,我会好好的,因为我想保护好你!”
我摸着她的头,喃喃道:“傻瓜,从十二岁的时候你就保护着我长大成人,现在该换我了。”
梦瑶没有说话,就那么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我们相拥而立,不知过了多久,我让梦瑶回到玉佩里面去休息,毕竟她才刚刚合魂。
“不!今夜我就想陪着你一起到天亮,往后也是一样。”
“可是你魂身还很虚啊,傻丫头。”我继续劝道。
“我只要三个魂聚在一起,很快就能恢复的,别忘了我可有上百年的修为啊。”
见梦瑶依旧不肯进玉佩,我也拗不过她,就说:“那好,如果你不舒服,就尽快进去哦。”
“嗯!好的。”
梦瑶惹人怜爱的娇滴声音,让我实在难以想象曾经在苏家院子的山头,她几句话就吓跑了要索我命的王秋燕时的那种霸气。
梦瑶话音刚落,唐松便推着茅师父进屋来。
“感谢师父出手相救!”,梦瑶说话间,朝师父鞠了一躬。
只见茅师父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旋即脸色正然道:“梦瑶,我们道门中人,原本是以驱鬼除妖,超度亡魂,保一方太平为任。但很早就已听君宁和他爷爷提及你。为保护君宁六载,险些魂飞魄散。可叹可敬啊。”
梦瑶看了我一眼,朝茅师父微笑道:“师父您过奖了,在我魂体不全的时候,您护佑他安全。还出手帮我三魂合聚,您的大恩大德梦瑶我谨记于心。”
师父和梦瑶的对话,文绉起来让我浑身不自在,却又不能打断。
“嗯,听说你生前乃活于康熙年间,为何至今不愿意投胎转世呢?”茅师父的眼神如一道剑芒,看得我内心都觉得严厉。
梦瑶望着茅师父,为有丝毫色变,缓缓道来,“我留于人间,也是因为死后余怨未了,久久徘徊于人世,以至于错过了入鬼门的时机。”
茅师父又问:“如果能有时机或者说办法,送你下去投胎转世,你会下去吗?”
听了茅师父的话,梦瑶微微一笑,说:“如若师父您能有办法,让我入得阴间轮回,梦瑶我自是心悦,只是……”
说到这儿,梦瑶把目光移向我。
“只是什么?”茅师父依旧面容冷峻,眼神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感觉那么凌厉的眼神,不应该是他这个百多岁老头能有的。
尽管茅师父似乎有点逼人,但梦瑶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暖人心的笑容,“只是我现在有了君宁,内心便有了挂牵,如果我下去了,恐怕来世不会再与他相遇。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肉心不保,我还需要陪着他找回来。”
茅师父点了点头,并未继续问梦瑶问题,转而对唐松说:“唐松,你和君宁一起去屋里找你宁超那无根水,顺便也把我的安魂伞带来,以便能帮梦瑶尽快恢复魂神。”
岳宁超睡得像头死猪,摇了半天才醒。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找到无根水和安魂伞。我们回来的时候,梦瑶正和茅师父聊得正欢。
她喝下无根水后,便进到安魂伞中休息。唐松说安魂伞最好放在香堂屋的神龛旁,我直接把伞拿到我的房间。
经历了与莫家坝的遭遇,我断不会掉以轻心。梦瑶才好起来,不能再有个什么闪失。我预感,莫世坤虽然死了,但是事情应该远远没结束。
梦瑶的魂魄有几百年的修为,跟随茅师父学道大半年,我知道她的修为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早上清云轩刚开门不久,我出门准备出去买点早餐。一辆奔驰轿车快速开进了院坝。从车上下来两个一袭黑衣,三十多岁的男子。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高大魁梧。另外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稍微有几分儒雅气息。
两人均抬头望了望清云轩牌匾,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扯着嗓门朝我问道:“哎,那个小伙,这清云轩的老板是不是姓岳?”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扭头兀自朝街道走。见我不理会,那男子很不爽地朝我喊道:“哎,小伙子,妈|的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听了他这话,我好久没爆发过的小宇宙突然火了,“哎,你特|么说谁呢?”
“诶,小子,老子今天不揍你,我就……”
络腮胡子的话还没说完,就作势要上来揪我。这时,带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开口了,“大川,你要干啥子哦,你这样会吓到人家小兄弟的嘛。”
“林哥,你让开,这小子今天竟然敢跟我叫板,我……”
那个被叫做林哥的人厉声道:“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旋即那个叫林哥的人朝我赔笑道:“兄弟,请问这清云轩的老板是不是就是清云道长啊?”
我一肚子火,听了他话稍微有点缓和,但还是没好气地说:“自己进馆子问去瑟!”
“我就是清云道长,请问两位有什么?”,可能是听到我们大声说话的声音,岳宁超不知何时站在了大门口。
“我去,你就是清云道长啊,这么点岁数。”,那叫大川的人貌似有些质疑。
我瞥见岳宁超脸色忽地有点黑,不知为何,竟然有点想笑。
“死皮,一边去!”,林哥脸色一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随即,他朝岳宁超微笑道:“我们听说清云道长精通道术,特来请你帮个忙。” 阴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