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呵呵”冷笑道:“放心吧,真的少不了,但是死是活我就不敢保证了。”
他说话的时候,顿时间又阴风四起,我感觉后背发凉,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不知是阴风的作用,还是因为他的话。
永济老和尚还算知道点廉耻,趁我们说话的时候,过去把孤宏道长的黄色道袍出了下来穿上。
和尚穿道道袍,还是后背锈八卦图、前胸锈太极图的那种,看起来是真正的不伦不类。
我在打了个寒颤后,颤声又问徐华强:“你……你们把谁给害死了?”
可能是受永济的影响,徐华强也要穿衣服了,不过他没亲自动手,对那群腐尸做了个手势,龙锐身上的衣裤就被听话的腐尸剥了下来,那些腐尸还亲自过来,服侍着他把衣服穿好。
衣来伸手,真会享受。但我看着腐尸给他穿衣的样子都快吐了,那种待遇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
孤宏道长还好,被永济抢去道袍后,里面还穿着白衣青裤。
龙锐就惨了,浑身上下被腐尸剥得只剩一条红三角,偏生仍旧被控制了不能动弹半分。
徐华强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后,这才抬头回应我:“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原本我是动不得的,他这么一说,我的头竟可以转动了,回头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一双翻白的死鱼眼,正在离我不足五厘米的地方,瞪了快要凸出来地和我对视……
我的心理素质够可以的了,也被吓得差点失声尖叫。
主要是距离太近了。
纵然没叫出来,我也没敢看第二眼就急忙转回头,闭上眼睛镇定了两秒,才又回过头去。
那双眼确实恐怖,更恐怖的是那张脸,煞白中带着黑气,大张着嘴,嘴里却连牙齿都是黑乎乎的,像是随时要往我脸上咬来。
但这回我没吓到,转而是一阵心痛和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
——死人脸是张四贵的。
我再他全身看去时,只见他的又手也已变得乌黑,十个指头上的长着长长的黑指甲。
“四哥!”我的声音在颤抖,接着便快速地用唯一能动的舌头,在嘴里胡乱搅动,心里却在默默地想着一道血红金符。
孤宏道长好像也看到了,在对徐华强愤怒地叫着什么。
但他们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只是在催动着这道雷阳子教我的“诛魔诀”。
待得再一次回过头来,我用力吐出嘴里的口水,跟着叫道:“圣人显灵百杀潜藏,奉符勅令众魔灭亡。”
口水在我吐出后便发出金光,隐约间化成了一道巨大的金色符箓,接着又一分为二,像两张金色床单似的印向徐华强和永济。
“佛光普照,万佛归位。”
“三岁天师短命鬼,保吾金身除命灾。”
这下攻击猝不及防,永济和徐华强也乱了手脚,一人合什盘腿、一人摆出弓步手诀,狼狈地应付着。
但我的化出的金符还是瞬间就罩住了他俩……
金光大盛,接着我得了自由跌落到地,等我稳住身形抬眼看去时,金光金符已然消失,令我没想到的是,永济和徐华强也已不见踪影。
倒是孤宏道长和龙锐得了自由,抓住孤宏道长的鬼魂已经被金光闪得当场消散,控制龙锐的腐尸则摊到地上化为了一堆黑泥。
“出来!你们给我出来。”我见两个坏蛋竟躲掉了我的诛魔诀,气得连连比划手诀,大声狂叫。
如此气极,是因为我觉得,张四贵是我害死的,如果刚才我不被画像所迷,出手弄破张四贵被树上藤条吊死的场景,张四贵肯定就不会死。
孤宏道长上前叹道:“胡大师,这极可能只是幻觉,你看树上,并无张大师。”
我抬头看去,见身处的地方确实就是之前看到那无声图片之处,不过树上并没有吊着张四贵,地上也不见我刚才看到的张四贵尸首。
不过还未来得及高兴,龙锐就插话道:“不是幻象,你看我俩……”
徐华强、永济和尚与我们的一番交锋,确实不是幻象。且不说孤宏道长和龙锐身上的衣装是真被他们给剥走了,地上还遗留着吴老头和吴迪父亲没了骨头的皮肉残尸呢。
孤宏道长却很有信心地说:“就算不是幻象,有胡大师的本事,也绝对不用再怕他们。”
接着他又安慰我:“张大师的本事不简单,而且我见他把那白狐的妖灵带在身上了,绝不会轻易被人加害。”
龙锐却颤抖着问我:“胡大师,你这么厉害,为何一直要等到他们幻化出张大师的尸体了才出手?”
我心绪烦躁,没好气地反问:“你这是在怀疑我?”
孤宏道长劝龙锐道:“胡大师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是有苦衷的。”
我听他话虽这样说,但语气间好像对我也有怀疑,长叹一声道:“不瞒道长,我之前就隐隐觉得,徐门在这吴家坝生事,好像针对的是我。所以今天我一直没敢太过出力和拿主意,而且之前我对永平方丈好像有点误会,总觉得他跟这吴家坝和徐门脱不了关系。”
“于是我便想着,一定要蓄力到最后一刻,然后趁徐门的不防备的情况下,再突施袭击。”
听了我的解释,孤宏道长感叹:“可惜,要是等他们道祭的时候再出手,或许就把问题解决了。”
龙锐则哼了一声:“怀仁寺倒真跟徐门有一腿。牛鼻子,你这回可把老朋友给坑惨了,看来我要命丧此地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他纯粹是来帮忙,却被扯入道祭之中,发几句牢骚倒也正常,只要不再怀疑我就行。
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恶心的东西,我对孤宏道长提议:“那两个家伙中了我的招,虽然给他们逃脱了,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来,而他们中还有一个老家伙没现身,我们干脆赶紧赶去桥边,等等看永平方丈和张四哥会不会及时出来。”
孤宏道长赞同道:“嗯,刚才的既然不是幻象,那么大的动静,方丈和张法师肯定会听到,正好我们赶出去通知他们一起走。”
我闻言后,率先转身走人,他俩拾起掉落在地上东西的东西,跟在我后面。
为防意外,我一边走一边点了支阴阳开路香,顺着香燃烧后冒出的青烟方向疾奔。
有我炼制的开路香指引,我相信无论是身处阴间是邪师阵法,方向都不会错。
但跑出一段距离后,却没听到孤宏道长和龙锐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两人在我身后十余米处站住了。
我以为他们发现了什么情况,但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像,这两个好朋友咋好像在对峙,特别是龙锐,正拿着他的竹竿在试探着想打孤宏道长。
我对龙锐已经没了好感,见状后转身朝他们跑回去,轻声呵斥道:“你在做什么?道长,你怎么了?”
才刚说了句话,我身上忽然感觉一紧,又有点不自由了。
与徐华强收拾我的时候不一样,这次我没有被控制了离地,身子也还能动,只是像有条绳子把我全身从脖子到脚给缠住了似的。
龙锐见状,转头过来,忽然露出个阴阴的笑容道:“你们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告诉你们吧,我赶死尸在行,赶活尸也不在话下,就更别说你们是人而不是尸了。”
“你就是附在那第三个老头身上的人吧?”孤宏道长的情况应该跟我差不多,神情倒还算平静,只是有些痛心地问:“龙师,我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一起合作做过那么多事,没想到你也是徐门的人。”
龙锐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徐门的,但我却不是那什么宗主。我就是一个赶尸的而已。”
接着他又朝我笑道:“胡大师,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那道很厉害的术法,应该耗尽了法力,一时半会不能再使出来了吧?” 大师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