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傀儡徐式东才有反应,已经晚了。
虽没听闻过这等怪事,但我早就想出了对付他的方法。
左手一翻遮住他的双眼,我右手掏出一把香灰,朝他腹腔里的心脏捏去。
“啊呀!”
屋里传来一声大叫,但不是徐式东发出来的,倒像是屋里有个音响一般。徐式东的身体,除了被我遮着的双眼外,并无其它反应。
“是哪个混蛋,要来坏我大事,难道想螳臂挡车找死?”
紧接着,屋里又破空传来一道阴森恐怖的凄厉叫喊。听起来并不像是徐式东的声音,但声音里明显带着惊恐和不敢置信。
之前我就确定,徐门鄂派必定是以降头为主修,而我们吃阴阳饭的人也都明白,宁愿招惹厉鬼,也别轻易去招惹会降头术的邪师,否则将会后患无穷。
但我却偏要逆规而行,让他猝不及防。
徐式东的双眼被我蒙着,心脏又被我用香灰给敷上,寄生在他身上的人便无法看到我,我俩现在可谓半斤八两,算是在公平交手隔空斗法。
我要腾出一只手来施术,侧头见徐佳她们四人挤在门边观看,连忙招呼道:“过来一个人帮我蒙他双眼。”
徐佳抢了进来,从她父亲身体身后伸手来将我的手替换。李梅她们也跟进来,脸上虽然带着惊惧,但还是壮胆问我还需要做什么。
我想了想,让她们去把案桌上的东西全部砸碎,自己则用空出来的左手,掏出一道符来,几句咒语一念,大声回应对方:“妖人,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爷爷我今天要替天行道灭了你就行!”
斗嘴归斗嘴,我左手并没闲着,拿着符纸便开始舞动,施展的正是破降头的“符生符箓”。
刹时间,一道强大的黄光亮起,瞬间将徐式东的身体笼罩。
“三清道祖,昊天上帝,弟子徐健,三生祭献,百鬼齐动……”对方也在施术,听他的勅令,还真是道家弟子,而且此邪道姓徐名健。
我听他驱使百鬼,心下吃惊,丝毫不敢怠慢,手上继续加勅法力,双眼也左右环视,生怕百鬼前来伤害到屋里的几个女生。
一道阴风袭来,屋里忽然多出另一些声音,起初像是远远地有人在哭泣,接着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嘈杂,好似有千百人在痛苦至极地哭喊嘶叫。
见徐佳她们脸色发青,头上冒汗,身上都在发抖,我知道她们快要受不了惊吓,赶紧吩咐:“你们快退出屋去,找东西把耳朵蒙住后闭上双眼,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乱动。”
我其实也很紧张,徐佳如果放开手,我必定会映入徐式东眼里,一直寄生在他身上的徐健也就能看到我。
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那边,无论他在做什么坏事,都认为我们仍在女生公寓,所以断然不会想到与他相斗的人是我。
而一旦他见到是我,那就会赶来重新寄生,到时我就算胜了他,弄死的也只是一个傀儡徐式东,恐怕连徐健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全身而退。
今天不把徐徐健灭了,我这辈子也就只能永远受他暗算……
但担心是多余的,徐佳已经明白我叫她蒙徐式东双眼的目的,在放开双手前,她左右手食指忽然用力,挖进了自己父亲身体的双眼。
没有血,却有些黑白相间的液体流出。
这方法之前我也想过,但单手不好操作,再者我也不想在徐佳面前伤害徐式东的身体。不管怎么说,这幅躯壳都是她父亲的。
只是没想到,她能狠得下这心肠……
忧虑一去,我忙又催促她们快走。
阴风忽然加强,我赶紧放手,弹跳起身摸出铜镲,踏着罡步一边急急敲打,一边护着几个女生出门,嘴里也大声念唱:“那呵么!奉请冥界东岳尊,大帝宝殿放光明,急急请来急急灵,请来黄河金绞剪,降落金剪剪邪魂,巫师邪教来使法,金绞剪魂不留情……”
徐佳她们出去后,我也顾不上她们了,接着敲打念诵。
屋里的鬼叫声更响,跟着就见一张张龇牙咧嘴的鬼脸出现,顿时将我和徐式东的身体包围。
我不惊慌,把铜镲迎上前,“嚓嚓嚓”的声音发出,便有一道道金光跟着闪出去,击打在那些鬼脸上。
鬼脸不断扑来,简直就无穷无尽,徐健的声音也跟着传来:“你是为了救胡佐吧,现在投降,我就留你一道全魂,让你有个投胎转世的机会。”
“我呸,邪道之门,也配跟我提投胎转世。”我嘴上回应,心里却又有些沉重。
徐健驱使来的鬼头太多,要是半柱香时间我搞不定,那我的法力就难再催出,到时可就惨了。
这样又僵持了一会,我决定兵行险着,将两面铜镲一收,再将舌尖咬了一口,然后喷了舌尖血在铜镲上,跟着跪下再敲,嘴里也念了句:“请金霄云霄碧霄,三霄府内庙中玄,铜头铁尾在驱鬼,玉面金童用绳缠,倘若死去未亡者,穿山破石透肚肠。”
一声念毕,鬼面鬼声忽然全部消散,与徐健斗法,我终究是胜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这只是个开头,以前跟曹阳相斗,他会用飞头降术,徐健这第一阵败下,必定也有更厉害的杀着。
果然,群鬼消失后,他带着强烈恨意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是谁,现在都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收起铜镲站起,又掏出香灰往徐式东身体里的心脏捏去,那心脏还在跳动,但我已经没了惧意,“呵呵”地笑道:“这时候了,你还是想着如何求得个十殿谢罪的机会吧。”
“不,为什么会这样,我马上就能得到胡佐的身体,可以再世为人了,绝不能功亏一篑,我要杀了你!”徐健的声音有如疯了一般。
我则心得心惊,原来针对于我,是想用我的身体来续命。
那我可还真不能计什么因果了,是他先逆天而行的。
手上一用劲,我将徐式东体内的心脏直接摘了下来。
此人为了自己,不知干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要了多少无辜之人的命,天道不惩罚他,那就由我来吧。
刚将那颗心摘下来,徐健便传来一声惨呼:“不好!我……”
他只叫得一句,便被“咔嚓”一声巨响打断,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颗心在手上快速地腐烂,没一会已经变成了一团腐泥,接着徐式东的身体也在跟着腐蚀,最终轻轻一响掉地,烂得只剩一堆白骨。
好一会后,才听徐健变得非常微弱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是胡佐的什么人,你们究竟是哪个门派?”
“这个,你不用知道,现在你知道也无益了。”我回应的时候,用的已经不是声音而是意念。徐健是死定的了,或者说必定要消失了,我开口的话,估计他听不见了。
他的意念跟着传来:“你别得意,我徐门牌位看见了吧,你就等着我的师父师祖上门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在畜牲道等着你,哈哈哈哈……”
“你也知畜牲道呀。”我反唇相讥,轻声笑道:“忘了告诉你,你徐门的牌位,早就变得稀巴烂了。”
徐健的笑声戛然而止,传给我的意念变成了无限的绝望,最后慢慢消失。
我没力气打扫屋内,走出门时,见徐佳她们闭着眼睛紧捂耳朵挤在沙发上,心想让她们多平静一会,便自顾钻进卫生间,先把斗法留下的一身污秽洗净。
再到客厅,她们几个的姿势没变,我去把她们双手掰开,告诉她们一切搞定了,几人才回过神来。
但她们看我的眼神,全都怪怪的,徐佳还泪眼汪汪地问我:“胡佐,你这是怎么了?” 大师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