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杀人啦!”
咖啡厅里外,一下乱成一团,人们尖叫着向外慌忙逃窜,还有七八人穿过人群向着这边冲杀过来。
门外也有十几号大汉,杀向这边。
叶小白坐着一动不动,慢悠悠喝着咖啡。
没有叶小白的指示,三两也不动,只是一只手轻轻搭在后背的巨弓上,蓄势待发。
凭外围这些人根本不会是李氏双雄的对手,两人杵着拐杖,直接一脚踹破旁边的玻璃墙,速度不输于任何一名保镖。腿法凌厉,势如破竹,随后汇入惊慌的人群之中。
战斗平息,群众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不少人站在咖啡厅外不远处围观。
此时的咖啡厅里,用餐的顾客,咖啡厅的工作人员,已经尽数撤离。
只有那扇破烂的玻璃墙边。坐着的四人,以及一个死人——趴在桌上死状惨烈的甄牧。
“咖啡喝完了。”叶小白说道。
没人回应。
“我说,咖啡喝完了。”叶小白重复了一句。
“啊?”甄楼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拿起叶小白的杯子,“我去给你续。”
甄楼亲手调制的咖啡,比店里的师傅调制的还要美味几分,叶小白觉得这女人也不是只有仇恨,还是挺浪漫的。
“走吧。”叶小白两大口喝完咖啡,掏出两百块放在桌上,带头往外走。
见他们几个走来,哗啦一下,人群自发让开道路。
有两个甄牧的保镖不远不近跟随着,其他保镖已经去追杀李氏双雄。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叶小白面前停下,开车的是个贼眉鼠目的干瘦青年,正是在庞秋平家乡偷了郭青竹钱包的那个小偷。
“少当家,都安排妥当了。”
“上车。”
叶小白招呼众人上车。
甄牧的那两名保镖,则是开车在后边紧紧跟着,电话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打。
两辆车前脚才离开,杭联广场便被警方封锁,警方第一时间全市通缉李氏双雄。
车辆在来省委大院的路上,可见一辆辆警车穿梭在大小街道上,省委大院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在附近不远处,早有一辆挂着黑底白字牌照的车辆在那候着。
见到叶小白的车子过来,那辆来自东部战区的轿车打了个方向,在前领路,驶向省委大院的大门。
还是被拦了下来。
赵军下去和那两名士兵交涉。
“很抱歉,书记交代了,今天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一架外来车辆入院。”
“我也不能进?”
“不能。”
“怎么才能进?”
“您可以先给书记打个电话。”
赵军皱了皱眉,走到后面那辆车上,敲了敲车窗,等叶小白拉下车窗。说道:“进不去,甄良先放话了。”
“还有办法?”叶小白轻轻皱眉问道。
“杀进去。”赵军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路边,那里还停着两辆军用卡车,上头满员。
我的天!
叶小白一拍脑门,大感头疼。
怎么他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带人杀进省委大院?你怎么不杀进紫禁城啊?
他摸出手机,给甄良打去电话。
“是我,叶小白。”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情绪似乎处在火山爆发边缘,叶小白自顾自说道:“我在省委大院门口,让我进去你家里坐坐,等你回来,我们谈点事情?”
“把电话给站岗的士兵。”
“好。”
叶小白把手机递给赵军,指了指那两名士兵,赵军拿着手机过去,士兵接过电话,几秒钟后挂断。放行。
甄良的家是座独栋小别墅,和奢华不沾边,但是布置合理,花花草草修剪得也都很讲究。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非常有底蕴的地方。
叶小白按响门铃,保姆出来开门,叶小白笑道:“和甄书记联系过了,甄书记让我在家里等他。”
“先生请进。”保姆没有多疑。恭恭敬敬把叶小白等人请了进去,没有人敢在这座大院里闹事。
“阿姨好。”甄楼进门的时候,笑着和保姆打招呼。
“小姐也来了。”保姆的态度一下变得亲切起来。
客厅里正坐着两个女人,一个白发老奶奶。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
两人正看着电视,保姆走进来说道:“夫人,小姐来了。”
“小楼来了,坐吧。”中年妇女笑笑。见到甄楼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心中不喜,面上却没说什么。
“小楼,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带这么多朋友过来?”老太太却不顾忌什么。冷着脸责备。
甄楼没说话,叶小白施施然来到主位坐下。
“起来!”老太太呵斥,“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野小子,我让你坐了吗?”
“老太太。您别生气,便是甄书记在此,我坐在这个位置,他也不会有意见。”叶小白微笑道。
“你是谁?”甄夫人拉了拉老太天。轻轻蹙眉。
“我叫叶小白,大家都称我叶先生。”叶小白说道。
“叶先生?”甄夫人略微思索,面色轻轻一变,随后嗤笑。“你倒是挺大的胆子。”
“唉,夫人误会了。”叶小白叹息,“我刚好过来杭州游玩,刚才听说甄牧出事了,我和甄牧又是两肋插刀的朋友,理当过来看看,希望我能够帮上点忙。”
“甄牧出事了?”甄夫人疑惑,心头顿生不好的预感。
“夫人不知道?”叶小白吃惊。
自打甄良步入仕途。这么多年来,甄夫人的手机就每天响个不停,有九成来电都是老家想托她办事的亲戚朋友,甄夫人换过十几个电话号码。但那帮穷亲戚穷朋友就跟在她身边长了眼睛似的,总能得知她的新号码,甄夫人不堪其扰,平日里养成了只要休息便把手机调静音的习惯。
甄夫人走到电视柜边拿起手机。这一看,浑身如遭电击,啪嗒,手机摔在地上。
“夫人。怎么了?”叶小白走上去,捡起手机,关心问道。
“甄、甄牧,我的孩子,死了……”甄夫人一个踉跄,被叶小白扶住,人昏过去了。
“她刚才说了什么?”老太太见状紧张地跑了上来,她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使。
“夫人、夫人说甄牧,死了。”叶小白悲痛说道。
“什么?”老太太失声惊叫,随后,也昏过去了。
叶小白一只手扶着一个人。看向保姆:“扶夫人和老太太上楼休息。”
保姆惊魂未定,木然点头,带着几人把老太太和甄夫人背上楼。
“看样子她们没参与甄良父子的事情。”叶小白坐了回来,慢悠悠说道。
“老太太早年生活贫苦。儿子上位后,变得尖酸刻薄,谁过来只要惹她不顺眼便会挖苦训斥,但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甄良的妻子对甄良的事情知道一些,但从不主动插手过问,知道也装不知道,人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失手,甄良也是有意保护她,她也是个聪明人。”甄楼默然说道。
“甄良转移了不少财产在她名下吧?”叶小白问道。
“嗯,甄良的财产大部分都在她名下,她是浙江有名的企业家,也是浙江企业家协会的会长。”甄楼沉吟着说道,“她非常有才能,我暗地里查过她公司的账目,每一笔资金来往都清清楚楚经得住深查,倒像是她自己亲手一步步合法发展起来的家业。”
“真是个人才。”叶小白轻叹,可惜,注定不能为他所用。
这时,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看起文质彬彬,与其说是封疆大吏,倒更像是个学者。
他是甄良。
他身后无人。
“先生,夫人和老太太听说少爷出事,都昏过去了。”听到楼下动静,保姆跑下来汇报。
“好好照顾她们,这里没你们的事,都上楼去。”甄良说道。
“是。”保姆赶紧上楼。
甄良来到沙发坐下,淡淡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
这是想不死不休了。 叶先生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