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雎阁上待了一会,段忘尘便将宋轻歌支开,她只好下了阁楼,在长乐府中四处转转。
扶柔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她。
府中的园子不算多,看得出来落镜笙的雅趣很高,每个园子种的花木都不一样,景致也各有不同。
“原以为这位落公子只喜钻研朝政之事,没想到倒是个雅趣之人。”太久没见到宋轻歌有这样的好兴致,扶柔便在她身后提了一句。
“嗯。”
走在前面的宋轻歌翘起唇角,应了一声。
扶柔亦跟着笑了一声,再抬头时,却见宋轻歌怔在原地,未往前挪动步子。
“小姐,怎么了?”她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匆忙走到她身旁,只见眼前是满园的金雀,午后的日光落到上面,呈的是一片细碎金光。
扶柔张了张口,“这,这是...”
“金雀...”她喉间紧了紧,“等到了五月,这座园子里会开满金雀花。”
她看着满园的金雀,眸中满是惊诧。她年少欢喜金雀花的事,只有萧云祺一人知道。
此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御风追上来说道:“二夫人,这是公子在府上设的禁园,外人皆不得入内。”
“好,好...”
宋轻歌连连应声,手脚慌乱,挪动脚步时差点摔倒在地。
“小姐,您慢点...”扶柔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往外走。
“阿歌,你这是怎么了?”见她被扶柔扶着,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段忘尘急忙走上去将宋轻歌扶到身旁。
“瞧二夫人的这副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落镜笙亦是走上前,仔细端详她脸上的神情。
“我...我没事。不过是方才路过公子府上的一处池子时绊了一脚,差点掉落下去罢了。”
她镇定心神后,开口朝他们二人解释。
眸光,却不曾敢落到落镜笙身上。
“无事就好。”段忘尘将她的手裹进掌心里,脸上的担忧这才褪去了一些。
“表哥,许是方才受了一惊阿歌觉得头有些晕,想回府上歇息,你与公子的事可商议完了?”
“你的身子要紧,我这便带你回去。”
段忘尘立刻应下,语言间还浸透着浓郁的担忧,他转过脸对落镜笙说道:“公子,今日就先到这,本侯先带阿歌回府上。”
“二夫人的身子要紧。”
落镜笙倾身,眉目间尽是清雅淡然。
宋轻歌朝他微微颔首,要转过身子时抬起眸光,恰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间二人的眸色都紧了一下,她抓着段忘尘的手更紧了些。
看着她紧紧裹住自己的手,段忘尘怔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双眸间似是闪过一阵慌乱。
段忘尘赶忙护着她,下了阁楼。
“宋小姐看到东园的金雀了。”御风走上前,在落镜笙身后低声说道。
“她可有说什么?”站在阁楼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落镜笙慢慢握紧负在背后的手。
御风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
“嫁给段忘尘,就当是我回长安城送给她的见面礼。”他胃中的酸胀感一点点升腾,灌入五章六腑,让他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心的。
御风亦是凝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冰冷的眸光里,隐隐带着惋惜。 夜宴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