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没料到会遭到郁久安这么激烈的抵抗,男人愣了一瞬。
郁久安别过脸,想要跑,但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手扣着她深下牢牢将她禁锢,唇擦着她耳朵,呼吸喷薄在她脸颊耳畔。
他嗓音低沉沙哑:“生气总要给我个理由。”
她喘息有些急,胸口一起一伏,隔了几秒,深吸口气开口。
“我说过我不想你接别的客人,我已经在努力凑钱给你赎身,也会想办法买车给你,我告诉过你我会养你的,我说的话你有听吗?”
他低头盯着她,而她依旧不看他,别扭地别着脸。
这话和她的脾气一样,来的莫名其妙的,他略一思忖,大抵是之前几十通电话他没接她不甘于被人忽视,他手扭住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但她垂眸不看他。
她听见他轻笑了声。
“你喜欢我?”
她心口狠狠一抽,他轻慢戏谑的姿态让她觉得仿佛堕入冰窖,她很快抬头开口,“没有。”
他凝视着她的眼,“那还这么缠着我。”
他用了“缠”这个字。
她面色微微发白,手无意识攥紧,咬着唇,只觉得无措又窘迫,心口仿佛有针刺。
这种极度的难堪和羞辱让她动弹不得,而他看着她,忽然就又笑了。
“好了,别生气,开玩笑的,”他低头吻她的唇,含糊道:“你说的话我有听,以后不会不接你电话,这样行了吧。”
让她窘迫到极点的话被他当成玩笑来说,她眼圈红了,又要别过脸,却被他扣住下巴吻的更深入。
他另一只手很快扯开她风衣带子,触到里面单薄的睡裙,女人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让他不自觉有些沉迷,触到她的身体他的血液瞬间被点燃,才发觉自己想了有多久。
只是舌尖突兀而尖锐的一痛,让他停下动作,也从清欲中抽身,他蹙眉盯着她,“还不行?我都说了以后会接你电话,你还想怎么样。”
她气的脑子都不转,身体是硬的,脱口而出:“今晚这个女人,难道就没觉得你不行?”
他一怔。
什么女人,乱七八糟,只是不待他理清思路,她继续开口:“我早就想说了,我和你那几回,都不舒,服,很不舒,服,可能是你的技术问题,所以我不要了。”
话音落,客厅陷入安静。
沉默持续足足有一分多钟,郁久安抬手,这一次毫无阻力推开男人,她转身回到卧室,要关门的时候,门被抵住。
男人一脸阴郁推开门大步进来,气势汹汹,她睁大眼,“你……”
他扭着她的手腕把人一下子拽过去推倒在床上了,从她身后覆上去,那重量挤压得她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我都说了不想要,就算你做了我也不给钱!”
韩瑾修不语,将她的手拽过她头顶,然后扯下领带给绑住。
郁久安心里一惊,顿时就有些害怕,这男人在床,事上本来就已经很粗暴了,现在这个架势看起来更吓人,她身体扭动,不过两下,身上一轻。
没来得及松口气,他手捞住她小腹位置往起一提,贴她耳边,呼出的气流滚烫,“原来是以为我找别的女人了?”
她无法思考,也没有留意到他这句话里的漏洞,挣扎着,“难道没有吗,你身上有香水味!”
韩瑾修皱眉低眸,又笑了声,手从她身体往下滑。
“你吃醋。”
以前他都不做前夕,这是第一次,她被他撩拨的气喘吁吁,身体软的厉害,声音抖着带了哭腔,“脏死了,你别碰我!”
“脏?不舒,服?”
他语气愈发沉,“找我的时候想什么了,这会儿嫌我脏?”
她眼泪都快出来了,身体变得陌生,不像是自己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我不找了,你放开我……”
只是嗓音因为他的动作而软绵绵,透着媚,怎么听都像是欲拒还迎。
他贴紧她,意有所指,“已经找了,来不及了。”
她逃不开躲不掉,以为在劫难逃,结果他在最后关头停下来。
就连她都觉得困惑,男人身子沉沉压着她,气息凌乱问她,“你这里有措施没有?”
他也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忽然想起医生的话来,医生说她的身体很糟糕,要避免吃紧急避孕药,还叮嘱他不要信那些什么乱七八糟不靠谱的避孕方法,不然以后可能会对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已经被剥的精光,气愤又恼火道:“没有!”
他缓缓出口气。
问的时候也没有抱有多大希望,她第一次是给的他,后来没有别的男人,在这方面大抵都不会有什么准备。
那种丧气感难以言喻,她那样挑衅,他本来是打算好好收拾她一下的。
她努力用手肘撑起身子,“你很重……让开。”
她被撩拨半天,身上也正难受,语气更好不到哪里去。
他给她翻了个身,面对面,他吻了吻她的唇,“我们换种方式……放心,会让你舒,服。”
郁久安所有经历都来自于他,没有受过这种花样,他的唇不停地往下,他在她的呜咽声中不停问她舒不舒服。
最后她还是投降,如了他的愿,还在他引诱下说了很多更不堪入耳的话。
最后她被他搂在怀里,他们肌肤间黏着一层薄汗,她在许久后才回神,脸红的厉害。
他解开绑着她手的领带,将她手往下带,她要往回缩,他按住了。
“医生说你的身体不能再吃避孕药,不然我现在已经gan到你没力气闹。”
她咬咬唇,脸快沁出血来。
只是忽然间明白了他的克制和忍耐,手没再挣扎。
他吻着她的唇,模糊道:“今晚和朋友喝酒,香水什么的我没留意,可能是陪酒那女人的,不过是挨着我坐了一阵子,我连她手都没碰。”
他是没碰,那种女人他觉得不是太干净。
其实以前他对于干不干净不太在乎,但是在她之后,他就莫名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他在她跟前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少爷,还扯什么干不干净?
但她说了一个脏字,他就觉得得解释一下。
她的手已经在他带领下动,这次顺利很多。
后半夜他洗了澡又给她擦身顺带给她伤口擦药,她迷迷糊糊睡着已经是三点多的事儿,早晨六点多被手机闹钟吵醒,她睁眼花费了很大功夫,视线由着涣散到集中,最后看到他居然还在。
还盯着她。
见她睁眼,他沙哑地说了声早。
她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他搂着她的腰,看她呆呆愣愣的模样,觉得好笑,“你最近总定闹钟做什么?又没工作。”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郁久安从梦境拉回现实,她低了头,“早起锻炼。”
他的手摩挲她锁骨处一片晒起的红疹,“这么刻苦?都晒伤了,我看你最近黑了不少。”
郁久安身上皮肤娇嫩,前几天秋老虎没过,成天在广场上,当时他就想,会不会晒伤。
她一惊,摸着自己脸,“真黑了?”
他懒洋洋“嗯”了一声。
“那我今天多涂点防晒……”
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不行,我真的要起了,你继续睡吧。”
他有些不满,手掐着她光溜溜的腰,“都让你舒服了,还留不住你?”
她脸腾的一下子烧起来,“滚!”
他笑出声来。
这个早上取早餐是来不及了,郁久安洗漱的空儿,韩瑾修叫厨子将早餐送到了门口,她换过衣服到客厅他已经将三明治和牛奶拿过来,她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你睡觉的时候,”他接的自然,“过来,吃过饭和药再去锻炼。”
……
周六这个早上,郁久安脸上的迷之笑容让许铭觉得毛毛的。
就连被人拒绝传单好像也很开心似的。
中午休息时间她主动跑过来又问了一次穿气模人的事情,“我现在伤已经好了很多了,我觉得可以穿。”
许铭打量着她兴奋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你今天是中六合彩了?”
她没明白,“啊?”
“那么高兴。”
平日里大都死气沉沉的。
她抿唇笑,“也不一定要有了钱才高兴啊。”
“那你还非要穿气模人,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
郁久安摸摸头,“我是很缺钱,但穷人不见得就不能高兴吧,我可以穷开心啊。”
许铭被她逗笑,“没想到你还会说冷笑话。”
她吐了下舌头,许铭一怔。
共事这么久,才发觉她这人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笑说:“这样吧,今天下午你穿……先试试,看能不能适应,适应了明天你正式开始。”
郁久安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去吃饭了。
在苏欣几番教育之后,毫无经济头脑的她也开始学着省钱,午饭是和同事在商场地下小吃城凑合的,还没吃完就收到一条Nate的短信。
“中午记得吃饭,饭后吃药。”
她勾着唇给他回复:“知道啦。”
同事们看她,纷纷调侃问是不是男友。
她将手机装起来,笑了笑将话题转开。
下午她如愿穿上气模人,今天气模人有两个,许铭在哆啦A梦和小黄人之间衡量了一下,最后叫她穿哆啦A梦,原因是,郁久安腿本来就很细,小黄人那个穿上简直就像是一个黄色大胶囊在空中飘。
刚开始穿上其实除了有些重都还好,但是穿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闷。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广场有很多小孩子凑过来,有的要和她合影,有的要和她握手或者抱抱,她一一满足。
这种好心情截停于下午三点多,广场上出现了个她意料不到的人。
她看到了Nate。
他一个人走,好像是要去商场,她本来紧张了下,但很快想起,她穿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认得出,又安心了,站在原地,有个小男孩几乎扑着过来,抱住她的腿,开新地嚷嚷。
“妈妈,是哆啦A梦!”
小男孩的妈妈在旁边歉意地对她笑笑。
她手在小男孩头上轻轻摸了两下,小男孩仰起脸来,“我要抱抱,要抱抱……”
她很配合地弯身抱了抱小男孩,又和小男孩合了影,最后挥着手和小男孩拜拜。
折腾完,她想起Nate来,四下扫视。
她觉得他大概已经进商场了,不料又看到他。
那男人姿态闲逸地在广场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目光悠远地望过来,她心虚,一下子转了身背对他,心里直打鼓,只觉得倒霉。
他看起来好像很闲的模样,也对,他一个少爷,大白天的确实很闲,她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坐多久。
偏偏许铭这时候跑过来了,一边问她适不适应,一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穿气模人里面很闷,你自己要记得多喝水。”
郁久安透过哆啦A梦大脑袋上的洞看着自己圆滚滚宛如团子一样的手,想去摘手套的时候,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个团子怎么摘下另一个团子……
中午这手套她自己戴上一个,另一个还是别人帮忙戴上的。
许铭看着她的大脑袋左右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帮她摘下一只手套,然后拧开矿泉水瓶盖放她手里,又抬起手准备取掉她的头套。
郁久安的团子手一下子按住脑袋,“不要!”
许铭一愣,“不摘头套你打算怎么喝?”
她摇摇头,想起许铭根本看不到,补充一句,“我等会儿再喝。”
“手套我都给你摘掉了,等下你要喝水还要别人帮忙,麻烦。”
他说话间手一抬,郁久安就觉得脑袋一凉。
空气是通畅了,她这阵子被闷的红扑扑的脸露出来,她背脊僵硬,根本不敢回头。
要是让Nate那嫌贫爱富的男人看到她做这种工作,那就完蛋了。
许铭盯着她,“怎么不喝?”
有个热心肠的领导有时候也挺烦人的……
她赶紧喝了两口水,“好了。”
在为她带上头套之前,许铭又问:“绝不觉得闷?”
她现在十分想带上头套,“一点也不。”
“热吗?”
她继续摇头。
许铭还问:“伤口没事吧?”
郁久安快急哭了,“没事!”
许铭手抬起,她看到胜利曙光,甚至仰头迎接那个头套,结果——
许铭腾出一只手,在她脸颊上拨了一下。
“头发都快吃嘴里了。”
他轻笑着说。
郁久安愣了几秒,他将她头发拨到她耳后,她脸颊绵绵软软,他忍不住又戳了下才收回手。
“你……”
她没来得及抱怨,他就把头套给她戴上了。
“要是觉得不舒服要及时说,今天只是下午几个小时,明天要穿一天的。”
许铭说完,从她手里拿过她喝了几口的水拧上瓶盖,又给她带上手套,然后转身走了。
她确定许铭刚才戳她脸的那个动作是多余的,但是头套回来安全感就跟着回来了,她松了口气,旁边发传单的女孩笑说:“领导这是看上你了?”
她用团子手调整自己的大头套,闷声说:“少开我玩笑了。”
女孩笑着转头,一愣,“呀,有个帅哥走过来了。”
郁久安扶着大脑袋回头,登时石化在原地。
Nate已经越走越近。
现在跑肯定是来不及的,她出了一脑门汗,努力保持乐观地想,反正他是看不出来的。
她甚至目测了一下头套上这俩孔,外面的人应该是看不进来。
她继续摇头晃脑装傻,旁边的姑娘两步往前,热情迎上去递给男人一张传单,“先生,XX手机了解一下,卖场现在在做店庆,折扣力度也很大……”
韩瑾修接过传单礼貌地对对方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哆啦A梦。
“我能要抱抱吗?”
顿时,发传单的姑娘也石化了。
五雷轰顶,这么大的男人了,现在来跟哆啦A梦要抱抱!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郁久安也懵了,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是发现她了,还是真喜欢哆啦A梦。
“不能吗?”
男人微微皱了眉头。
他其实本来在广场对面,没有看到郁久安,心下有些疑惑,在这边坐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最后留意到这个气模人,也是因为这个大脑袋过于显眼,又有不那么合衬的矮小身材。
他在长椅上点了支烟,用半支烟的功夫观察这个气模人,而对方一直背对着他,他看到有个男人来给她水,帮她摘手套和头套。
距离不是特别远,里面的果然是个女人,他也看到那男人为她将头发别在耳后。
她头发很长,挽了个丸子头,他在短暂的时间里眯着眼细细看她。
信息量很有限,一个后脑而已,他其实也并不是很确定。
但是这个气模人一直背对着他这点就很值得琢磨。
他在垃圾箱上按灭烟过来。
他走的很慢,途中想起,这个气模人站在这里这会儿,就他看到的就有好几个小孩央着要拉手合影甚至抱她,两三岁到五六岁,男女都有。
所以他也来要个抱抱。
发传单的女孩一见到他这种表情,有些受不了,退几步问郁久安,“久……”
郁久安用团子手一下子挡住对方的嘴。
那姑娘赶紧挡开,“久安你干什么啊!你这个团子手都被多少人拉过了,很脏的!”
郁久安:“……”
她还保持着那个抬着手的姿势,完全僵硬。
“久安?”
有男音低低沉沉响起。
她完全丧气,透过孔看着他,但也没勇气自己摘下头套。
他唇角噙着的笑意未散,“我也要抱抱。”
说完不等她反应,就往前一步,抱住了她……
这个堪称肥硕的身体。
抱小孩的时候她都是弯身象征性的一抱,个子这么高的男人就不同了,他长臂搂着她,身体还需要往一侧偏着以免碰到哆啦A梦那颗大大的脑袋。
一个大男人跑过来拥抱气模人,周围有些行人也投过来好奇或是讶异的目光,其中包括了许铭。
韩瑾修抬眼看到那男人并未走远,唇角浮着意味不明的笑,手顺势抬起,将气模人的头套取下。
郁久安脑门渗的冷汗经由风一吹,更冷了。
她笨笨的身体站的端正,头微微低着,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要怎么和男人解释这个情况,就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眼前倏而暗下去,唇上一热,她惊愕地睁大眼,看他那张俊脸由近又远。
这个轻若鸿毛的吻让她傻在原地,旁边的姑娘,连同周围正好奇的人们也都看傻了。
然后顿悟,哦,原来是小两口的情趣。
许铭皱了眉头,远远看到那男人在吻过郁久安之后居然也深深看他一眼,目光带足震慑。
郁久安想过他会发火,或者会冷嘲热讽,或者会问她为什么,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她看着他,连刚刚想到的借口都忘了说。
韩瑾修侧过脸看旁边的姑娘,“我借久安两分钟,可以吗?”
那姑娘使劲儿点头,“当然,当然,你随意。”
郁久安:“……”
她是东西吗?还借两分钟……
她被韩瑾修拉着往一旁走,她的身体十分笨重,走的也慢,他很有耐心地扶着她胖胖的手臂。
走到广场边儿,她觉得也不能再拖,先发制人地开了口,将方才急中生智想到的理由说出来。
“是这样的,苏欣在这个商场工作,她有个朋友是手机卖场的,他们急需人做兼职,一时间又招不到那么多人,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来帮忙。”
韩瑾修看她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先抬手摸了摸她耳朵。
这个动作搞得她莫名有点毛毛的。
他的手触到她鬓边一点潮意,顿了下,细看之下她额头还有汗珠。
他单手还拎着那个沉重的头套,这个质感不光是沉而且很厚实,想必是不透风的。
他眸色沉了沉,蹙紧眉头,“帮忙也不能穿这个,你头上的伤口这才过多久,闷在里面不怕影响恢复?”
她伤在左边前额,开始的几天还贴着白纱布,这两天已经取掉了,被刘海遮挡并不明显,她手抬了一下本想撩起头发说已经没事,但是团子手很不给力,她讪讪地又收了回去,说:“没事的,已经好多了。”
男人面色不虞,“多少是在头上的伤口,要多注意,这个不能穿了,去脱掉。”
她噘着嘴,不乐意,“我给人家帮忙,还挑三拣四,多不好……”
韩瑾修问:“你给谁帮忙,你觉得不方便我去说。”
她嘴巴气鼓鼓,说不出话来。
想了几秒,不甘心说:“不对啊,我只答应你被打劫那天听你的话,现在我是你的房东啊,偶尔还是你的客人,应该是你听我的,怎么反过来了。”
韩瑾修想了想,“照这么说,昨晚你也应该给钱。”
她脸一下子烫起来,“昨晚我都说了你做了我也不给钱的,是你非要……”
他就跟没听到似的,“昨晚不收你钱,你今天继续听我的,去和人家说你不穿这个,顶多……”
他扫一眼广场,“和那些人一样发发传单就算是帮忙了。”
她还是站着不动,满脸的不情愿。
“非要算账是吧?”他说:“成,要是你觉得算得清,咱们来算算,你管我的住,我管你的吃,我还要管你的xing福,这么算你还是欠我的,听话,嗯?”
她脸更红了,男人嘴里荤素不忌歪理一堆,她说:“正常的我都给你钱了,也没欠着你的,昨晚那是你要的。”
他默了两秒,似乎下定很大决心,“以后不和你收钱了。”
她一愣。
他凑近她耳边,“以后都免费shang你,成了吗?”
她快炸了,“我才不稀罕呢,我有钱!”
虽然确实挺动心的,毕竟他不和她收过夜费,现在又住在她那里,她以后应该就可以不用给他钱了,这会省下很大一笔费用,她也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做兼职,他太贵了,但是一来他给的这个台阶说辞让她没法点头,二来她也不想表现的自己很穷酸,所以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表示不屑。
韩瑾修有些无奈,拧眉思索一阵,最后破釜沉舟,“我答应你。”
郁久安一愣,“啊?”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不会接别的客人,不论男女,我不会和其他任何人发生关系,和你在一起就只有你。”
男人嗓音沉而稳,话说的很慢,是经过考量的,竟显得有些郑重。
她怔了几秒,看着他,回不过神。
他话说的就像个承诺。
他想去拉她的手,但是看着两个团子无从下手,最后悻然作罢,问她:“这样够了吗?”
她抿唇低头,隔了几秒,“好,我不穿这个了。”
要是这样就能让这男人有些节操,不要乱勾搭,她觉得值。
她这么辛苦是为什么,不还是为了他。
韩瑾修说:“我陪你去说。”
她犹豫一下,他看出来,“怎么,觉得我见不得人?”
她说:“也不是,就是……同事可能误会。”
“刚才我都当众亲你了,还能怎么误会?”
她一想,倒也是,“你刚才怎么突然……”
他笑了笑,“要是真有人问起,就说我是你男朋友。”
她瞥他一眼,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好像不以为意,但她心跳却微妙地加快了。
最后她带着他去找许铭,许铭脸色并不好,和方才给她送水时的和颜悦色不同,那张脸拉了老长,“就算是兼职,也有规矩的,你这样,一会要穿一会儿又不要,还有没有一点服从管理的意识了。”
郁久安自己觉得不占理,讪讪的,还没开口,韩瑾修抢了先,“久安头上身上都有伤,医生也叮嘱过这段时间要注意,万一伤口修复不好还有可能落下疤痕,她自己粗心大意才会答应穿这个,可要是真出现伤口恢复不好或者感染,也算工伤了,你们负责吗?”
许铭没了话,摆摆手,“行吧,赶紧脱了去。”
郁久安说:“对不起啊。”
韩瑾修拖着她就走了。
一边走一边还问她,“那男的是谁。”
“你说许铭?”她回答:“是负责带兼职的市场专员。”
韩瑾修不屑地想,一个市场专员哪里来那么傲慢的姿态。
郁久安在商场员工更衣室脱掉气模人之后,出来继续发传单,韩瑾修则先离开,等她回到房子,他已经准备好晚饭。
今天的菜色格外丰盛,郁久安站了一天也已经透支,洗过手就主动地往餐桌边凑。
韩瑾修往她碗里夹菜,“苏欣那个朋友,需要你帮忙多久?”
她筷子顿了下,“还没说……反正我没事啊,做久一点也没关系的,我其实还挺喜欢工作的。”
“不觉得辛苦?”
“不过是有点累而已,”她不以为然,“而且还有同事偶尔说说话,我觉得挺好的。”
她的朋友太少,也不擅长交际,以前没工作过,这几天和同事一起,有时候看别人热热闹闹聊八卦她都觉得很新鲜。
“那个许铭会一直带你们吗?”
“应该吧,他负责这个广场的所有兼职。”
他往她碗里摞起一堆猪肝,她有些看不过去了,“别夹了,我不爱吃这个。”
他低头吃自己的,“补血。”
她贫血很厉害,还总是不按时吃药,贫血这个毛病其实很麻烦,他想起觉得有些头疼。
“可是不好吃啊。”
她皱着眉头,表情嫌恶。
“不好吃也得吃,”他瞥她一眼,“等我喂你?”
“……”
她往嘴里塞了一块猪肝,这东西她觉得口感像土,吃完了,她小声说:“我发现你怎么越来越强硬了。”
“恭喜,”他说:“你总算开始了解我。”
她回想了下,其实以前她对他确实了解很少,而且她的事情他也不太管,所以也感受不到这种强势,相反,更多时候她觉得他好像对什么都挺淡漠无谓的。
现在好像管她管的越来越多了。
她想到这,觉得猪肝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饭后她照例被他催着吃了药,然后她去洗澡。
出来之后她手痒痒,在卧室里找了一圈烟。
这段时间她在戒烟,进程略微坎坷,她烟龄其实也就几年,但是烟瘾很重,以前一天就能解决一包多,最近她在控制量,手头已经没有烟了,翻了一边抽屉柜子也没有,她又跑客厅去找。
韩瑾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财经报道,见她翻箱倒柜就皱眉,“找什么?”
“我看看我的烟还有没有剩的。”
她背对着他弯身打开电视柜。
他眯起眼,目光幽沉,这个角度……
他视线红果果在她腰臀打着来回,喉结滚了下,嗓子有些干,“不是戒烟?”
“一下子戒也不好,听说要先控制量,你没看我最近抽的很少么……”
他嘶哑说:“我这里有。”
她没应声,又翻了翻确定自己的是没有了,起身走过来,“那我只要一支。”
她弯身,手摸到茶几上他的烟和打火机,还没抓牢,手腕就一紧。
他速度很快将她拽到怀里,吻上她的唇,含含糊糊说:“别抽了,你这几年把你这辈子的烟都抽够本了……”
郁久安被亲的晕晕乎乎,怎么被他抱到次卧的都不知道,回神的时候见他在拆套,她喘着气侧过脸,看到他床头柜上放着几盒。
她在他动作下闷哼了声,“你专门去买的?”
他扳过她的脸又吻下去,没回答她的问题,“专心点。”
……
周一,唐砚跑了一趟华御实业。
华御实业是韩氏旗下最核心的企业,韩氏从前以黑起家,中途洗白但仍然被不少人诟病,最后韩家的老家主在数年前伤筋动骨地完全改组之后放弃了以前的产业,建立了华御实业,注册的时候主营业务范围写的是IT,但是随着时间发展也逐渐增加了许多新的业务范围。
但终归算是彻底洗白,这种标准的家族企业能接任的都是家族里的太子爷,韩瑾修当仁不让在两年前接手,那些嫌他年轻的董事后来都被打压,加上后来华御在他带领下也确实发展的很好,后来慢慢的也没有人敢说韩瑾修是非。
唐砚去办公室之后等了会儿,韩瑾修接了一个电话,挂断之后抬抬眼皮,“你怎么来了?”
“路过,”唐砚说:“你们公司有个高管在我们那里做风投,我过来给他送个协议,顺便和你说一声,郁久安已经交九百万了。”
俩人聊了时间不长,韩瑾修的秘书何暖敲门进来送文件。
送过文件,何暖犹犹豫豫说:“韩总,韩董刚才有打过电话。”
韩董是底下员工对韩瑾修父亲韩正的尊称。
韩瑾修蹙眉,“说什么?”
“就问您最近没有回家是去了哪里,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可能还会打电话给徐杰。”
“知道了。”
何暖出去带上门,唐砚说:“你爸要问这个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你?”
“打过了,”韩瑾修低头扫视文件,“我和他也说了,朋友有点事,先住朋友这里。”
“我就不明白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爸怎么就看你那么紧,你妈都没这毛病,”唐砚一阵恶寒,“这个何秘书我记得还是你爸安排进来的吧?搞什么,监视你的吗?”
“差不多。”
韩瑾修合上文件,“你对别人家事也感兴趣?”
唐砚说:“你家很畸形好不好,哪里有当爹的这么防备自己亲儿子的,再说你是独生子,我就不懂有什么好监视的。”
韩瑾修手摸到烟,散漫道,“监视当然是因为不放心。”
“这样就放心了?”唐砚想起什么,“对,为什么监视你的何秘书,刚刚要和你说他打电话了,你什么时候搞定这个秘书的,怎么搞定的?你爸给的价肯定也不少……”
韩瑾修语气带着轻蔑,“女人,不都一样。”
唐砚觉得自己懂了,又好像没懂,“你和她睡了?”
韩瑾修点好烟,“没,只是给她一种我以后有可能要睡她的错觉而已。”
“……”唐砚叹:“真是一表人渣啊。”
韩瑾修并不反驳,叼着烟懒懒笑笑,又有人敲了门。
何暖带进来一个男人,“韩总,M.E商场高新广场分店的总经理来了。”
唐砚不明就里,看那男人和韩瑾修对话。
韩瑾修气场太强大,男人就显得有些怯,“韩总,我今天接到我们总监的电话,让我来找您。”
韩瑾修斯条慢理抽着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的手机卖场有个市场专员,叫许铭的,我安排个人,把他换掉。”
“啊?”男人愣了,隔了几秒才说,“您想安排人过来当然没问题,但是许铭没有做错什么事……”
韩瑾修叼着烟,微微眯了眼,不说话。
男人心里打鼓,“他得罪您了吗?他一个小小的市场专员,和您也接触不上啊!”
韩瑾修还是不说话。
办公室气氛僵滞,唐砚皱眉头问韩瑾修,“怎么个情况,这个许铭惹你了?”
“嗯,”韩瑾修弹弹烟灰,“惹了。”
男人登时就不敢再坚持了,“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您安排的人呢……”
韩瑾修给了男人徐杰的电话,“联系这个人,他会把人带过去。”
这男人走了之后,唐砚翻着白眼,“你最近越来越反常。”
“有吗?”
“一个小小的市场专员,你怎么挖出来的,就说惹了你。”
韩瑾修说:“就是惹了。”
唐砚又呆了一阵子,临走提起晚上一个饭局,问韩瑾修去不去。
不出意外,韩瑾修断然回绝。
唐砚说:“你和你未婚妻真是两个极端,她最近拍什么戏都上个头条,你怎么越来越神秘了。”
韩瑾修没理会这句吐槽,把人往出轰,唐砚起身恨恨加一句,“你该去看看那个头条。”
唐砚走了时间不长,何暖又敲门进来了。
她拿着手机,一脸忧心放韩瑾修面前放,“韩总,今天我们华御的官微下面被关小姐的粉丝刷屏了,这样影响很不好……”
华御实业有个官微是用来发布新软件和网页的一些讯息的,一直由何暖打理,韩瑾修平时根本就不关注这些,手机上也不装什么社交软件,对此一无所知,拿过她的手机看了看,唇角浮起冷笑。
何暖解释了一下。
起初是关知婳自己上了个头条,上去的原因就是那个银幕初吻,平台搞了个在线的问答,关知婳被问到拍吻戏相关的一些事情,其中有一条,既然已经快要和韩氏的少爷订婚,在公布婚讯之后就接拍吻戏,会不会引起她未婚夫什么不适。
关知婳的回复是,瑾修他很支持我的工作,也表示百分百的理解,我们的感情并不会那么脆弱。
其实这条回复没有什么问题,还很官方,但是关知婳在视频中回答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虽然在笑,可唇角的弧度都是僵硬的。
加上粉丝的素质层次不齐,很快就有人将问题上升了一个高度,在访谈结束之后发博说韩瑾修作为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未婚妻拍吻戏,两个人的联姻也许就真是纯粹商业利益联姻,大概是没什么感情的云云。
然后韩瑾修也被这些粉丝扒出来,说太过于神秘,至今就连狗仔都没见过真人,说不定是什么猥琐男人,委屈了关知婳之类。
然后就闹到华御实业的官微下面了,在华御最新发的一条新网页测试的微博下面发评论,数量其实并不多,只是影响很恶劣,虽然何暖已经采取措施关闭评论并删除一些,但还是不时会有关知婳的脑残粉冒出来发博为关知婳叫屈。
韩瑾修听过看完,才发觉原来这世界上智障的数量远远比想象中多。
眼看新的评论还是不停冒出来,韩瑾修给关知婳打了个电话,关知婳在那头听完很惊讶,“怎么会闹到华御的微博下面去?”
韩瑾修冷笑一声,“你的粉丝你问我?”
“……”
关知婳沉默几秒,“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我当时回答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我也是如实说的啊,怎么会想到这些人这么理解。”
韩瑾修嗓音硬冷,“我不想看到华御的页面被弄的乌烟瘴气,不管你采取什么方法,让这些人闭嘴。”
关知婳一愣,“瑾修,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手下。”
“当然,”韩瑾修说:“如果是手下,你已经被换掉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之前两个人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是很少像这样直接冲突,韩瑾修挂断电话之后更烦躁,对何暖道:“你找人去查查这几个不停发评论的ID,看有没有可能是人刻意抹黑。”
何暖应声点头。
他皱眉思忖几秒,又说:“算了,你别管这些ID,你今天别做别的了,盯住官微,一旦有其他异常再通知我。”
何暖说:“好。”
“去吧。”
何暖却没动,迟疑会儿,软声问:“韩总,您和关小姐听起来,感情不是很好。”
韩瑾修手摸到鼠标,闻言动作停了几秒,很快笑了。
这一回他笑的很温柔,看着何暖,嗓音也温厚许多,“父辈安排的婚事,大家都很无奈,但是这件事你最好别告诉韩董,你也知道的,他不希望我和关知婳的婚事出问题。”
何暖抿唇点头,犹犹豫豫带着点娇羞说:“韩总,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顿了顿,“我也希望以后可以为您分忧,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中的。”
韩瑾修语音带着柔意,“辛苦你了。”
待何暖一脸羞涩出去,他脸上表情瞬间冷下去,唇角勾着轻嘲的弧度。
接下来大半天,关知婳的事情持续发酵。
关知婳其实虽然被挂了电话,但还是配合了韩瑾修,自己发微博说希望粉丝可以理智一些,又解释说她是自己想要嫁给韩瑾修的,他们很相爱云云。
结果这条干巴巴无配图的微博也被粉丝拿来说事,什么合影都不放一张,说不定韩瑾修真的是猥琐男人不敢见人,而关知婳是因为家族利益被迫发这种微博之类……
华御已经全面关闭评论,粉丝讨论到了其他地方去,说华御关闭评论就是心虚。
临到快下班,关知婳发来一条短信——
“我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我也没办法了,想要辟谣最好的办法是你来探班,我们合影发一张,谣言不攻自破。”
韩瑾修没回复,将手机扔衣兜里径直离开公司。
车子在长临路一栋公寓楼下面停下,韩瑾修进去取饭,厨子问了句:“韩先生,明天还做猪肝吗?”
“做,”韩瑾修看一眼饭,“再加点补血的汤,你看着安排。”
这天郁久安回来很早,听见门响就迎出去,习惯性接他手里的饭,“哎,你知道吗,今天管我们的那个市场专员许铭被开除掉了。”
他将东西都给她,自己则进门换鞋,“是么。”
“对啊,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就让开除了,他人其实还挺好的……”
郁久安回想着,觉得惋惜,“打工的人多不容易啊,上面的人说开就开,也不考虑下属的感受。”
“你同情心泛滥?他被开除一定是做错了事。”
“他说没有呀。”
“他说你就信?”他拧眉瞥她一眼,“你怎么就那么信他。”
郁久安努努嘴,先把手里饭放茶几上了,“苏姐说过,我身上有一种信任别人的天赋。”
“她这话是拐着弯说你蠢,你都听不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往洗手间去洗手。
郁久安郁闷地把饭拿到餐厅,拿出盘子和碗来。
饭桌上,她发觉男人有些反常,吃饭的过程中总是看手机。
韩瑾修又翻了翻华御官微,其实华御和关知婳关系不大,被牵扯进来纯属无妄之灾,他留意细看了下其他评论,其实很多人是跟风闹,着中间有那么几个人言论可以算是没事挑事儿,他一一记下来。
饭后他到次卧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追踪这几个ID,最后看着屏幕冷笑。
挑事儿的五个人,最后竟来自于同一个IP,而且这个IP在北城,关知婳拍戏的地方,这已经没法用巧合解释了。
要是今天让何暖找人查,指不定已经有消息漏出去,这很明显是有人刻意炒作,这种炒作只对一个人有利,就是关知婳。
把自己的热度炒上去,一副白莲花模样惹人怜爱,又哄着他要他去探班,要是他去了她就可以将话题炒上新高度,他不知道这女人是智商低还是太过傲慢,做这种事居然连IP上都不知道做手脚。
但很快他就想到,关知婳身份摆在那里,她肯定是拉不下脸为这个去找人的,而她自己也没这个能力在IP上做手脚。
他单手把玩着打火机,冷厉的视线注视着电脑屏幕,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他将笔记本合上,走过去打开门,郁久安手里拿着两听啤酒,“喝酒吗?”
他靠住门框笑,“你戒烟戒酒做到哪条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啤酒嘛……”
顿了顿,“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你今天心神不宁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由于已经认定眼前男人是个命苦的少爷,遭受黑势力压迫之类,这阵子郁久安已经在脑中琢磨过无数可能,越想越觉得需要关心他一下。
他睨着她,笑而不语。
她被看的不自然了,“你笑什么。”
“你关心我。”
他笃定说,一脸志得意满。
她咬咬唇,“既然没事就当我没问。”
她转身要走,但被他拉住,他夺了她手中的啤酒,“没收,你伤口好了么你就喝酒。”
“差不多,不碍事。”
她伸出手要拿回来,被他挡住。
他单手撩起她刘海,看她额角已经结痂的伤疤。
又把啤酒随手放一旁的桌子上,拉起她的手看她手臂上的伤口。
这一道比较长,他拧眉看,有些担心留疤,“不准喝酒了,明天我会把家里的酒都扔掉。”
她愣了下,男人还在低头看她伤疤,似乎没有留意到自己不经意间说了个字——
家。
有的人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她却不行。
他拉住她的手微微抬头,想起什么,又扯她睡裙领口,“这里呢。”
“这都多久了!”她警惕地捂住胸口,“纹身都是小伤口,早就好了。”
“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她身子往后缩,他被他这模样逗笑,抓着她手臂把人硬拽怀里来,低头吻她,手指挑开她衣领在那个纹身上来回摩挲。
这是她为了他纹的。
他想到这才安心一些,唇贴着她的,“我明晚有事不回来,你早些休息,不要等我。”
她本来意乱情迷,瞬间清醒,“什么事?”
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觉得好笑,“去晋城一趟,有个朋友有事。”
“男的女的?”
他面不改色说谎,“男的。”
“真的?”
他说:“我最近都被你榨干了,你担心什么?”
“谁……”她臊得慌,“什么榨……你说话怎么这么……”
他看她脸通红,觉得可爱,又吻上去,最后被她推开。
“我不和你说了,你提醒我了,顾渝白也在晋城,我跟他要钱去。”
他怀里一空,心口也空了下,听见她的话站在门口足有半天没动。
……
翌日天气很糟糕。
打从早上就开始下大雨。
华御官微继续沉默并关闭评论,而关知婳微博那边闹腾的人还有一些,何暖看过,去找了一趟韩瑾修。
“韩总,其实主要就是这几个人在闹,蓄意黑我们谈不上,很多都是针对您和关小姐的关系和您本人的,规模也不大,目测影响算是控制住了,您看还要不要查,要不我让技术部门那边追踪IP……”
韩瑾修说:“算了,不用管了,这几个人很快会自己消失,你把今天下午到明天早上的行程调整一下,我下午下班要去晋城,明天会迟一点来公司。”
何暖愣了愣,“您要去探班吗?”
他点了头,“这件事如实告诉韩董没关系。”
何暖秒懂,又问:“还还需不需要我陪同……”
他摇头,看她的眼神复杂,“我这也是为了公司,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比删除评论追查IP更快。”
何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出去了。
……
徐杰开车,到晚上八点多,韩瑾修抵达关知婳那个剧组下榻的酒店。
关知婳电话里听到韩瑾修来了,很兴奋,她在剧组一向有特权,提前下班什么的都不是事儿,她自己先回到酒店,按着韩瑾修给她的房间号找过去。
韩瑾修开的门,他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淋淋的,她一见他,心跳的厉害,拎着手里袋子往进走,“我给你带了一点山竹,今天化妆师给我的,这个山竹很好……”
韩瑾修关上门,转身看着她背影,直接打断,“你难道都找不到人为你处理一下IP?”
关知婳背脊僵硬,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事情闹的不大,只要我来了,你这张脸就算是长回来了。”
她面色惨白,唇发颤,“不是这样的……”
“本来我差点让何秘书安排人去查,那样会查到底,你觉得到时候丢脸的是谁。”
“有必要吗?”关知婳说:“不过是几个粉丝说话而已,华御也不做这个圈子的业务,本来就不在乎这些……”
“不在乎是因为还没闹大,臭名声被控制住了而已,真闹大了,来找你的就不是我,可能是我爸或者我妈,华御是上市公司,这种捕风捉影的舆论倒也罢了,我不来提醒你一下,你怕是要搞出丑闻来,到时候你就是华御的罪人。”
关知婳手指都在发抖,眼底有泪光,
“说吧,”男人往前几步,最后和她擦肩而过,坐在窗口椅子上,“费这么大功夫,非要我过来,光是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还是别的什么。”
关知婳僵硬地将手里袋子放桌上,扭头去看他。
“就算查到IP也应该想想是不是有人要害我,韩瑾修,你根本不信任我对不对,这么就想到是我,还这么肯定地来问罪。”
“我没理由信你。”
“我是你未婚妻!”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笑了声,“未婚妻,你要是知道你的身份,就该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那你清楚吗?”她眼泪滚落下来,“你清楚一个未婚夫应该做什么吗?我直接叫你过来你会过来吗?你不会,因为你根本不会顾忌我的感受,你也不会想念我,原因很简单……”
她咬牙切齿,“韩瑾修,别以为我真是傻子,你在长临路租房子搬出去这些事我都知道,我有朋友看到你在高新广场和一个女人一起,你还吻她了!” 假面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