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
宫卿北喃喃复述了一遍,眼里精光大盛:“夫人好文采!好一个云想衣裳花想容,会向瑶台月下逢,好诗,好词,在下佩服!”
就连宇文清漪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宇文莲蓉掩唇一笑道。
“看来今日这第一场,高夫人当属魁首,夫人好才情,莲蓉敬佩。”
“不过是一时兴起,宇文小姐过誉了。”
倒是坐在头排次位的一个襦裙小姐,不甘道:“哗众取宠……一个村妇,能做出这样的诗来?想必是无意间听谁念起的吧!据说进京的路上可是与宇文无极一路同行,宇文小大人才华出众,可是京都公认的四大才子之一……”
余下的话,只要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来。
她是在说,李云娇有可能是剽窃,剽窃的还是宇文府大公子的。
众人不说话了,就想看这个锅,李云娇是甩,还是背!
若甩了,便是打宇文府和宇文无极的脸,若背么……
呵呵,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啧啧……李云娇心里感到有趣。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宅斗,她这运气倒是当真不错,这都能碰上。
狗血了点,权当图个乐,也不错,这落伍的时代,难得寻个乐子打发时间。
“敢问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那姑娘挑眉,鄙夷一笑道:“本小姐乃当朝大学士之女,罗清恣,听闻高夫人乃圣上钦封的县主,怎地,高夫人可有赐教?”
“赐教不敢当,到有一问,想要请教姑娘。”
罗清恣嗤笑。
“乡野粗人出身,你能有何问题?好,便请问吧。”
“罗姑娘即是大学士之女,理当熟读礼教诗书,那请问,罗姑娘可有封号?”
罗清恣一时顿住,突然不晓得如何开口了。
是啊,她们怎地忘了,李云娇再如何出身不好,如今也是有封号在身的!
罗清恣咬唇,李云娇目光如炬:“宫二公子,云娇一介村妇,又初到京城,不懂典法,当请问二少,这以下犯上,藐视皇威,该当如何?”
李云娇这最后一问,犹如平地惊雷。
听起来未免有些夸张,可若真较起真儿来,可不就是藐视皇威么?
李云娇可是圣上御笔钦封,罗清恣当众鄙视李云娇,不就是鄙视皇上么!
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
任谁也没想到,李云娇看似无动于衷,软弱可欺,出口却如此犀利
罗清恣吓的脸色发白,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
宫卿北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脚,进退不得。
这张破嘴,尽会惹事。
就不该一时逞快,撩了虎须。
不就是一时心痒,想要报宫宴上那一箭之仇么,至于给他挖这么大个坑?
李云娇这女人,真是小气的很。
若是让宇文无极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呢,连着两次栽在李云娇的手上,他……
唉,宫卿北有苦难言,苦着脸皱眉。
眸光瞥向李云娇,眼里透着讨饶之色。
“夫人,今日莲蓉小姐设宴,又是清漪小姐面子大,请的动夫人,不若给宇文府一个面子,此事便……揭过去吧,进入下一项如何?莫要失了兴趣。”
“是,是,是,宫二公子言之有理,还望夫人宽容则个,在下待家妹,给夫人赔个不是,改日亲自登门拜访,还请夫人放下,解了误会。”
宫卿北身旁的一个青年起身拱手,此人正是内阁大学士的嫡次子,罗清恣的兄长,罗斌。
“哼!说的好听,我看你们就是诚心惹云娇姐姐不快,现在到来求饶,刚刚干什么去了?罗清恣那般对待云娇姐姐,你怎地不站出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小人做派。”
“清漪……”
宇文莲蓉打断宇文清漪,这丫头没个眼力劲,就知道瞎掺和,她虽是主办方,可个人恩怨,也不好太过干预,否则便是两厢为难,成为众矢之的。
清漪这丫头可到好,不管不顾的出言顶撞罗公子,无疑是代表宇文家偏向李云娇这方了。
恐怕会因此,得罪罗家。
学士府与宇文府素来明争暗斗,她和罗清恣亦然,可表面上的关系还需维护的。
“高夫人,今日可好卖莲蓉一个面子,改日必当亲自相谢。”
宇文莲蓉暗暗递过来的眼神李云娇懂得,如今她羽翼未丰,罗家不好得罪。
气已经出了,又何必咄咄逼人,她今日可不是来得罪人的。
“茶会是莲蓉小姐主办的,云娇不过是受邀而来,客随主便。”
李云娇先行作罢,不少人暗暗吐了口气。
接下来几场,可没人再会去触李云娇的霉头,李云娇倒也乐的清闲。
热闹看过了,还小小地撕了一把,直到茶会结束,李云娇告辞而去,并无再横生枝节。
然而李云娇这个人,却深深入了今日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包括李云娇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
过后传入坊间,熟食李云娇的人得知后,又是一怔。
“云想衣裳花想容……呵,无极,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奇女子?”
宇文无极心底一紧,蓦地看向宫闫岳。
“收收你那点心思,夫人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莫怪我没提醒你。”
宫闫岳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随即笑道。
“瞧你说的,我可是那种人?不过是可惜罢了……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说罢双手负在身后,翩然而去……
恨不相逢未嫁时!
宇文无极怅然,抬首望天,一朵彩云飘过,微风拂面,蓦然一笑。
好一个恨不相逢未嫁时。
入夜,白日疯玩了一日的高宝儿身子不适,喊自己肚子疼。
李云娇摸了摸宝儿的肚子,莫不是吃坏东西。
手刚放上去,李云娇猛地收回来。
“大山,快去请大夫来,宝儿发烧了!”
“好,我这就去,云娇,你看好孩子,莫要着急,我去去就回。”
李云娇嗯了声,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李云娇,忽然有些恐慌,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如此。
吩咐兴哥儿烧热水,用汗巾沾湿敷在宝儿头上,物理降温。
“兰儿,去找些烈酒。”
热敷,以酒散热,都是物理降温最常见的方法。
半晌后宝儿迷迷糊糊开始说起胡话,高烧毫不见退。
李云娇心急火燎。
“兴哥儿,去寻寻你爹,怎地这么久还不回来。”
“唉,我这就去。”
盏茶后高兴带着郎中回来:“娘,我爹不在医馆,大夫说没见着人,怎么办?”
李云娇一怔。 悍妇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