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百里钦算计到一切,却唯一没有预料的,竟是老三百里天策。想不到玩世不恭,浪荡成性的老三居然也有另一面,倒是应了那句老话,虎父无犬子。
百里钦不得不承认,比起另外几个儿子,老三是最像他的,扮猪吃老虎,韬光养晦,争取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一击。
倘若没有李云娇,没有他肚子里的孩子,老三将是他最终的选择。
可惜生不逢时,老三注定要成为踏脚石。
三月下旬,熟睡中的李云娇肚子一沉身子不受控制地痉挛,却怎么也醒不了,百里钦被惊醒,下意识向身侧摸去,发展床上的人浑身颤栗,冷汗涔涔,百里钦一怔,掀开被褥瞠大眼。
李云娇已经昏迷不醒,身下一片濡湿,百里钦大惊失色,来不及穿戴赤着脚跑下床大喊:“来人!快人来,找稳婆来,佐鸿鸣呢?死哪去了!”
龙阙殿上上下下一阵手忙脚乱。
皇后早产,人又昏迷不醒,皇上急的几欲杀人,就坐在寝殿里看着,谁也不敢阻止。
佐鸿鸣隔着屏风跪在一旁:“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之所以早产,昏迷不醒,是因为食入了少量麝香。”
麝香?百里钦皱眉,云娇不喜香料,龙阙殿内从来不燃香,殿内所有人都已换过,麝香到底从哪里来的?
“只是一点麝香,皇后又因何会昏迷?”皇后没有意识,又临早产,三个稳婆急的满头大汗,孩子生不出来,怕是……
“皇上,臣当初给皇后娘娘开的有益睡眠的药,有一味川乌的药,药性与曼陀罗相似,计量稍有不慎可致中毒。”
百里钦大怒。
“你是说龙阙殿的御膳房有人动了药善,将川乌的计量放大?”
佐鸿鸣不敢直言,只能状似点头,声如虫鸣:“皇上圣明。”
圣明个屁!他若圣明,怎能让云娇受这般苦,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还杵在这里费什么话!去看看药用的如何,皇后何时能醒?”
佐鸿鸣呐呐应是,躬着身进了里侧间。
百里钦坐立不安,刚欲进去忽听有人急报:“皇上,程远将军带着禁军包围了皇宫,龙阙殿外已经被被团团围住。”
百里钦冷然。
这个时候?他可不认为是巧合。百里钦唇边泛起冷笑:“老三啊老三,朕运筹帷幄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通知暗部,按兵不动,等朕指令,老二和贤妃以及学士府可有动静?”
来人摇头:“暂无。”
“退下,随时奏报。“
“是!”
百里钦踱入内殿,李云娇已然毫无生气:“怎么还不醒?”
佐鸿鸣咬牙下定决心,跪在地上如实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本就体弱,如今伤了元气,羊水已尽,倘若在不接生,恐怕大事不妙。”
接生,他倒是想尽快生,可人昏迷不醒,怎么生?百里钦周身煞气四起,倘若他的云娇有任何闪失,定要让整个皇城陪葬。
“无论如何,确保皇后无恙,否则朕让你们统统下去陪葬!”
孩子可以再生,云娇只有一个,百里钦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做出取舍。
佐鸿鸣心下一紧,皇上这是有多宠爱皇后,连龙嗣都可以不要了!
还是皇后娘娘高瞻远瞩,早早做了防备。
“回皇上,皇后娘娘日前曾嘱咐微臣,倘若娘娘生产时遭遇万一,交给臣一个法子,可保母子平安无恙。”就是太过残忍了,不到万一,他实在不想用。
“什么法子?”
“刨腹取子。”
百里钦瞪眼:“大胆!”刨腹取子,这是法子?开膛破肚,大人焉还有命在?
佐鸿鸣急急解释,生怕皇帝盛怒之下,将自己拖出去砍了。
“皇上,此法是皇宫娘娘授与微臣的,臣早已私下里进行过实验,刨腹取子后再将伤口缝上,性命无忧,只是可能会留下疤痕。”
只要性命无恙,百里钦哪还管它疤不疤的,急切问道此事当真?佐鸿鸣立誓保证。
“那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佐鸿鸣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手抖,可皇上一眼不眨地盯着呢,他心里打鼓,迟迟不敢下手。百里钦等了半天也不见动作,低吼道:“还不动手?”
佐鸿鸣指尖一颤,匕首掉在地上,百里钦一脚踹过去:“废物,说,怎么做,朕亲自来。”
佐鸿鸣擦了把冷汗,如临大赦。动口指挥百里钦,百里钦手起刀落,在李云娇凸起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划过,亲手将孩子取了出来。
将孩子交给碧玉和稳婆,又一针一线将李云娇的伤口缝起来。严格按照李云娇之前交代的步骤,将伤口上好金疮药,用棉布包好,压上一小兜细盐,防止伤口撕裂。
佐鸿鸣这才上前把脉,神色大喜。
“脉像逐渐恢复平稳,只有少许失血过多,待皇宫娘娘醒来后,补一补血气和元气,不日立刻恢复。”
百里钦又问皇宫何时能醒,佐鸿鸣言说喂了解药,至多一个时辰。
百里钦稍稍安心,唤出随身影卫,云娇已经无恙,是时候解决下外面了。
“吩咐暗部,即刻调兵围住三皇子和二皇子府,还有整个皇城,云晟的勤王之师多久可到?”
一影卫跪地道:“回皇上,觉罗已准备就绪,云将军半炷香内可抵达京城。”
百里钦满意点头,既然如此:“传令下去,拼死拖住半炷香时间,等云大将军入城,里应外合,将逆贼一网打尽。”
百里钦搬来龙椅坐在龙阙殿外,殿门紧闭,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里面。
没想到,他还以为率先动手的会是老二百里天奇,没想到竟是老三。
看样子老二已经被百里天策掣肘住了,不愧是他的儿子,果然够种!可惜,姜还是老的辣,翅膀再硬,刚学会飞的雏鹰,还硬得过雄鹰?
两刻钟过后云晟摔兵赶到,兵临城下,手持御赐金牌,率军攻进皇城,与百里钦里应外合,内外夹击百里天策和程远的禁卫军。
最终百里天策被缚,程远当场被诛,禁军所剩无几,百里天策满脸灰败之色:“父皇早就知道了么?呵呵……亏得儿臣还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将一切都算计进去,没想到还是败给父皇,成王败寇,儿臣无话好说。”
这时,百里天奇才跌跌撞撞推开人群冲出来跪爬在百里钦面前。
“父皇,父皇替儿臣做主啊,三皇帝绑架儿臣,囚禁三皇子府,儿臣千辛万苦才逃出来,救驾来迟,恳请父皇恕罪!”
百里钦不予理会,百里天奇心中惊恐不安,难道说父皇知道了什么?还是老三那个小人,死到临头还要拉上自己垫背,向父皇告了状?
眼神儿阴冷瞥向百里天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不过没关系,他还尚有一线生机。皇后恐怕就要不行了,这么个紧要关头,父皇即使怨毒了他,而今也只剩他一个儿子,老三谋反,断没有活下去的道理,更何论继承大统。
父皇绝不会将他如何的,否则百里家的江山怕就要易主了,父皇不会这么拎不清,杀了自己最后一个儿子。
可惜,他算盘打的好,却得意的太早。
当百里钦从寝殿抱出襁褓中的婴孩时,百里天奇得意的眼神瞬间冷却。
不……不会……
不会的。
皇后中毒早产,人又昏迷不醒,理应一尸两命才对,不可能生下完好无损的孩子,他不相信!
“二皇兄未免操之过急了,连我都被父皇设下的圈套迷惑,主动上钩,你那点伎俩,父皇岂会看不透,皇后产下嫡子,你我都要成为垫脚石。”百里天策幡然了悟。
百里天奇木讷半晌,颓然跌倒在地。
事后百里钦并没有赶尽杀绝,百里天策关押大理寺终身不得释放,遇赦不免。百里天奇流放三千里,贬为庶人,无诏不得回京。
贤妃一早自缢在寝宫之内,皇宫经历大清洗,二皇子三皇子党羽尽数拔除。待百里钦终于有时间回到龙阙殿,李云娇还未清醒,碧玉抱着小婴儿送至皇帝面前。
“皇上,您看一看小皇子吧!”
百里钦皱眉,碧玉不提,他都要忘了,云娇拼了命保下来的小东西,心中烦闷。若非他,他的云娇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不看,送去奶娘那里,好生照料便是。”
碧玉默默退下,心中怅然,皇上对皇后已经爱如骨髓,连自己的儿子都容不得的地步了……
可怜的小皇子刚出生就不被自己父皇待见,母后还昏迷不醒,碧玉心疼小皇子,更是小心翼翼地抱着。
又过两三日,李云娇才幽幽转醒,百里钦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守了整整三日,忽见床上的人有讲醒的征兆,心头一喜,刚欲展笑的脸即刻换上冷若冰霜的阴沉。
李云娇睁眼便看到,百里钦不修边幅,带着唏嘘胡茬,衣衫不整,脸色如丧考妣得模样。
有心想笑,却忍着没敢招惹。
“辛苦你了。”
一句话,原本阴沉的百里钦双目通红,握紧李云娇的手抵在唇边一吻,所有担心,恼怒尽数消散。
“不准笑再有下次。”
李云娇笑笑:“好。”
依旧是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百里钦偏偏拿她没辙,明知道有问题,还敢拿自己去赌,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却莫可奈何。
若非佐鸿鸣之前说她早有安排,百里钦尚且不知,李云娇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顺水推舟,让他顺利将老二老三一网打尽。
“其实这样很好,我怕疼,听说生孩子疼的很,如今不是很好,不痛不痒,已经第几天了?就连伤口都不怎么痛了。”
百里钦无言以对。
沈寻接到消息,百里钦喜得一子,还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嫡子,百里钦当即大赦天下,封为太子,另外二皇子和三皇子兵变失败,一个被终生幽禁,一个流放三千里。
果然心狠手辣,处事果决。不过沈寻更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得百里钦如此宠爱,刚出生的皇子便子凭母贵获封太子位。
小太子赐名百里暮云,满月宴上众国君纷纷到场,沈寻趁夜潜入皇宫。
李云娇谴退众人正欲给儿子喂奶,屏风后突然闪出一个黑衣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脖子上。
“别动。”
李云娇心中一紧,将孩子护在怀里,不慌不忙整理好衣物。
“这位大侠可是走错了地方,若要行刺,百里钦和其他国君都在晚宴之上。”
沈寻狐疑,皇宫之中只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便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太子,此人莫不是太子的奶娘?百里钦果然风流,奶娘都如此出挑艳丽。
“将小太子给我,可饶你一命。”
如今夫人下落不明,若挟持了百里钦的太子,逼他说出夫人和三爷下落,也未尝不可。
李云娇将孩子护得更紧了,此人的目标是她儿子?该死的百里钦,到底有多少仇家,居然都寻上门了。
“不可,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小太子不能给你。”
沈寻皱眉,倒是个有骨气的奶娘,忠心护主:“你不怕我杀了你?”
李云娇佯装淡定。
“大侠若想动手,何须与我废话,想必大侠亦是侠义之士,不会滥杀无辜,何苦跟一个婴儿过不去。”
熟悉的口吻,熟识的个性,沈寻不禁一怔,搬过女人的脸仔细瞧个清楚。
不是她!
心中顿感失落,没了周旋的心思,沈寻欲动手抢夺李云娇怀里的婴孩儿,李云娇闪身躲过,抬脚猛踹沈寻下半身。
沈寻一凛堪堪躲过一招“夺命无影脚”,额……好恶毒的招式,这女人又恨脸皮又厚,性子怎么会那么像?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声音:“皇后娘娘,陛下差奴才来催,小太子可喂好了?”
“皇后?”沈寻低沉惊呼,李云娇手指抵唇。
“不想死就闭嘴。”她太了解百里钦的独占欲了,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何况一个男人,在她喂奶的时候出现在寝宫,她是不会怎么样,这人少不得要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呆在这里,等下我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溜出去,别再回来了,如果不想被百里钦活捉。”她保证,被活捉还不如当场自绝身亡的好!
沈寻下意识点头,李云娇抱着孩子开门,沈寻飞身躲到梁上。
“娘娘。”
“无碍,走吧。”
待人走远后,沈寻才幡然醒悟,他是糊涂了么,才会被那女人蛊惑,就这样让人走了?说好的捉住太子威胁百里钦呢!
沈寻一拍大腿:上当了。
这个坑怎么莫名的熟悉感……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宫的好。沈寻稍作寻思,便下决定。
百里钦哪找来的女人,除了那张脸各方面都神似夫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李云娇抱着孩子?回到宫宴上,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将孩子交给奶娘,李云娇回到百里钦旁边做好,百里钦隐隐不悦,低着声道:“怎么这么久。”
满满地酸味儿,李云娇忍着揉额头的冲动。自从她决定亲自带孩子开始,百里钦就各种不乐意,整日看自己的儿子不顺眼,这是要闹哪样?
“云儿饿的狠了,多吃了一会。”
百里钦撇嘴,若非场合不对,他都想指着百里暮云鼻子破口大骂,抢他媳妇,亲儿子也不行。
……
晚宴结束后,李云娇将小婴儿放在耳房的小床上,之前为方便刻意命工匠赶制的,周围都是栅栏,防止以后会翻身时掉下去。
回到正殿,百里钦褪下龙袍,穿着里衣坐在床上,目光灼灼看向李云娇:“发生什么事了?”
李云娇微怔,她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
“之前在寝宫遇见了一个刺客。”主要是她似乎觉着那人有些熟悉,而且脑子不太灵光。
“可有受伤?怎地不早说,朕这就派人……”
“来不及了,这个时候人怕是早就出宫了。”李云娇冷静分析,只要那人不傻,身份暴露之后不尽快出宫,纯粹就是找死。
“皇后,私放刺客的事,朕就不同你计较,但要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刺客是男是女?”
这话题转的绝对够快,不带拐弯的,李云娇无言以对,堂堂皇帝,整日拘着皇后留在自己寝宫也就罢了,三天两头醋一回是个什么操作?
除了宫女就是太监,那这个侍卫,暗卫,只能守在宫外或者暗处,脸都不能露,怕是整个龙阙殿,蚊子都没一只公的。
“百里钦你够了,你最近越来越严重有没有点数?你这是病,得治!”
百里钦一身煞气尽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朕!”这不是控制不住嘛?皇后的性子太随和了,逢人三分笑,只要不过分,轻易没脾气,顶着那张美艳的脸,莫说侍卫,暗卫,就连宫女太监都整日违者转。
早知道当初就不借用瀛洲公主的身份了。找个丑点的脸换上,会不会好一些……
“好,朕不提,尽量克制,不过那什么刺客,你总得跟朕解释吧。”
“没什么,就是觉得眼熟。”
百里钦咯噔一声,不淡定了。熟悉?能让李云娇觉着熟悉的,除了高家宇文家,就只有逍遥城那些人?
而有本事潜入皇宫的,唯有逍遥城。
逍遥城的那位管事?四大管事为寻找云娇和高大山,分散各地,听闻只有沈寻留在燕京,莫非是他?
沈寻此人,是逍遥城四大管事当众头脑最高的,听说还充当军师,竟然被他跟云娇打了照面,倘若……
不,不尽然。
云娇已经改头换面,而且完全不记得从前,单凭一面,沈寻未必会怀疑,绝对不能让他再见到云娇。
他们都是云娇一手提拔的,次数多了,难免有所怀疑。
百里钦佯装平静,不动声色道:“朕只是担心尘儿,好了,是朕不对,小题大做,皇后莫要跟朕置气,天色已晚,不若早些就寝……”
百里钦禁不住有些激动,暗搓搓磨手指,他都忍了快一年了,自打云娇身怀有孕,到十月怀胎,他就素到现在。
好不容易挨到太子满月,今日早早便撤了晚宴眼巴巴回来等着。
还得等太子熟睡。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嫉妒儿子一出生就占据云娇的心,甚至不嫌麻烦,执意亲自带。这些他都可以勉强忍受,但绝对不会允许再有人来扰乱云娇的心思,万一刺激到忘忧的药效,百里钦不敢想象。
时至今日,即便已然有了孩子,百里钦的心底依旧不安,自始至终,云娇都没有真正对他交付真心,哪怕一句心悦他的话都不曾说过。
“想什么呢,云儿才刚满月,你若忍不住,大可去后宫其他妃嫔那里。”
百里钦瞪眼。
这还是李云娇第一次赶他,居然还让他去找其他嫔妃。他却当真去了,恐怕没等到第二天的太阳,这女人就会带着孩子消失在宫中。
“尘儿就这般不信任朕?朕说过,以后只有你一个,还要让朕怎么样?”
李云娇不想继续话题,在说下去恐怕会起争执。百里钦捂着额头长叹,起身穿戴衣物:“朕还有政务急着处理,皇后且先歇了吧,不必等朕。”
这是俩人第一次不合,百里钦需要冷静来抚平心中的惶恐不安。
直到三更时分,小儿子醒来大哭,吵醒李云娇,喂过奶后又堪堪睡下,李云娇发觉百里钦依旧没回寝宫。
唤来碧玉守着孩子,李云娇披上外衣,带着一串宫人打着灯笼直奔御书房。
太监总管德胜守在大殿门口,瞧见李云娇带着人前来,脸色巨变。
“皇,皇后娘娘!”
李云娇皱眉:“皇上可在。”
德胜点头,又紧张地快速摇头:“娘,娘娘,皇上在处理朝政,太晚了,吩咐不好打扰娘娘,这会儿睡在御书房了,想必已经熟睡,娘娘还是……还是莫要……”
敲他紧张那样儿,李云娇挑眉问,睡了还需亮着灯?
德胜身子一抖,御书房紧闭的大门缝底下透出丝丝亮光,可不是还掌着灯!
李云娇欲推开德胜,德胜死死跪在门口不动,李云娇恼怒。
“来人,给本宫将人拖开!”
头一次当众自称本宫,看来李云娇是当真急了,德胜那还敢拦,可,可……
这门,进不得啊!
百里钦送给李云娇的暗卫,当初便下了死令,全然听从李云娇一人,如今怕是连皇帝都使不动。
暗中跟随的暗卫将德胜无声地拖下去,李云娇推开殿门,入目的,是满地凌乱。
酒气扑鼻,还隐隐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气味儿。李云娇神色一紧,下意识向龙椅后的内殿走去。
百里钦赤身躺在床上,胸膛上趴着同样赤裸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材玲珑有致。
李云娇以手掩鼻吩咐道:“将这女人给我拉出去。”
女子骇然惊醒,发现自己被两个宫女架着,皇后面色不善站在床前,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随即隐藏下去,换上一副惊慌失措。
“皇后娘娘饶命,饶了臣妾吧,皇上,皇上救救臣妾,皇后要害臣妾……” 悍妇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