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简如约想问很久了。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段郁承,因为她觉得问这样的问题,跌份。
还有,她要让自己觉得自己是相信段郁承的。
可现在,心里的那点想法借着酒精就这么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彩色的霓虹下,段郁承脸上的神色暧昧不清,但那双眸子,像是要把简如约给定住。
“你告诉我呀,有没有?”
天上的雪很大,很快就落了他们满身,散落在肩膀,头发上。
好似,一夕间白头。
简如约知道自己这样很作,可她一想到段郁承差点和简念恩订婚,心里就跟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一样。
沉甸甸的滴着水。
她固执的想要听一个答案,却不知道早就伤了段郁承的心。
高傲如段郁承,何必三番两次,笨拙而又生涩的讨好她。
吃饱了撑着吗?
“简如约,你真叫我失望!”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如约,转身就走。
看着大雨中男人挺拔而又决绝的背影,简如约心里生出一丝惊慌,大步追了上去。
可她刚跑了两步,脚上的高跟鞋向前一滑,整个人向后摔去。
嗷——
简如约痛的嘤咛了一声。
不远处的段郁承脚步微顿,神情冷冷的看着她。
简如约抬起头,又是尴尬又是委屈,她眸子里氤氲着水汽,亮晶晶的,咬着唇喊了一声,“承哥哥~”
听到这三个字,段郁承神色一僵,眉眼的冰冷仿佛遇到了暖阳,骤然消退。
但他,站着没动。
“承哥哥——”
“阿承——”
“小七哥哥——”
“老公——”
最后一个称呼,简如约的声音低若蚊呐,但这丝毫没有逃过段郁承的耳朵。
要说愤怒,他当然有。
但终究,心疼还是多一些。
段郁承压了压微微上翘的嘴角,大步往简如约走去。
他一过去,简如约就顺杆爬,揪着他的裤腿,可怜兮兮的开口,“承哥哥,人家摔的好疼呀……你拉我一下好不好?”
习惯了简如约的干脆,听这么娇滴滴的做作声音,段郁承心里有些不适。
他眉头微皱,“要是再作,我就回去!”
之前在医院,简如约也这么威胁过他。
这一次,段郁承悉数学了回来。
简如约虽然酒精上脑,但毕竟没到神智全无的地步,她扁了扁嘴巴,小声的嘟嚷了一句“没情趣”。
段郁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
简如约又故作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星星眼的看着段郁承。
段郁承要被这个女人折磨的气笑了。
他弯腰将人从雪地里捞了起来,公主抱着往前走。
简如约虽然不算太重,但一米七的个子被这么抱着,实在有点违和。
可偏偏段郁承每一步走的沉稳,踏实。
段郁承本身的长相偏冷浚,但他就在部队,如今又身居高位,所以身上的气势摄人,给人一种距离感。
可偏偏,他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世家公子的矜贵。
从简如约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男人微抬的下颌和凸起的喉结。
随着他的偶尔的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性感的要命。
简如约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段郁承却猛的垂眸,扫向她,“在酒吧没玩够吗?”
“我……”简如约想给自己辩解两句,可对上段郁承的眸子,不吭气了。
段郁承身上带着伤,又抱着简如约这么一个人,走的并不快。
把人抱上车的时候,他的额角鼻翼两侧已经沁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看到段郁承用指腹刮了一下额角,简如约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段郁承身上还有伤。
“对不起,我……我忘了……”
简如约慌的都结巴了,说话间,她就要掀衣服去看段郁承的侧腰。
但她的手被段郁承摁住了,“坐好!”
“可是……”简如约后悔的都要哭了。
段郁承微凉的手指蹭掉她眼角的泪花,沉声道,“不想回去了是不是?”
“但你的伤!”
“现在才想起来吗?”小没良心的,段郁承关上车门,隔绝了简如约那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他发现了一个现象。
简如约每次酒醉就跟那精分患者一样,偷偷跑出来一个人格。
唯一的区别是,她是个正常人。
因为下雪天,段郁承开的很慢。
他们到凤回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简如约困的在车上睡着了。
段郁承低叹了一声,又把人抱回了卧室。
因为宿醉,简如约隔天又睡晚了。
听到外面前厅里有花姨的声音,简如约慌慌忙忙的起床,跑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没有段郁承的身影。
花姨看她失望的眼神,笑道,“小少爷去上班了!”
“哦,好……我也去上班了!”简如约不自在的笑了笑,她在凤回里住了一个多礼拜,这是第一次和花姨打照面,还是睡到这么晚的时候,所以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去。
“吃完早饭再走呀!”花姨道。
“不用了,公司里有早餐!”
简如约逃也似的拎着包出来了。
她的车子还在修,所以打车回到华严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不幸的是,她在办公室的门口遇到了吴淑娴。
“哟,大小姐终于休假回来了!”
简如约扯了扯嘴角,拔步就走。
吴淑娴挑眉冷嗤了一声,“还以为你辞职不干了呢。”
“谢谢吴总惦记,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况且《五光十色》才刚刚有了起色。”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简思学的一助王奇雍走了过来,“小简总,简董有事找您!”
“好!”
简如约没有理会吴淑娴眼里的讥笑,转身跟着王奇雍去了简思学的办公室。
王奇雍将简如约带到办公室后就离开了。
顿时,办公室只剩下他们冷眼相对的父女俩。
气氛是一如既往的僵硬。
简如约没吭声。
简思学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就莫名的来气。
“以后,你不必在负责《五光十色》的业务了!”
简如约一愣,她刚刚在吴淑娴面前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能耐,这会儿就要被夺权了?
“为什么?”她问。
简思学说,“长期以来,《五光十色》的销量一直不好,公司决定停刊!” 明明你也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