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除非所有的偶遇,都是刻意
琅鸢微弱的声音从他的指缝里传出,“你……你是男的!”
他青春俊俏的脸上皱出难受的表情,“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他的目光落在琅鸢白灿灿的脖子及锁骨上,理智让他把目光猛的往上抬,“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琅鸢用双手捂在胸前,“我数一二三!”
锦鲤会意的点点头。
“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移开视线向对面游去,二人瞬间交换了位置,浴帘隔在两人中间。
琅鸢在女浴池这边捂住滚烫的双颊,心跳的极快,这是什么奇异的见面方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嗡……”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地下世界,地面都为之一颤,听上去是巨大的机关摩擦声。
“树根出问题了!”有树徒在外头喊。外头顿时一片嘈杂,树徒们焦急的冲进澡堂大吼,“你们快点穿上衣服出来!”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紧急的情况看上去很可怕,一时间水里的胖子都急着往外跑,树徒冲到池边催,琅鸢情急之下拿起了池边的女装,女装底下藏着许多碎布,想必这就是锦鲤的衣裳,琅鸢快速的穿着,从衣服里掉出了一枚坠子。
红绳,金坠,莲花形,中间还镶了玉石,琅鸢这下看清楚了,这真的是魏国皇室的象征。
与此同时,浴帘那头的锦鲤也穿上了琅鸢的男装。
雾气蒸腾,浴室里纷乱一片,树徒也不曾记得琅鸢和锦鲤这两人互换了性别,只有他们两个自己在面对面时略带了那么一些尴尬。
地面在微微颤抖,众胖子争相恐后的跑出去,正要撞到琅鸢时,锦鲤护了她一下,显得很有男子气概,但表情依然是尴尬的,“内个……我们也快跑吧。”
琅鸢懵圈的点点头,被锦鲤拉住胳膊往外跑起来。
不是说是魏国长公主么?这为什么是个男的……
难道说……
跑出来的根本就不是魏国长公主,而是长公主的龙凤胎弟弟,魏国太子?
琅鸢充满探究的目光暗暗注视着锦鲤,锦鲤皱着眉,年轻俊俏的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的苦恼,“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我真的……没有女装癖啊!”
“奥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出门在外伪装一下,是可以理解的。”琅鸢非常认真的宽慰他。
锦鲤撇着嘴眼里流露出无奈,“你是女子,女扮男装可以理解,我……哎。”锦鲤无心再解释,跑出浴池的他们仰头一看,石壁上悬着青铜制作的齿轮,而石壁上面积很大的鼓起来的部分,就是发出巨大声响的地方。
锦鲤正色道:“看来是他们的机关出问题了,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机关,但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会塌陷。”
琅鸢看着树徒们提着水桶奔向那边,暗暗思量,也许是乾羡在哪里吐了火,叫那机关失火且久久不灭。
“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锦鲤不无惊讶的看着在这场纷乱中甚是冷静的琅鸢。
琅鸢勾唇一笑:“你不是也不害怕么?”
锦鲤抿着唇,拉着琅鸢继续跟着树徒们快步走着,“在我看来,女子就跟小麻雀似的,我跟她们玩不到一块。”
“小麻雀?”琅鸢第一次听这么奇怪的比喻。
锦鲤笑道:“就是一点惊吓就吓得不行啊哈哈哈……”
琅鸢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锦鲤虽然个头比她高半个头,但是看上去比她还要小,顶多不超过十六岁,果然呐,十几岁的男孩子就知道玩。
锦鲤笑完了继续道:“要是咱们早点认识就好了,就可以在一起玩了。”
琅鸢嘴角抽动的望着锦鲤的背影,这眼下山崩地裂的架势,他还在寻思着一起玩……
“你们两个怎么下来的!”一个树徒大喊着对琅鸢和锦鲤说。
“我们是凭自己胖过来的!”锦鲤理不直气也壮的昂着胸脯。
整个地面又猛地震动了一下,树徒一边扶着墙一边睁大了眼睛骂,“蠢货,你当我傻子啊!你看看别人胖成什么样,再看看你们两个,脸一个比一个尖,还好意思说?”
锦鲤对琅鸢暗道:“看来软的不吃只能来硬的了。”
锦鲤一个健步冲上去准备给树徒来一个锁喉,地面又是一震,巨大的石头从上头掉落。
“小心啊锦鲤!”琅鸢看着这石头掉落的趋势,锦鲤是非死不可了!正在绝望如乌云般迅速笼罩向琅鸢的心头时,石头以细微的差距落在了锦鲤的……
旁边。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琅鸢吃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树徒才不管锦鲤的锦鲤属性有多神奇,张口就喊:“这里有两个瘦子混进来!”
树徒们听到了纷纷转过脸来,在昏暗震荡的石室里忽然被一张张脸紧紧盯着,恐怖不以言喻,仿佛瘦成了一种十恶不赦的事,成了要让人遮遮掩掩的事。
琅鸢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这么多人……”
锦鲤握住琅鸢的手腕,“不要怕!我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琅鸢望着锦鲤胸有成竹的脸,用力点点头。
然后他们就胸有成竹的被树徒们五花大绑的捉了起来。
“你那么自信!我还以为你有办法……”琅鸢无奈的看着锦鲤。
两个人被关进暗室里,机关渐渐不再震动,地下世界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琅鸢和锦鲤在黑暗中面面相觑,一对眼白对面闪烁,“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脱身呢锦鲤?”琅鸢问道。
锦鲤摇了摇头,一双闪烁的眼白也跟着摇,“没有的。”
琅鸢懵了,“那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安心的?”
锦鲤笑道:“反正也没有办法,那就看运气喽。”
琅鸢:“……”真是和乾羡小家伙待久了,对自信满满的人莫名有信心,以后得改。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在黑暗中等的站不住,双双瘫在了地上,石室里很凉,他们被关在人极少的地方,更是有些冷。
“你……真的没有办法?”琅鸢用双臂抱着自己,皱着眉问。难以想象,堂堂魏国太子!孤身到大周来,遇险胸有成竹,却没有任何脱险的办法。
锦鲤依然摇了摇头,“没有的。”整个人仿若一尊佛像。
琅鸢深呼吸,眨眼睛,让自己冷静。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琅鸢独自靠在石壁上思考,树徒的数量不算少,可他们久久不来处置她和锦鲤,想必是有什么事情缠身,而之前那一阵机关的剧烈动静,很有可能就是乾羡的搞得名堂。
本来有乾羡在,她并不害怕什么,但是眼下被这些人关在这样的角落里,她自己也说不准那小家伙能不能找到。
看着一旁淡定的锦鲤,琅鸢暗暗叹息,锦鲤啊锦鲤,你究竟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正想着,琅鸢打了个喷嚏。由于吃的东西少,身体被石室里的阴冷慢慢浸透,她不由的打起寒颤来。
锦鲤无声无息地靠过来了一些,依然像尊佛似的坐着,“你不要害怕。”他说。
琅鸢感觉温暖了一些,侧目瞅了瞅锦鲤,他继续道:“我的运气……阿嚏!向来很……好,从小到大都是。”
琅鸢叹了口气,不知他这说法是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这地下世界里让人除了睡就是吃,那么大一个机关,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乾羡又为什么要烧毁它。
琅鸢想不通,身上越来越冷,只好和锦鲤互相依偎。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暗安静的石室里,没有人管他们,为了节省体力,两个人不声不响的靠在一起,各自想着事,又冷又饿。
锦鲤渐渐向后倒去……
“不能睡……”琅鸢托住他的脑袋,“这里冷,要是睡着了肯定会生病。”
锦鲤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对,你说得对……”
锦鲤昏昏沉沉的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猜,你不是官员家的大小姐,就是富商家里的千金。”
“反正……肯定会没事的。”锦鲤打着哈欠说。琅鸢无奈的看着他,“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乐观的人。”
锦鲤困倦的脸上微微一笑,很是灿烂俊美,“谢谢哈。”
为了让锦鲤不要昏睡过去,琅鸢尝试着和他聊天,“你说说……你的运气以前都是怎么个好法?”
锦鲤笑了笑,追忆道:“我出生之前,就有人不愿让我活下来,给我娘亲下毒,结果我娘亲不仅阴差阳错的没有喝下那碗有毒的汤,还顺利的生下了我和我姐姐。”
“这么多年,想害我的人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暗害方法我都经历过,但是我全都避过去了。”锦鲤眸光流转,眼带笑意,“是不是特别神奇特别厉害。”
同为宫中长大的孩子,琅鸢比任何人都能体会锦鲤云淡风轻的这些话里有多少心酸。
不一样的是,她没有好运气傍身,她的成长却是在见证了许许多多的阴谋诡计,多次遇险才走过来的。
母后仁慈,后宫不适合母后这样的人。她心里暗暗叹息着,再次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依然没有人来管他们。
偌大的地下世界,来来往往的树徒,令人瞠目的胖子们,似乎一下子都从人间蒸发掉了,他们则被遗弃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无望渐渐的占据琅鸢的心,两个人在越来越冷的石室里越抱越紧,就在这时,石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高大的绿衣树徒焦急地冲到了门口,猛地扑如眼帘的是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树徒的声音仿佛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你们……”
琅鸢和锦鲤同时向门口看去,隐约看见是绿衣服的树徒,琅鸢不由向后退,锦鲤则往前挪了一些,强行打起精神,警惕地说道:“你干什么?”
树徒步步逼近。
逆着光,他们看不清这个树徒的面容,只能看到他高大,至少比年少的锦鲤高出一个头,完了,他肯定打不过这个树徒,琅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还想问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奇怪了,这个树徒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琅鸢仔细分辨着黑暗中的脸。
只见那树徒蹲下来,捡了一节稻草,吹了口气便点燃了它。
光亮瞬间照亮他的脸,轮廓绝好,容光绝美!是勇士!
锦鲤一个男孩子都被勇士的脸惊到,不由感叹,“长成这样还当什么树徒啊……”
勇士白了他一眼,目光回到琅鸢身上便满是关切,“你有没有事?”
琅鸢望着勇士,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个画面简直不真实。
为什么每一次危急关头他都会出现,无论她是在皇城还是旭城,在府中还是在万花楼,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除非所有的偶遇,都是刻意。
眼下,这样的地方他又是怎么来的?
琅鸢的眸光微微颤抖,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仿佛是神一般的存在。
也许他真的不是人!
他刚刚是吹着了火?琅鸢盯着他手中经久不灭的稻草,勇士也似乎察觉到了琅鸢目光的异样,有些不自在的说,“你不是冻傻了吧?”
“来。”他抱起琅鸢,他身上暗暗流动的热流再次打开了琅鸢浑身的血脉。
这样的温暖,和小东西,简直如出一辙。琅鸢沉敛着眸光,心里万千怀疑。
“愣着干什么?”勇士对锦鲤道,“你走不走?”
锦鲤这才回过神,原来这个俊美如神的男人真的不是树徒!而是来救这个大小姐的人,锦鲤看着勇士的目光化为崇拜,狂点头道:“走啊走啊!”
走出石室,琅鸢和锦鲤同时懵住,外头一片狼藉,每一间石室的门都是破的,可见他来找琅鸢时有多焦急,每一层的人都空了,到处都是乱扔的杂物,烈火烧过的一些树徒的尸体横在道路上。
“是谁杀了他们。”琅鸢惊道。
“这些人死有余辜。”勇士对琅鸢淡淡道。
琅鸢望着勇士沉下来的脸色,在他的眼神里,仿佛读懂了这些树徒不为人知的罪行。
“咱们先出去。”他抱着她在前面走,锦鲤跟在后头脚步轻快,看到遍地横尸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十分兴奋,目光不断在焦尸上流转。
“大哥!那个机关是怎么回事?”锦鲤激动的问。
勇士道:“出去细说吧,是丧尽天良的东西。”
锦鲤恍然大悟,“大哥!那这些人是你带人杀的么?”
勇士虽然手里抱着琅鸢但好似轻若无物,简短的回答:“没带人。”
“你一个人!怎么做到的?”锦鲤连忙问,眼睛里好像发着光。
勇士抱着琅鸢踏着火焰烧过的楼梯快步往上走,告诉锦鲤道:“把人分批救出去,然后放火。”
“太厉害了!大哥,出去以后你收我为徒吧!”锦鲤满眼小星星的望着勇士。
琅鸢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勇士,你有没有看到乾羡?”
勇士微微一怔,“没有。”
琅鸢继续道:“那请你放我下来,我得去找它。”
勇士在琅鸢探究的目光里不断闪躲,墨眉微微一聚,“它没有危险,我先带你出去,免得别处神树祠的树徒来找麻烦。”
琅鸢沉声道:“你不是没有看到乾羡么?怎么知道它没有危险?”
锦鲤一头雾水的看着琅鸢质问着勇士,勇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她更快的往上走。
琅鸢不能忍受他这样的敷衍和回避,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你和乾羡,到底是什么关系!”
勇士垂着眸子,“你……你能不能保证,我说了,你不生气?”
“他们上来了!”上头传来声音,在地下世界里回荡。
往上看去,是上头掀开一个洞,巨大的光柱照射下来,黑暗的深渊被照亮,死尸,焦灰,狼藉,破碎的绿色树徒服饰暴露在那束光里,光雾笼罩的极有仪式感。
“那些是什么人?”琅鸢望着上头攒动的人头问勇士。
没等勇士回答,便听见上头的人又喊道:“扔石头!千万别叫那怪物上来!”紧接着,无数大小石块如暴雨梨花一般从上头落了下来。
“这些人!”琅鸢惊呼着,勇士抱着琅鸢轻松躲过落石,正在勇士准备回头去看锦鲤时,只见锦鲤一边吓得大叫一边拼命往上跑,落下的碎石没有一个砸的到他,勇士不无惊讶的感叹,“这小子运气真好啊。”
“他们快上来了!使劲砸啊!”
随着上头的人的吼叫声传入深渊,更为猛烈的石阵向琅鸢他们袭来。
“这么狠的!赶尽杀绝啊!”锦鲤惊叫着。
勇士快速的将琅鸢背在身后,嘱咐道:“抓好!”一个健步跳上了正在下落的石块,一手背在身后扶住琅鸢,一手抓起锦鲤的衣服领子,一提,便将锦鲤整个人提了起来。
“他们不会上来了吧!?”上头的人紧张的面面相觑。
“那怪物没那么容易死吧?”说话的人声音发抖,“方才我看见那怪物刀枪不入,还会喷火!”
话音未落,从深渊里跳出三个人影,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带着两个人跳了出来。
琅鸢原以为上头的是树徒,没想到上头满满站着的只有零星几个树徒,大部分的都是平民百姓。
许多人还正准备推石头,看到他们时眼中交杂着愤怒和恐惧。
勇士将锦鲤放在一旁,锦鲤不无疑惑的对上了这些人的目光,往后缩了缩问琅鸢:“这些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大怨念啊?”
琅鸢在勇士背上扫视了一眼倒塌且被烧的焦黑的神树雕像,心里明了了个大概。
“就是他们毁了神树祠……”人群里窃窃私语。
“绝对不能放过他们……”人们互相壮胆,站成一排一排的,步步向琅鸢他们逼近。
一张张愤愤地脸逐渐逼近,围上来的人里有老人,有妇女,甚至有小孩,勇士叹了口气,背着琅鸢转身就跑。
锦鲤跟上勇士,众人见他们要逃跑,也跟着奔跑起来。
“不要跑!”
“站住!”
“毁坏了神树就要付出代价!”
勇士跑的无奈,锦鲤跑的兴奋,琅鸢在勇士背上往后望,数量多的恐怖的人像黑压压的人海,就在后头穷追不舍,一定要抓住他们才能罢休。
这样的场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出了宫,她就经常遇到这样人人喊打的情况。
琅鸢苦笑着暗暗叹息之时,却看见了不一样的一幕,在人群的后头,还有一群人,但由于太胖,他们看上去又不像人,而是一堵堵肉墙,一个个肉球,连绵成一座座肉山。
胖子们一边追那些人一边喊着阻止,“不许伤害恩人!”
琅鸢心头一暖,暗暗抓紧了勇士。
被人追杀误解并不可怕,只要有人支持,有人拥护,心里总是会好受许多的。他此刻会觉得好受些么?琅鸢在勇士的悲伤暗暗思索。
胖子们虽然气势如虹,但是无奈身上肥肉太多,自然不是那些为了买肉果子倾家荡产瘦骨嶙峋的百姓的对手,打不过,也追不过。很快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在众人的追杀下,他们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勇士猛地一停,锦鲤则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望着百丈深的山谷刮上来的山风,锦鲤的脸上终于有了畏惧,“这回真的玩完了……”
勇士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琅鸢的眼神有些微复杂,琅鸢看他的眼神亦是。
众人将他们围在了悬崖顶上,皆胸有成竹的往前慢慢走着,只见勇士放下了琅鸢,自己向后退去。
锦鲤见勇士这样想不开,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伸手阻止道:“大哥,咱们有话跟他们好好说呗!虽然你毁了他们的神树祠,但是他们看上去也都是些平民老百姓,咱们好好跟他们说!大不了赔钱呗!花有重开日人无在少年吗!你要知道,你身后是悬……”
锦鲤的崖字还没有说出口,勇士已经仰面向后跳了下去。
“大哥!”锦鲤惊叫。
众人也是一懵,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跳下去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周围陷入短暂的安静。
毕竟眼前就死了人,众人纷纷缄了声。
唯有琅鸢咬着唇紧紧盯着悬崖,不声不响,亦不惊讶。 驭龙为夫,本宫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