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琅鸢不知道灼渌出于什么目的要给她传达不要回宫的消息,但是经过和乾羡的一番讨论,她已经决定了不再给灼渌完全的信任。
琅鸢微微迟疑,但还是接过了大太监手中的圣旨。
“公公稍候,本宫去收拾些东西就来。”
琅鸢和乾羡进屋,乾羡便会意的点点头,金光一闪,迅速变为小东西,窜上琅鸢的肩。“锦鲤,你先同我们一起回宫吧。”
锦鲤指了指自己,“我……怎么跟你回宫啊?”
琅鸢道:“跟着我们才是最安全的,之后得了空再让乾羡送你回去。”
锦鲤面有难色,“不是,我知道,但是你让我怎么跟你回宫呢?”公主出走一趟,带回去一个男人,这算什么,龙大哥可以变身,他……
琅鸢笑得别有深意,“怎么跟我回宫,你还不知道么。”
锦鲤:“……”
次日,晨光之下,浩浩荡荡的依仗驶进皇宫,金光璀璨。
灼渌知道了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告诉冷宫里的凤仪。
凤仪得知琅鸢回宫,气得差点晕死过去,皇上念旧情,给她指了太医,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步撵里,锦鲤无奈的撩了撩簪花下的长发,红唇亦是无奈的撇着,“你们大周的皇宫真是有够奢华。”
比魏国大将近一倍的皇宫渐渐在锦鲤面前显露,四处修整精美的摆设让人目不暇接,更让人咂舌的是,屋檐和装饰都涂了闪闪发光的金粉。
坐在一旁的琅鸢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大周的国力和魏国不相上下,皇宫却让魏国的太子都觉得过于奢华,可见大周奢靡之风的严重。
乾羡立在琅鸢肩头,细细打量着锦鲤这张脸,不由赞叹地摇了摇小脑袋,“你若是生成个女子,定是倾国倾城呐。”
锦鲤牵强的一笑,“我的双胞胎姐姐的确是倾国倾城。”
琅鸢也看向锦鲤,他的脸的确很适合画女子的妆容,他这个人的长相,可以随意在美女和少年之间切换,这可能就是他能如此潇洒走天下的原因之一,因为有那位倾国倾城,还愿意包容他热爱自由的美人在他身后,为他收拾烂摊子,为他在宫里苦守,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锦鲤,你有一个好姐姐。”琅鸢道。
锦鲤笑得温暖,回忆起他的姐姐笑意便温柔。
“是啊,后宫里尔虞我诈,人心冰冷,她却教给我别的东西。”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锦鲤不知道,他只知道姐姐教给他的尽是善和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琅鸢没有兄弟姐妹,不能体会这样的手足之情,看着锦鲤的眼神很是羡慕。
若是父皇有心,想必是可以猜到送来肉果子证据的人就是她,那么这次回宫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她一时间也猜不透,只是看着锦鲤有那样为他的姐姐,有些怅然。
不过还好,现在有了乾羡,她已经不算是孤军奋战。
由于大周的皇宫太过奢华占地太大,琅鸢见到皇上已经是中午。
心心念念回到的皇宫,没有了母后,也没有了一丝人情的温度,见到数月未见的父皇,琅鸢尚有小女儿态,但皇帝丝毫没有流露出思念。
一张与琅鸢有几分相像的英俊的脸上,云淡风轻。
“回来了。”皇帝淡淡的说,就好像琅鸢从未出宫,只是一日未见,就好像他从来没有下过让琅鸢在龙祠祈福,非召不得出的圣旨。
琅鸢在皇帝的冷漠中愣了愣,欠身跪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千秋无期。”
皇帝没有立即让琅鸢起身的意思,只懒懒的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琅鸢一会儿,“从小就在宫里,第一次出宫,有什么感想没有?”
若是方才以前,恃宠而骄的姜琅鸢哪能受得了这委屈,还没等皇帝说完怕是就要迎上去撒娇,可如今,经历了宫里宫外的种种,她终于长大,可能是锋芒被磨去了些,也可能是对父皇有些失望,琅鸢跪在地上,垂眸道:“儿臣有罪,儿臣没有听从父皇的教训守在龙祠为国祈福,反倒偷跑出去,请父皇治罪。”
皇帝眼睛里微微带了些笑意,“朕问得是你的感想,没问你错在哪儿了。”
父皇这话显然就是挑事!外头明明就和宫中不是一个世界,他还要她对他的统治像树父一样唱赞美歌么!
琅鸢忍无可忍地咬咬牙道:“儿臣感到……”琅鸢望向皇上,眼神里有不屈,继续道,“惶恐。”
“哦?”皇帝像听到了什么意外的话,问道,“惶恐什么?”
琅鸢跪的膝盖隐隐发痛,但挺起胸膛,气势不怠。
“儿臣惶恐居宫中不知民间疾苦,安乐街早已不安乐,平民骨瘦如柴,目不识宝。”
皇帝的脸色沉下去。
“儿臣惶恐祥龙街成了神树街,人人心浮气躁,逐利而生。”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隐忍怒火。
琅鸢愤然道:“儿臣惶恐富丽堂皇的神树雕像之下,是人间的十八层地狱,人面兽心的树徒暗地里杀人取肉,吃人不吐骨头!”
皇帝一拍扶手,“放肆,你是在说朕没有能力治理大周!”
“儿臣不敢。”琅鸢勾唇一笑,垂下的眼中隐去讽刺之意,“如果没有父皇做主,那些埋与地底世界深处的枯骨永远也无法的见天日,父皇英明。”
皇帝的心情似乎微微缓和了些,谁知琅鸢继续道,“只是回到宫中,儿臣依然惶恐。”
“你还惶恐什么?!”皇帝愠怒,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
琅鸢看着皇帝,一字一句说道:“有人将儿臣母亲的骨灰添进烟花,却仍然……”
琅鸢几乎说不下去,但还是咬牙,含泪,说了下去,“身居高位!”
皇帝暴怒的站了起来,“放肆!你可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鬼话!”皇帝快步走过来,一耳光抽在了琅鸢的脸上。
这一耳光,挥的极狠,来时甚至带着一股劲风,但……
落在脸上却很轻,是使力者刻意为之。
琅鸢用余光暗暗一扫,角落处一张恐怖的大饼脸一闪而过。
!
是王老菊!
他穿着太监的衣裳,一闪而过的大饼脸上挂满了笑意。怪不得王老菊弄得到宫里的通行文书,怪不得他阴柔变态甚至喜欢男人,原来他是宫里头的太监。他是谁的人?
琅鸢思虑之中,也明白了,眼下,父皇是在做戏!
琅鸢了然,顿时泪流满面的瘫在地上,捂着脸满眼的难以置信和委屈,“父皇!您您您竟然这样对琅鸢!”
皇帝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卓越演技惊的一愣,很快恢复平静,继续指着琅鸢骂。骂的就好像打过了草稿似的,激烈程度让周围的侍女太监都听得清清楚楚。
父女二人暗暗对了个眼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皇帝发完了怒,还转过身砸了个茶杯,整套表演轰轰烈烈,行云流水,琅鸢佩服的不得了。
下人们瑟瑟发抖的上来领旨,领的是皇帝把凤仪从冷宫里放出来的旨。
一时间宫里都传遍了,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斗了几个月,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回到自己宫里的琅鸢心中激荡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她不知道父皇对这些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但是看今日父皇的表现,已经明显对暗流涌动的势力有了法子。
乾羡和锦鲤凑了过来,“丫头?你父皇怎么说?”
琅鸢沉思道:“父皇的态度很奇怪,似乎是在防着宫中的什么人,也许……”
琅鸢继续道:“父皇是想让那些人放松警惕,才能一网打尽吧。凤仪被放出来了,现在,想必正得意着呢。”
宝华宫。
凤仪从冷宫出来便去给皇帝亲手做膳食,见到了皇上,整个人激动雀跃的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迎过去。
如果她屁.股后头有尾巴,此刻一定摇个不停,这女人见到皇上仿佛已经完全忘了失去孩子和被打入冷宫的痛。
皇帝看凤仪过来,直接把凤仪抱了起来转了个圈,旁若无人。
凤仪顿时眼泪就涌了出来。
“皇上……您不怪罪臣妾?”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很动情,“朕从来没有怪罪过你,只是你说的那些梦话,让六宫里议论纷纷,朕不得不让你在冷宫住一阵子,你瞧,那丫头一回来,朕就赶紧把你接出来了,你都失去了孩子,朕不能再让你受那丫头的一点委屈。”
“皇上……”提起孩子,凤仪泪流满面,“臣妾没用,都是臣妾没用……”
“不怪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凤仪在皇帝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有他这句话,她感到这辈子都值了,姐姐,永远也比不上她了。
镇静之后的凤仪不忘说上一句,“皇上,臣妾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陛下和长公主的感情,她毕竟是您的孩子。”
皇帝轻抚凤仪的头发,眼神很深,望不到底,“朕只想要你的孩子,那丫头人在宫外,却送女人进宫,把爪牙都伸到朕的身边来了,真是越来越像她那个不识抬举的母亲!”
凤仪心里一阵暗爽,佯装吃惊到:“皇上所说的女人,莫非是灼妃?”
“难道还不够明显么?”皇帝眯眼到,“朕恨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安插眼线,特别是女人。”
凤仪点点头,像只猫似的拉扯着皇帝。
皇帝再次搂过凤仪,“而朕最恨的,还是因为要和那女人逢场作戏,不得不冷落了你。”
这一刻,凤仪感到自己在灼渌那里受到过的委屈全都一下子烟消云散,心里头那团久久窝着的火全都疏解,满怀着对皇帝的爱意,凤仪热泪盈眶。
“皇上不必生气,皇上不是有所打算,才叫公主回来的么?”凤仪一出冷宫,皇帝就把凤印还给了她,让她准备一大批嫁妆。
很明显,皇帝把姜琅鸢叫回来,就是要把这个大麻烦给嫁出去。
皇帝刮了一下凤仪的鼻子,“爱妃机灵的很。”
“不知皇上要把公主殿下嫁给那位俊杰?”凤仪幸灾乐祸道。
皇帝看着凤仪说道:“丞相进言,大周与魏国边境时常有摩擦,近年来更是有越来越严重的情势,如今两国国力相当,若是开战,必让他国享了渔翁之利,不如与之交好。”
凤仪目光闪躲,“皇上,这些前朝之事,臣妾不懂。”
皇帝笑道:“爱妃不必避讳,关于长公主的事,即是前朝之事,也是后宫之事,你参与也无妨。”
凤仪感激的点点头,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长公主去和亲?”
皇帝点点头,“正是。”
凤仪喜不自禁,大周都城与魏国都城相距甚远,姜琅鸢路上大可派杀手把她解决,就算出了岔子,姜琅鸢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也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皇帝为她擦拭还挂在脸上的泪水,凤仪连忙摆摆手,“王公公,快拿上来。”
“皇上,都怪臣妾,太久没见您,就顾着缠着您说话了,您一定饿了吧,快尝尝臣妾刚做的饭菜。”
皇帝看去,是王老菊带着一众侍女,捧着凤仪亲手做的膳食。
“你在冷宫带那么久,回来不好好休息,做这些干什么?”皇帝心疼的数落凤仪。
凤仪暗暗藏着自己因为做菜被弄断的指甲,笑着摇摇头,“臣妾想念陛下,一回来,便想让陛下吃到臣妾亲手做的饭菜。”
皇帝点点头,“爱妃一片心意,朕这便尝尝。”
琳琅满目的饭菜道道尝过来,皇帝不由感叹,“这么多年,后宫里这么多嫔妃,没有人比爱妃做的很好。”
凤仪苦笑,只因那些女子自恃高贵,不肯轻易下厨,即使为皇上下厨,也多由他人帮忙,没有用感情细细钻研过一道菜,味道怎能与其它的菜不同。
看着皇帝吃的心满意足,凤仪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厨艺是她唯一能和姐姐较量的东西,自幼长姐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而她永远是姐姐身边的绿叶,姐姐学什么都比她好,做什么都让人夸,她永远都不如姐姐,什么都不如姐姐,不过幸好,姐姐唯独不下厨。
家中的长辈说,姐姐的手是用来琴棋书画的,万不可下厨伤了手,而她就不那样想,她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为心爱之人下厨,即是那人的幸福,也是她的幸福,所以虽然出生凤家,她却时常像个丫头似的待在灶房里,无所谓别人笑话,她本就是从小被笑话到大的。
今日皇帝的话,打消了她这些日子所有的烦闷,她又重新荡漾在了快乐里。凤仪陪着皇帝喝酒,喝到双颊绯红,笑眼迷离之时,又想起了姐姐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女儿姜琅鸢。
早就想做的事情,再一次涌上心头。
“皇上,无论如何,长公主殿下离宫甚久,这回回到宫里,姐姐又不在了,心里难免失落,臣妾想,不如给她放一场烟花,庆祝她回宫,大家一起高兴高兴,也好让她感受到宫里的温暖。”
凤仪一边说,一边笑意荡漾。
皇帝笑弯了眼睛,大手抚上凤仪的玉手,“还是爱妃想的周到,就按爱妃说的办。”
“谢皇上恩典。”凤仪笑着,心花怒放。
当夜,揽月阙。
“那个凤仪前脚复宠后脚就找你去揽月阙,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乾羡蹲在琅鸢的步撵上,看着步撵在太监的的抬动下越来越高,皱着小眉头很是担心。
一旁扮作侍女的锦鲤不以为然,“龙大哥,反正有你在,还怕皇后把公主从楼上推下来么?”
琅鸢冷冷一笑,要推也是她把凤仪那个贱人从上头推下来!
“你低估那个贱人了。”琅鸢对锦鲤道。
锦鲤不再说话,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在魏国后宫是见过不少,但每一次带给他的都是全新的惊吓,从没有习惯的时候。
说话间,揽月阙已经近了,锦鲤回头看看这通天一般高的台阶,不由感叹,“你们大周要是不修这揽月阙,魏国国力定是不能跟你们比的。”
琅鸢笑道,“从揽月阙开建,各国来使都只有夸赞,什么盛世奇迹,什么天下第一,各种各样的赞美的词汇无所不用其极。你的见解倒是独特。”
锦鲤耸耸肩,“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锦鲤心道,大周皇帝的头里到底是进了多少水,花那么多银两人力来建这么个玩意儿?要是魏国打来了,他们能站在揽月阙上射箭么?
“哦……我亲爱的琅鸢……”
人未到,声先到,又是凤仪那唱戏般婉转的声音,又是揽月阙顶层手可摘星的场景。
琅鸢皱了皱眉,从步撵上下来活动了一下肢体,脸上挂起假笑,用更婉转恶心的声音回敬,“哦……我亲爱的小姨。”
说着,两个女人抱在了一起。
乾羡和锦鲤的嘴角抽了抽,面面相觑,跟了上去。
“得罪了,皇后娘娘给公主殿下准备了特殊礼物,侍女不得上前。”金甲侍卫将锦鲤拦住。
锦鲤撩了撩胸前的长发,一甩发簪,“哼,不上前就不上前。”
金甲侍卫伸出脚,冷着脸道:“得罪了,蜥蜴也不可以。”
乾羡攥着小拳头等着侍卫,你才是蜥蜴,你全家都是蜥蜴!
凤仪和琅鸢手牵手走进了揽月阙顶层,站定以后,凤仪利落的松开了琅鸢的手,像甩开厌恶的东西。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琅鸢心里暗嘲。
凤仪笑道:“鸢儿,你离宫这么久,一定很想念家人吧,小姨给你准备了礼物哦。”
说到家人,琅鸢忽然想起了她做过的那个梦,梦里有三舅和母后,他们都是过世了的人,可那个梦里,还有三舅母和表弟。
琅鸢不知道那个梦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想来有些后怕,凤家之前一直在凤仪的掌控之中,三舅能被王老菊杀害,三舅母和表弟也凶多吉少!
一声巨响炸在耳边,是烟花。
凤仪激动地指着天边,“看!”
烟花的光芒照亮她那张小人得志的贱脸,她笑得有些让人恐怖。
“看!那个是你三舅!”凤仪激动地指着烟花说。
琅鸢心头一沉,三舅的尸身她明明已经让人……不,就算给了银两,那也不过是个平民,很可能屈服与王老菊的淫威,丢了三舅的尸身。
琅鸢噙着泪,三舅也遭了贱人毒手。
“看呐!你三舅炸了!”
凤仪整个人都非常兴奋,还没等琅鸢发怒,指着天边盛开的又一朵烟花对琅鸢道:“看呐!那个是你三舅母!”
三舅母也……
琅鸢猛地一震,三舅母也命丧凤仪之手!
琅鸢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着三舅母和蔼的笑脸,从小到大跟三舅母撒娇的模样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怪不得她会做那样的梦,原来三舅母……
硕大的烟花绽开点亮半个天空,凤仪舒畅的笑着,“你三舅母在天上飞呢!”
琅鸢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凤仪脸上的笑容,每一寸皮肉她都想给她细细的撕烂扯下来!
在那朵烟花底下,又盛开了一朵小一些的烟花,凤仪继续道,“看!那是你表弟!”
琅鸢继续不能呼吸,看着那朵烟花,心酸的眼泪模糊。
凤仪笑得快要仰过去,“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琅鸢实在无法忍受,深深吸着气,闭上了眼睛。身后,再次传来了中气十足的男声。
“好一个整整齐齐的一家人,真是一出好戏,凤,仪。”皇帝叫着凤仪的名字,咬牙切齿。
快要笑的背过气的凤仪猛地转过身,差点把脖子扭断,望到的人是皇帝,她的脸瞬间变得惊惧。
皇帝的眼睛恨得血红,为了查明真相所隐忍的一切痛苦,他都算在凤仪的头上。
凤仪愣在原地,退后了两步,身子抵在了揽月阙的栏杆上。
琅鸢对父皇的出现并不吃惊,只那一耳光,她便猜到了父皇会有所行动。
她把目光转向凤仪,看着凤仪的脸瞬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但奇怪的是,她这样的女人,在这一刻,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不是不甘心,而是呼之欲出的疼痛。 驭龙为夫,本宫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