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约黄昏后
琅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自以为已经毫无破绽,转过脸看着丘无欢时,还是露出一丝惊异。
因为实在是难以置信!这样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怎么了鸢儿?”丘无欢看到琅鸢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事……我有些累了,万花楼一切都被济世堂安排的很好,我很放心。”琅鸢淡淡说着,抱起乾羡,不再看丘无欢。
“那就好,那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你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久留。”丘无欢对琅鸢温柔的说,乾羡瞪着丘无欢的眼神里却已经暗藏杀意。
琅鸢点点头便向外头走去,万花楼里的女人们伸长了脖子不甘的看着跟上去的丘无欢。
“唉!公子别走啊……”女人们很是失望。
入夜了,琅鸢瞅着车窗外的天色,乾羡也默默看着窗外,隐忍不发。
丘无欢还在身边说着轻松的笑话,但这一刻,琅鸢脑中却久久回荡着乾羡在她耳边轻声说的那句:这里头的肉腥味和那天的一模一样。
既然丘无欢都跟贩卖假肉果子之人沆瀣一气,旭城是真的待不了了,得去皇城告发他们才行!想到这里,琅鸢再次暗暗攥紧了拳头。
“鸢儿?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啊。”琅鸢脸上瞬间挂上礼貌而灿烂的笑容。
丘无欢流连在琅鸢的笑容里,“鸢儿,你知道么,有的人笑起来会发光。”
乾羡冷冷地瞥了丘无欢一眼接到:“知道,如来。”
“……”
一回济世堂,远远就看到灼渌站在门口焦急的等,一看到琅鸢从马车上下来,激动的瞬间奔跑到琅鸢面前。“你没事了啊!”
看见担心的不得了的灼渌,琅鸢赶忙道:“你别担心啦,我当然没事了,我还去万花楼逛了一圈呢。”
“你才刚醒怎么就跑到万花楼去啊,快回去歇着吧!”灼渌皱着眉数落琅鸢,“我昨儿熬了一夜,回去睡了没多一会儿,起来就听说你醒来就出府了!吓死我了。”
“无欢都跟我说了,辛苦你了。”琅鸢笑道。
“都怪我太过迁就鸢儿,让灼渌担心了,鸢儿,快回去歇息吧。”丘无欢嘱咐道。
“好,你也是。”琅鸢回他一笑,和灼渌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进府了。
关了房门,灼渌开始打趣琅鸢,“琅鸢和那个丘公子真是越来越亲近了,那个鸢儿叫的真肉麻!”
琅鸢却把肩上的乾羡放下来,对灼渌正色道:“收拾东西吧,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啊?为什么啊?”灼渌惊讶的说。
乾羡没好气地答道:“因为那个姓丘的是个衣冠禽兽!”
灼渌怒上眉头,“什么?!那个姓丘的对你做了什么?”
“他敢做什么?!”乾羡愤怒的抢先回答:“他要是敢有那个想法老夫把他的头拧下来!”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得尽快离开。”琅鸢翻箱倒柜的收拾起包袱。
“哦……好,我都听你的。”灼渌点点头。
“丫头,你先收拾,老夫出去一趟。”乾羡跳到门口对琅鸢道。
“你不是身子还虚弱,干什么去?”琅鸢还没问完,就听见乾羡说了句不碍事便跑了。
罢了,这小家伙聪明的很,不必担心。琅鸢利落的换上自己之前的男装,还找出灼渌以前的衣服拿给她,因为那件衣服灰扑扑的,夜里看上去比较隐蔽。
灼渌却是一愣,没有伸手去接。
琅鸢也是有些诧异,“怎么了?”
“啊?这……”灼渌有些迟疑的缓缓接过自己本来的衣服,琅鸢这才看到,她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些陌生和嫌弃。
此时此刻的灼渌穿的是一身宝蓝色绸缎长裙,还熏了玫瑰香,一头的丝制绢花和墨玉,这一相比,她手里的衣物显得像一块破旧的抹布。
琅鸢目光沉了沉,“灼渌。”
灼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我这就换上!”然后她一件件拆去头上的饰物,小心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在翘着手指强忍着难受将以前的衣物穿上。
琅鸢没有因为她的磨磨蹭蹭生气,而是站在她身后,替她将衣带绑好。
灼渌有些忐忑的摊开双手任琅鸢帮她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着便听见琅鸢道,“人都愿意往高处走,可以理解,这是好事,说明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灼渌轻松了一些,松了一口气。
琅鸢继续道:“不过,灼渌。”
“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琅鸢将灼渌的衣带系好了,转身吹灭了房中的烛火。
灼渌点点头,认真的说:“我明白了琅鸢,我发现……”灼渌在黑暗中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琅鸢,“在宫里长大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虽然我比你大很多岁,但是我若要进宫,还有太多太多不知道的。”
琅鸢拍了拍灼渌的肩,“不用担心,我都会帮你的。”
窗棂被掀开一个小缝,接着乾羡叼着一沓文书从外头爬进来。
“你做什么去了?”琅鸢迎过去,乾羡把文书交给她道:“这些是从丘无欢书案上找到的,老夫看有些关于万花楼就拿来了,既然此事他也参与了,能带着证据回皇城不是更好。”
琅鸢笑道:“行啊你小东西!有你的!走,出发!”
打开房门,乾羡钻进包袱,琅鸢背上包袱,灼渌背起琅鸢,一个健步就冲出去好几米,闪电一般的开始狂奔。
府门口守夜的侍卫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前突然吹过一阵黑风!
“什么东西过去了!”他连忙拍拍旁边伸懒腰的侍卫。
“什么也没有啊,你眼花了吧。”侍卫揉了揉眼睛,继续守夜。
府内。
“上官穆顺啊上官穆顺,你怎么这么变态!”
上官穆顺一边在烛光底下用手细细婆娑着一只耳坠,一边低声骂自己。
那是一只光彩夺目的蓝宝石耳坠,工艺很有西域风情。上官穆顺的方脸上尽是忧愁,不由以手遮面,可一闭上眼,就是那绝美的身影,勾魂摄魄的笑容。
灼渌啊……灼渌……你可知我甚是钟情于你啊!
苦恼之际的上官穆顺忽然想起了那位尊贵小姐的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没什么的。
是啊!既然喜欢,就去跟她说啊,面都不见怎么会有故事呢?上官穆顺鼓起勇气,拿起耳坠,向灼渌的房间走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夜的月色多好啊,上官穆顺抬头看看天空,心情又激动又紧张。
“姑娘,你耳坠掉花园了,在下给你拿来了。”上官穆顺挺直腰板,对着空气笔直的递出耳坠,表情凝重。
上官穆顺使劲摇摇头,不行这样太干了,要浪漫一点。
方脸上的笑容被扯到耳根,眉毛一抖,白牙一闪,“美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嘿嘿嘿……”
不行,这样太猥琐了。
上官穆顺就这样在门口演练了半个时辰,终于,敲响了房门。
“天上人间无与伦比绝美之女子灼渌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嘿嘿嘿……”
房里敲了半天无人回应,上官穆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莫非……砰的一声,上官穆顺踹开了房门,房中空无一人。
“不好了!堂主!”上官穆顺连忙去叫丘无欢。
府外。
咻!
一束亮光窜上夜空,炸响一方,硕大的烟花在天边盛开,仿若一个“济”字。
“这是到哪儿了?”琅鸢环顾四周问灼渌。
“快要出城了。”灼渌气息平稳的跑着。
“好,一鼓作气,冲过去。”
“好嘞!抓稳了!”灼渌脚下更快的交错起来,飞速运作中看上去仿若一对轮子。
乾羡闻言紧紧攥住包袱,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城门的那一刻。
城门咚的一声被死死关上了,守卫茫然的立在门口突然出现的灼渌和琅鸢。
“唉?你们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守卫挠挠头,以为自己眼花了。
灼渌猛地停在门口,抬头询问琅鸢,“怎么办!”
琅鸢秀眉一沉,“兄弟,为何不让出城呐?”
守卫耸耸肩,仰头指了指天边消逝的还剩几点飞光的烟花,“济世堂的面子谁敢不给?”
紧接着,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回头,是丘无欢一袭白衣,驾着一匹耀眼的白马,带着一群人狂奔而来。
灼渌咬咬牙,握拳道:“不好,他们人多啊!”
乾羡从包袱里窜出来怒视着丘无欢,“老夫看他是不想要命了!”
琅鸢摸了摸乾羡,示意它冷静,而后从灼渌身上下来,“他知道本宫的身份,不敢乱来的。”
丘无欢停在了琅鸢不远处,跑过来便问:“鸢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不告而别啊!”
琅鸢冷冷瞅着丘无欢焦急的脸,“本宫要回皇城,有人刻意阻拦本宫出城。”
丘无欢神色一滞,脸上写满了委屈,“鸢儿,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么?”
琅鸢偏过头不说话。
二人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丘无欢看着琅鸢脸上冰冷疏离的神情,眼中一寸一寸凉下来,透着悲伤。
“打开城门。”他落寞的说。
“是!”守卫听了立即去开城门。
琅鸢看着城门敞开自己眼前,听到丘无欢在一旁有些低声问:“鸢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语气几乎是祈求,身后一众弟子看到自家堂主这般委曲求全,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瞪着琅鸢。
琅鸢冷冷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丘无欢紧抿着唇,眼中满是受伤。
“我们走!”琅鸢转身便要走,只见丘无欢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金币。
正是琅鸢送给他的那一枚。
他微微迟疑,眼中疼痛更深了一分,挥手,便将金币扔向了护城河。
灼渌有些同情的看着丘无欢转身离去。
看着那一抹落寞的白色身影翻身上马,琅鸢心中终于有些疑惑,难道……她真的误会他了。
丘无欢带着人驾马离开了,琅鸢望着波光粼粼的护城河,若有所思。
乾羡凑上前,“你不要信他!他就是个骗子!”
琅鸢想了想,对灼渌说,“明天再出城吧,先找个客栈住。”
乾羡闭了嘴,有些不悦的蹲在琅鸢肩上。
离了济世堂寻客栈的时候,琅鸢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
三舅给她的银两已经被她花的差不多了,碎银子所剩无几。
在店小二鄙夷的目光里,琅鸢要了一个最便宜的小房间。
没钱寸步难行琅鸢这才算是体会到了,看着发霉的墙面和狭小的床,琅鸢心里暗暗叹息。
当晚,灼渌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琅鸢却仍坐在书案前看乾羡叼来的文书。
乾羡跳上书案,凑到琅鸢面前。“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琅鸢凝重的放下文书,看着乾羡的眼睛道:“看完了,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会?”乾羡诧异的问。
琅鸢点点头,垂了眼眸,“是啊,没有任何问题,底下的人交给他关于万花楼重整的报告没有任何问题,这说明,这件事……与他无关。”
“不可能!他是济世堂的头,济世堂做的事怎么可能与他无关!”乾羡怒道。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丘无欢做的呢?文书就在这里,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如果他真的和万花楼串通一气卖假肉果子,刚才拦住我们出城的时候就有所行动了!不可能放我们走!”
乾羡看着忽然变得激动的琅鸢,有些失神,愣愣地问:“你信他?”
琅鸢反问:“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丘无欢?”
它的小爪子耷拉下来,眼里隐隐有泪,垂头丧气地跳下书案卧在了榻上。
次日一早,琅鸢带着乾羡和灼渌回到了济世堂。
门口的下人见到琅鸢不无惊讶的揉了揉眼睛,“您回来了!”而后喜不自禁地打开大门,跑进府中,“堂主!堂主!小姐回来了!”
丘无欢很快就跑了出来,看到琅鸢的时候难掩激动,“鸢儿!”
乾羡看不下去,转过身子背对丘无欢,插着一双小爪子坐在琅鸢肩上。
“昨天的事,对不起了。”琅鸢抱歉地看着丘无欢,丘无欢摇了摇头,笑着,“只要你回来就好……走吧,我们进去说。”
琅鸢点点头,跟着丘无欢进了府。
“现在还早,你们肯定都还没吃吧?”丘无欢摆摆手,下人便送上早餐,一盘一盘精致的餐食摆上了桌,让琅鸢更内疚了。
“来,边吃边说。”丘无欢温柔的笑。琅鸢感激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灼渌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啦!”昨日在客栈住的寒酸,她和琅鸢都已经两顿没吃了。
琅鸢缓缓道:“昨日忽然离去,是因为得知……万花楼依然在贩卖假肉果子。”
“什么?”丘无欢双眉一敛,“这的确是大事,鸢儿是如何得知的?”
琅鸢垂眸沉思,正好瞧见了乾羡噙着泪的眼睛,它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琅鸢蹙眉撇开目光,有些愠怒,这小东西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它怎么能凭自己的好恶行事?
于是琅鸢说了实话,“我养的小东西,闻出了万花楼里的肉果子气味不对。”
乾羡闻言跳下饭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丘无欢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毕竟万花楼是他让上官穆顺才着手重整的,问道:“如何不对?”
灼渌喝着百合粥,吸溜吸溜喝得正香,琅鸢也无心说出那几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字眼,只是皱着眉看着丘无欢,丘无欢一下子明白了,一拍桌子,整个人陷入了愠怒之中。
他平静了好一会儿,认真的看着琅鸢道:“鸢儿,这件事,你能信任我,我真的很高兴。”
琅鸢轻轻一笑,“因为无欢是值得信任的人。”
丘无欢站起身,“我丘无欢,一定不会辜负鸢儿的这份信任。”而后,他便快步出去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灼渌嘴里塞着包子一脸疑惑。
“没事,饭好吃吧?多吃点。”琅鸢又拿了一个包子塞给灼渌,而她自己看着一边对着墙生闷气的小东西,一点胃口也没了。
外头传来上官穆顺的惨叫声。
琅鸢走到窗棂边一瞅,是上官穆顺在当众挨板子。
看来万花楼之事是上官穆顺的错,丘无欢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上官穆顺平时对灼渌很是上心,琅鸢都是看在眼里的,可眼下上官穆顺挨板子,琅鸢的余光却看到灼渌还在津津有味的吃包子。
“灼渌,那个上官穆顺似乎……很是喜欢你呢,你对他怎么看?”
灼渌咬着包子冷哼一声,眼里尽是不屑。
“人就活那么一世,就是得往上爬,我这辈子啊,一定要吃到世上最美味的好吃的,穿到世上最费心思的漂亮衣裳,嫁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
琅鸢愣了愣,看向灼渌的眼神有些陌生,这还是之前那个只要男人肯管饭便愿意献上一生的女子么?琅鸢脑海中忽然回荡起乾羡说的那句……
你点燃的恐怕不止有愿望。
“你也吃一点吧琅鸢?你不饿么?”灼渌抬头叫琅鸢,琅鸢回过神,摆了摆手拒绝,想来……女人只要心地善良,有点野心其实也没什么,再说,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没有野心?
见小家伙还在生气,琅鸢拿了个鸡腿凑了过去。
“别不高兴了,来,给本宫笑一个。”琅鸢拿鸡腿逗它。
“那要不……本宫给你笑一个?”琅鸢挠了挠它的尾巴,它却把尾巴一收,还是不理她,“本宫给你跳个西域舞?”
西域舞三个字似乎戳中了乾羡的痛点,它猛地转身,“您可闭嘴吧!”
一张挂满眼泪鼻涕的小脸映入眼帘。
“不是吧!怎么把你难受成这样了。”琅鸢顿时母爱泛滥将它揽入怀中,“本宫相信丘无欢不代表不相信你啊。”
乾羡此刻什么也不想多说了,但少女的两团绵软就挤在脸上,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琅鸢的体香,啊……
真是人间至尊享受啊,心情不缓和都不行。
“哼,老夫暂且原谅你!”
五天后,上官穆顺养了养伤,能下床便来登门道歉了。
他进门,捧着个盒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便往琅鸢面前一跪。
明明是七尺男儿,却哭的像个孩子,口口声声说自己疏忽大意,才被万花楼的人给骗了。
琅鸢和乾羡交换眼神,都觉得不可信。
“二堂主办事向来稳妥,怎么偏偏这回疏忽大意?”琅鸢疑惑的问着。
上官穆顺举着盒子,哭丧着脸无奈的说:“其实在下只是……长得稳妥,办事偶尔也会疏忽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琅鸢皱着眉仔细看了看他,他的脸极方,确实是看起来比较稳妥,“主要是什么?”
上官穆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开口:“在下最近有了心上人……经常……心神不宁。”
琅鸢想到了灼渌,乾羡撇了撇嘴,依然满是怀疑的盯着他。
上官穆顺继续道:“此事堂主已经亲自接手,前日整个万花楼都被堂主带人端了,堂主还得了一些线索,最近查办了其他卖假肉果子的地方,小姐尽可以放心。”
琅鸢默不作声,既然已经选择相信了丘无欢,那眼下,就看他怎么对得起她的信任吧。
“另外,之前追杀小姐的王老菊也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琅鸢激动地睁大了眼睛,三舅的仇终于可以报了!乾羡也激动的凑过来,毕竟它扬言说要办了王老菊的。
上官穆顺方脸郑重起来,回忆道:“据济世堂弟子禀报,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王老菊在酒馆找男倌被济世堂弟子发现,而后一路追杀,但王老菊似乎不熟悉旭城的地况,出了酒馆入竹林,出了竹林直至断肠崖,眼看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济世堂弟子本着捉活的回来的原则,对其大喊,你快勒马!你快勒马!结果……”
“结果怎么样?”琅鸢和乾羡同时伸长脖子。
上官穆顺面有难色的说:“王老菊回头就对着济世堂弟子吐了口痰,还说,我快乐吗?你觉得我快乐吗?我快乐你妈比!” 驭龙为夫,本宫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