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要杀我最爱的女人
“妖孽?此话怎讲?”丘无欢皱眉道。
“有人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凭空消失!”上官穆顺认真的回答。一开始琅鸢跟他说起那个奇怪的男人的时候,他还以为琅鸢把春梦说给他听,惹得他笑了好久,万万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丘无欢神色凝重起来,眼中隐隐有愠怒,“好,接着查,不管他是人是妖,都得给我捉来,我要亲手处置他!”
与此同时,在旭城的另一头。
琅鸢赶到了神龙街,立在街口,秀眉紧锁的望着街口的牌坊。
祥龙牌坊被换成了神树牌坊,极无美感的粗糙造型,中间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神树街。
昔日街上到处飞扬的龙图腾已经换成了绿油油的神树图腾,以前具有龙雕特色的精美房屋,也尽数改建为形态方方正正的房屋,上头却用尽神树灯饰,献媚意图昭然若揭。
琅鸢低头摸了摸昏迷中的乾羡,幸好这小家伙睡着了,不然看到祥龙街如今的样子,肯定要难过的哭鼻子。
走到街上,扑面而来的是浮躁气息,街上来往的居民一个个穿金戴银,想必是在这一番改造里捞了不少钱,还有的已经当了树徒,头上戴着绿油油的帽子,看得人晃眼。
由于变化太大,琅鸢在神树街里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林爷爷的家。
敲了敲绿漆染就的门,琅鸢喊道:“林爷爷!”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林爷爷明显比上次见还要苍老一些,白发更多,佝偻着腰背,开口便问:“你是谁啊?”
琅鸢愣了愣,“林爷爷,我是龙祠里那个……”
林爷爷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什么龙祠呦……不记得。”说着就要关门回屋。
琅鸢急忙冲上去拉住门,另一只手抱紧了怀里的乾羡,“林爷爷!林爷爷您再想想!再想想!”
此时此刻的琅鸢感到了一种强压心头的无助,如果连林爷爷也不相信龙了,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再找谁了!
“林爷爷!您忘了么,在龙祠里,我发烧了,您还去帮我买药呢!”
“后来龙祠被树徒烧了,大火烧了一夜,我却没事!”
林爷爷关门的背影一滞,转过脸,眯眼打量一身男装的琅鸢,看了半天,脸上暗淡的神情才渐渐开始明亮,“小伙子?原来是你啊!”
老人高兴的不得了,“你真回来看老朽了,好啊,好!”说着,热情地将琅鸢请进屋里。
原先挂满龙图腾的屋里现在挂的都是神树图,琅鸢看在眼里,看来要想让爷爷重新相信龙,恐怕得费些心思,于是琅鸢和老爷爷寒暄了几句,很快就切入正题。
“爷爷,您不是说吃了肉果子强身健体,怎么现在身体看上去反倒不如从前了呢?”
琅鸢清晰的记得初见时,林爷爷在龙祠里举着拐杖要打她屁股时健步如飞的样子,如今的林爷爷不仅身体看上去大不如前,就连神智都不那么清晰了。
林爷爷叹了口气,揉了揉腿,“济世堂的东西是好东西,吃完身体舒服的很,就是太贵了,吃不起啊,一不吃,身体马上就垮了。”
“您说什么?济世堂?”琅鸢大惊。
林爷爷点点头道:“你还不知道啊?周围不少药铺都卖肉果子,都是济世堂名下的。”
琅鸢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丘无欢那么勤于打击假肉果子,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卖肉果子的!和那些人有利益冲突!
可是,如果他自己就卖肉果子,那一日拿给乾羡的肉果子为什么会是假的呢?
琅鸢不敢再想下去,细思极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丘无欢是故意对她隐瞒了济世堂卖肉果子这件事!
琅鸢连忙道:“所以说啊爷爷,若肉果子真是神树给百姓的爱,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倾家荡产?神树是树又不是人,它需要钱财做什么?”
没想到林爷爷笑着摇摇头。
“小伙子啊,你还小,不懂咱们老祖宗高深的智慧。神树那么做啊,是为了让我们明白,钱财,乃身外之物。”
琅鸢听到林爷爷喊神树为老祖宗心里极为不适,蹙眉道:“可没有钱财就买不来神树的“爱”啊。难道神树的智慧,就是让百姓年少时拼尽全力换取钱财,年老时再用钱财换取肉果子苟延残喘?”
林爷爷一时语塞,“这……”出于对神树的尊敬,林爷爷总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又无话可说,被憋得老脸通红。
于是琅鸢继续反问:“让众生为碎银几两奔波劳碌一生,在尘世间走过一遭却碌碌无为,就是神树的智慧?”
“这!你……”林爷爷又憋又气,两只手微微颤抖,“那你说!我们的祖宗,它该是什么样!”
琅鸢感觉到怀里的乾羡动了动,似乎,开始苏醒。
琅鸢望着林爷爷瞪大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它该是不住庙宇,也不居祠堂,而是像一团经久不灭的火藏在人们心里……就像龙,没有人见过它,但没有人不知道它。”
“它给了人们生命,却对他们毫无所求,哪怕是他们烧毁龙祠,砍断雕像,它也从未作恶,反而怜悯他们。”
林爷爷目光微微一动,失了焦,陷入回忆……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着大人们讲龙的传说,脸上都是敬畏,提到大家都是龙的后代时,无一不感到骄傲自豪。
从那时起,他心里便有了龙,随着他逐渐长大,儿时对龙的敬仰也在心中愈来愈深刻,岁月匆匆,眨眼间,一生便过去了。
“可……”林爷爷眼中泪光闪动,哽咽道:“老朽供奉了龙一辈子,还不是落了个无儿无女晚景凄凉的下场?”
琅鸢蹙眉,眼中有一些悲悯和疼痛,“您说您供奉了龙一辈子,可您真的明白它么?”
林爷爷闻言一愣,不由低声自问,“老朽……真的明白它么。”
琅鸢怀里乾羡的小爪子抖了抖。
林爷爷的嘴唇微微颤抖,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老朽心中有对龙的信念。”
老人浑浊的眼珠闪动起一些光亮,盯住挂轴后露出的一点点龙图腾,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渐渐绽开了一抹笑容,像枯枝在细雨里开出花,美丽而珍贵,颤抖着声音缓缓继续道:“老朽这一生根本不能活的那么满足快乐,受人尊敬爱戴。”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琅鸢要扶,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他坚定的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步走过去,犹如一场漫长的征途,他一张一张拿下神树图腾,丢在地上。
琅鸢看着一张张图腾在空中翻飞而落,纷乱间她仿佛看到了尘世间种种虚妄,不由的心头一颤,直至老人走到了那张不大的龙图腾前头。
只见老人虔诚的仰起头,颤抖着将双手相合,闭上眼的瞬间有泪水浸湿皱纹,缓缓感恩道:“谢谢您……让老朽在信奉您的那些年,从未感受过本该有的孤独……”
阳关笼在窗子上,淡淡的金光倾泻在老人半身,老人再睁开的眼里闪着泪光,却又满含笑意。
琅鸢被这一幕震撼,也感动的快要落泪。
就在这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极速穿窗而入,锋利的箭尖自老人太阳穴直穿了过去。
“!”琅鸢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大叫,这才发现怀中的乾羡不见了。
老人的头被那支箭刺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虔诚的笑意。
老人倒在地上的重响如同砸在琅鸢心上,砸出一阵沉沉的疼。
琅鸢颤抖着双手捡起老人房中的火钳握在手里,盯着门口和窗户。
“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琅鸢的心狂跳着,正要扬起火钳,拿着弩的蓝衣人猛地掀开了门帘,径直逼了进来,琅鸢和那人打了个照面,是济世堂的弟子。
蓝衣人的弩阴森森的指着琅鸢,只要他动一下手指,琅鸢就会被箭穿透脑袋,对峙之下,琅鸢手里的火钳显得毫无抵抗之力。
“你想清楚!你要杀的是当今长公主……你会被诛九族的!”
琅鸢手中的火钳不住的颤抖,却看见眼前人冷笑一声,一步一步逼近了她,嘴里说道:“不劳公主担心,在下的九族都当苦役累死了。”
“你不要冲动……”琅鸢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突然后背撞上了什么,她看到蓝衣人看着她的背后,脸上的表情剧变,紧接着她就被身后的人用手捂住眼睛,耳边传来火钳捅入蓝衣人体内的声音。
“啊!”蓝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倒地。
身后的人捂着她的眼睛的人将她微微侧了一些,然后松开了手。
琅鸢大口喘着气,看到的是地上带血的弩,余光扫到了蓝衣人血肉模糊的尸体猛地缩回视线。
转过身,她看到赤裸的男人低头蹲在了林爷爷身边。
是勇士……
林爷爷的面容已经开始苍白,血从太阳穴淌了一滩出来,阳光从羽箭穿过的洞照进来,极亮,照见一束飞舞的浮尘。
他低着头,久久凝视老人。
琅鸢咬着唇,没有上前,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到他缓缓伸出手,为老人轻轻合上了双眼。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
他回过身,见到琅鸢微微蹙着眉。
“勇士,你是怎么进来的?”
很显然,窗户没有破,他也并没有走门。
他环顾这间不大的屋子,目光落在了龙图腾上,淡淡道:“我住这儿。”
他深邃的黑眸很平静,完全不像撒谎,还背过身去打开衣柜,很自然的找衣服穿。
琅鸢背过身想了想,问道:“上次在竹林里,蒙着我眼睛救我的人,是你么?”
“旭城龙祠着火的时候,那一夜,你是不是在?”
“还有……你为什么忽然出现在我母家?”
琅鸢有太多疑问了,但她这才发觉,身后好像没了声音。
她猛地转身,他果然不见了!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乾羡跃上她的肩,小脸上的憔悴之色消失了。
琅鸢把乾羡从肩膀上拿下来,认真的盯着它的眼睛。
乾羡对上琅鸢探究的目光,感觉就像顶着个大太阳似的,浑身不舒服,“怎……怎么了。”
琅鸢继续盯着它,“说,他是不是你叫来的。”
每次勇士出现之前,它总是不见,而且去找王老菊的时候,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想来,肯定就是约好了勇士当帮手。
乾羡眨巴着眼睛,小爪子有些无措,百般无奈地点了点头。
琅鸢心头轻松了不少,问道:“我瞧他的背后纹着龙,他是龙徒?”
“是吧……”乾羡皱着眉,“咱们先……”
琅鸢激动地用力摇晃乾羡,“告诉本宫!关于他的所有事!”
乾羡被琅鸢晃得快吐,伸出小爪子以示求饶,“老夫说……老夫说还不行么!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琅鸢冷静下来,把乾羡放回肩头,快步离开了林爷爷家。
济世堂是不能回了,可灼渌还在济世堂,不能放着她不管啊。
身上的银两也所剩无几,别说回宫了,哪怕回旭城都是举步维艰!
琅鸢心事重重地快步走着,忽然,脑袋感到一阵眩晕,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乾羡惊慌的跳过来,凑近她问。
“本宫也不知道怎么的……”琅鸢摇晃着,努力看着前面路,忽然道:“小东西……帮本宫扶住那条路。”
乾羡惊恐的看着琅鸢,“你在说什么啊!”紧接着,琅鸢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琅鸢望着天,只觉得天空变成血色,白云如鬼脸扭曲,神树街上来来往往的也不是人,而是牛,狗,猫……各种各样的动物。
它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她,纷纷绕开走。
“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会不会传染。”有老鼠畏畏缩缩的说。
一只狗狂吠着:“别过去!小心讹你!”
此刻琅鸢只觉得天旋地转,混沌中隐约听到有鸟叫着,“别是碰瓷的吧?在这躺着干什么,有病去找郎中啊……”
于是她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找郎中。
乾羡惊恐的跟上来,“丫头!死丫头你怎么了!”
“找郎中”三个字就像咒语一样盘旋在琅鸢脑海里,似乎只要她慢一点,就会被吞没,被同化,被杀死!
她在这场混沌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琅鸢垂着头,半睁着眼,两个胳膊被身体甩着,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往前走,走得很快,却又像行尸走肉一般,吓得乾羡一直跟着她,“死丫头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琅鸢走出了神树街还在走,眼前的人又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肉果子。
一个肉果子慌忙躲开,尖叫着:“鬼啊!”
一个肉果子被她撞上,怒骂:“你瞎么?不会看路啊!”
碰上的路人大多以为这人喝醉了,慌忙躲闪开。
乾羡快被这样的琅鸢吓哭了,跳上她的肩大喊:“醒醒啊!别走了!”
琅鸢闻言猛地停住,脑中回荡的咒语又变成了,别走了。
别走了……别走了……别走了!
随着那三个字在脑中回荡,她头重脚轻,感到身子一软,又向后倒去。
一个时辰后。
似乎有一双手摁在她的背后,渡来一阵阵热流,琅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山洞之中。
“你……是谁……”琅鸢恍惚中想要回头,身后传来勇士的声音,“别动,我在给你渡真气,你中毒了。”
果然是他……每次有危险,总是他出现,琅鸢感到安心,整个人被笼罩在真气的热流中,血脉复苏很是舒服,她闭上眼重新睡了过去。
良久,他收回手,将她轻轻放倒。
“奇怪……这毒怎么那么难消除,莫非是慢性的么?”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半睁着眼看着熟睡的琅鸢,摇摇头无奈的笑了,摸摸琅鸢的头发道:“死丫头……你能不能让人不省心点?”
黑暗。
恒久而温暖的黑暗。
待琅鸢醒来时,山洞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乾羡卧在身边。
琅鸢连忙把乾羡拍醒,“勇士回来了对不对!他人呢?”
乾羡很疲惫地睁开眼,“走了啊,给你解了毒就走了。”
“怎么又走啊,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急啊!”
乾羡累的快要睡过去,“多半是有什么……苦衷吧……”说完就栽倒在地睡着了。
琅鸢陷入了迷惑中,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呢?而且这个毒,似乎会让人产生幻觉,且听别人说什么,她就会一心去做什么。
实在是太恐怖了……
琅鸢有些后怕,仔细回忆,这种毒好像还有点像当初在万花楼找老鸨买的听话药。
勇士和王老菊都喝了,那东西不致死,也没有这么严重,她到底是怎么中了这奇怪的毒呢?
“到那里看看!”不远处传来人的喊声,一阵嘈杂响动后,就看见丘无欢带着上官穆顺还有济世堂的人赶来了。
山洞里无处躲避,琅鸢把乾羡抱在怀里,一时不知所措。
丘无欢看到琅鸢的那一刻,火把照见的是他眼中微微闪动的泪光。
“鸢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啊!”丘无欢刚跑上前,琅鸢便往后退后几步,丘无欢看到琅鸢这样躲他,脸上的神色僵了,伸出的手滞了滞,“鸢儿,你怎么了?”
琅鸢看到丘无欢这副故意关心人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咬着唇努力忍着不说话。
“鸢儿,你知不知道今天他们回来告诉我你不见了,保护你的人被杀了,我有多着急!”丘无欢望着她问,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我派人到处找你,生怕你出什么事,可是找到天都黑了都没找到,鸢儿!我真的感觉天都塌了!”
“丘无欢!你到底还在这里假惺惺的做什么啊?!”琅鸢实在忍不住了,厉声质问起来。
琅鸢的声音如一把利刃划破了丘无欢连声的询问,回荡在山洞里。
丘无欢愣在原地。
滴答……
山洞里只有水滴落的声音,众人陷入一片死寂。
丘无欢的眼神在琅鸢愤怒的目光中,一寸一寸失落下去,低喃着:“你还是知道了……”
琅鸢心头一沉,他真的承认了,林爷爷是他杀的,他真的卖假肉果子,杀人取肉……她曾经信任过的,竟然真的是一个衣冠禽兽!
丘无欢看到琅鸢那冷下去的目光,惶恐而焦急的说:“但是鸢儿!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听我解释……”
“就算你舌灿兰花!”琅鸢越说越愤怒,“能让林爷爷起死回生么!”
一想到林爷爷惨死的模样,她就心疼的要死,对丘无欢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你解释……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你明明是卖肉果子的,端到我房里的肉果子却是假的么?”
琅鸢一声声质问在山洞里久久环绕,令众人听得心惊。
最后,琅鸢冷笑道:“你要解释,好啊,你解释。”
丘无欢望着盛怒的琅鸢,点着头踉跄了一步,“是啊……我……还能怎么解释。”
他眼里的情绪渐渐分明,额上青筋跳动,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琅鸢微微扬起下巴,苍白的脸上隐隐有讥讽之意。
丘无欢长剑高举,有光芒在锋利的剑刃上流转,他用力将手中的剑一挥……
猛地刺入了上官穆顺的身体。
山洞里一片惊呼,“二堂主!”
琅鸢也惊的靠在了洞壁上。
上官穆顺吃痛地反握住剑柄和丘无欢僵持,他弯着腰,血从嘴里涌出来,眼眶是血红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丘……无欢!我视你为兄弟!”
丘无欢地眼亦是血红,一边用力将剑刃往他体内推送,一边低声怒道:“我也视你为兄弟,你却要杀我最爱的女人!”
“谁让她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上官穆顺不甘的咬牙强撑着,额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剑刃割断骨骼发出脆响,血肉被割裂的声音声声入耳,周围的济世堂弟子一个个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平日爱戴的两位堂主厮杀,不能多说一句。
“那也要怪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丘无欢怒吼着猛地把长剑抽出,鲜血汩汩涌流,上官穆顺终于不能支撑,倒了下去,瘫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
“你明明知道我最恨什么!”丘无欢用剑指着上官穆顺喊着,眼泪从眼眶里跌了出来,愤怒的声音里开始有了悲恸,“你却要做!你却要做!”
血在流,回声在环绕。
丘无欢痛苦的怒喊着:“我天天到处捣毁假肉果子点,谁能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上官穆顺头一歪,没了声息。
丘无欢忍住眼泪,把剑往旁边一扔,铛啷一声,宣告了结束。
其他的人赶紧上前将上官穆顺的尸体抬走,退出了山洞。
琅鸢抱着乾羡在角落里看完了这一切,静静立在原地。
丘无欢久久面朝洞壁,暗暗垂泪,微弱的抽噎声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琅鸢慢慢走了出来。
“大义灭亲?”琅鸢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起来,继续道:“杀人灭口?”说着,琅鸢唇角勾起浅笑,透着一丝狡黠。
丘无欢一怔,缓缓望向琅鸢。
“大义灭亲,你就是为民除害的英勇义士。”琅鸢轻轻摸着乾羡,垂眸道:“杀人灭口,你就是草菅人命的假肉果子贩头目。” 驭龙为夫,本宫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