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葬魂之死,不过是晚辈临行前,身后长辈所赐予的手段导致,与晚辈自身,毫无关系。”
“哦?”
在众人的注视下,古星就算是想三缄其口都不行,所以,犹疑了片刻后,才略带‘为难’的将临行前,从凌霸那里问来的‘来历’和盘托出。
“实不相瞒,晚辈其实来自第七天界无涯天三大异海之一,雾海。诛杀葬魂的力量,并非灵力。”
“竟然是那个地方。”
天螟一怔,讶异的看着古星,眼神说不清,道不明,其他人尽皆如是。
“据某所知,那里的……嗯,修者,咳,那里的修者尽皆以雾海之力为依仗,三界九重天中,灵力,神元,魔气尽皆动用不得,为何某观公子所行,与人族无异?”
中间有些许的卡顿,是因为天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里的人,只能含糊其辞待过,而看着他疑惑的目光,承泽言多必失的原则,古星简言道。
“因为晚辈并非纯正幽魅族人。”
天地九重,一重一界,常冥界上,便是第七重天无涯天,据传,其内没有陆地,只有三大诡海,分别是血海,尸海,雾海。
而在雾海内,居住着一些虚空异族,它们自称幽魅一族,来自虚空星域中,是当年界战中,被界面崩碎之力卷入此地而脱困不得一群奇异种族。
这个种族不修灵力,不惧魔气,不通神元,以一种虚无缥缈的灰雾为实力依仗,傍身于九重天界中,古怪邪魅,善于蛊惑。
据一些有幸见过他们真面目的‘有缘人’传出的留言称,此族之人男的俊美如妖,女的妖媚入骨,是一个专擅迷人心神,让人沉沦其内无法自拔的‘妖’族。
当然,这些消息,是他从凌霸那里得来的,真假无从得知。
临行前,他们两人曾讨论过,古星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瞒天过海,毕竟古星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处于风口浪尖的他,急需一个来历不凡的身份遮掩。
而思来想去,如今的三界九天中,要说神族无法掌控揣测之地,也就只剩下那个奇怪诡谲的种族了。
所以,便有了这一番对话。
“原来如此……”
看了一眼古星,天螟的眼底虽然还有疑惑,但似乎有什么其它依据打消了他心底的猜忌,所以顿了顿,并未再多言,而是和善一笑,岔开了话题。
“也罢,既然如此,贵族的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便打听,各位远道而来,不妨休息片刻,待养足精神,我等再细谈,如何?”
“谢大人!”
片刻后,古星一十二人在一名神羽军卒的带领下离开此地,向着神都一处走去,而他们五人,则是静静的站在万丈晶像下,仰头看着晶像,凝眸沉思。
…
半日后,天螟府。
“见也见了,各位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天螟居于首位,看着下方目光闪烁的白巫四人,脸色淡漠,眼神阴冷。
自上一次白巫四人失利,与他们明嘲暗讽一翻后,他与四人的关系就不再那么融洽,而白巫四人骨子里对天螟的莫名不屑与鄙夷,也从那一天开始不再掩饰,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阴冷与挑衅。
“神像无显,就证明此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何必纠结?”果然,一旁血琅听到他的询问,冷笑一声,毫不避讳的冷声开口。
“况且,接二连三的试探,缉拿,古星又不是傻子,必定早有防备,而以天子策的神异,别说这只是天帝的神像,就是天帝亲临,怕也难以发现。”
“那不知血天将意欲如何?”天螟闻言,脸色更加阴沉,看着他冷冷道。
“大人抬举了,本将只是受命携带神羽军来此协助大人擒拿古星,怎么做,理应大人做主才是。”
血琅看着天螟,嘿然一笑,天螟双拳紧握,体内气血翻涌,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白巫等人淡然漠视,不言不语。
明显,是要以他为‘尊’了。
“既然如此,那就待本将好好琢磨一番,定计后再与各位详说吧。”
“那是自然,告辞了,哈哈……”
看着血琅等人离去的背影,大殿中,天螟一动不动,眼底的寒意,几乎将虚空冻结,扭曲……
…
夜,天螟府,大殿内。
“呵呵,白公子少年英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天螟一身墨袍,笑呵呵的看着殿外缓步入内的古星,一脸和善,完全不复日前那阴冷森寒。
而古星则是眼皮微跳的看着眼前这个头号大敌,心中警惕横生。
“白公子,请!”
见古星有些拘谨,天螟一指身侧玉坐,满脸善意,对此,古星躬身未动。
“大人抬举了,如此就好!”
“哎,无需拘礼,显得生分。”
天螟脸上浮现一抹虚假的失望,看的古星嘴角微抽,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僵在原地呐呐无言。
而他心底,此时早已肺腑不已,搞不清天螟这夜里单独召见为哪般。
“大人,不知找晚辈来此,有何要事?”
良久,在天螟不住的打量下,古星忍着不断发寒的身体,忍不住开口道。
对此,天螟呵呵一笑,温言细语道:“你不必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此次夜里将你寻来,其实只是想问问你,对于此次天棺大比,你可有把握夺魁?”
微微一愣,古星看着对方那笑意盎然的面容,心中一动,滞了滞,缓缓摇头,没有开口。
“嗯……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天螟笑容不减,开口询问,古星心中思绪翻转,斟酌一番,才缓声回应。
“实不相瞒,晚辈虽然侥幸得了参加大比的资格,但奈何晚辈自身实力太过低微,即便有长辈赐与的手段,恐怕最后也难以成事,毕竟外力终究是外力,只能护我平安,却不能助我成事。”
“难得白公子有这份见解,某果然没看错人。”
天螟点头,满脸的赞赏,古星被他这古怪的举止搞得心里七上八下,滞了片刻,忍不住直接开口。
“大人,您若有话不妨直说,力所能及之事,晚辈绝不推辞。”
“哈哈,爽快!”
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看着眼前这个‘识大体,懂进退’的晚辈,天螟豁然起身。
“既然如此,那某也就不藏拙了。某今日寻你前来,其实是想送与公子一份机缘。”
“机缘?”
古星眉头暗皱,心中之前的猜测随着这句话渐渐放大,而天螟则是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点头笑道:“是的,机缘,天棺大比本就是本将主办,要说谁对此事熟悉,想必此间还未有人能比的过本将,今日前来,就是想要知会于你,如果你愿意,本将可以给你一些方便,虽然不能保证你一定得到天棺,但却能保证天棺除你之外,无人可得。”
话落,此间陷入短暂的沉寂。
古星怔然,随即愕然。
他意思,他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他古星在这一刻,成了天螟这里唯一的合格继承者,其他人即便侥幸得到了天棺,也得不到他的认可。
而得不到他的认可,在他的地盘上,后果可见一般。
来之前,他想过自己是否因为日前晶雕之下的异状被天螟等人看出了什么端倪,可随着步入殿内,他发现自己似乎猜错了,只是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太过猜度,而是一直将心神沉于魂府内的虚形图上,一旦不对,就通知潜伏在四周的六道红点,搅乱神都,放手一搏。
而随着话题的深入,他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
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的天螟,他的心底满是古怪。
“不知,小子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哎,白小友这话就显得见外了,某与你一见如故,谈什么代价,那样岂不是成了一个交易,让人寒心。”
“……”
称谓上的变化,以及天螟自降身份的刻意,让古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古怪,嘴角狂抽,看向天螟的目光,愈加莫名。
而天螟对此视而不见,只是笑着开口,为他‘排忧解难’,接触心中疑惑。
“其实,小友无需如此诧异,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潜力,不管你用了何种手段,就凭你的身份,以及能力,就足以让人高看一眼,况且,某只是一个空头许诺罢了,最后能不能成功还是要看你的,你大可不比如此介怀。”
“嗯……”
话到这里,古星其实已经明白,对方这是想要跟自己结盟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却是一个转折。
如果能跟对方搭上线,对自己的身份来讲,将是一个不小的掩藏。
只不过,他虽然年岁不大,但经历不凡,加之自身身份限制,所以,秉承着对自己安全的负责与警惕,他还是暂时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想回去消化消化,好好琢磨。
“前辈,兹事体大,可否容小子考虑考虑,毕竟,白某此次前来不是独身一人,有些事,不太好独自定夺。”
“倒也是,是某考虑不周了,你且回去细细考量,三日后,某在此等你,如何?”
天螟显然怔了怔,不过随即释然,看向古星的目光,少了一丝虚伪,多了一丝异样。
而古星,则察觉到了对方眼神的变化,但却没有深究,点头躬身而退。
“多谢大人。”
“呵呵,去吧……”
只是,对于他而言,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片刻后,当他怀揣着满腹狐疑踏出大殿,看着眼前恭候多时的神羽军卒,他的眉头一皱。
随后,当他跟着对方的步伐,步入一座古朴大殿,看着殿内或战或坐中,好整以暇打量他的白巫四人后,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渐渐凝成了一个川子……
“呵呵,白公子少年英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笑呵呵的白袍老叟,以及四周面色复杂的青萝等人,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古怪。 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