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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城破身辱

  城破不知辱。

  拱手让胡人。

  刘长点点头,呼喝一声:“季彭断后,都给我撤出朔方城,出南门!”

  这就开溜!

  路上,刘长继续和霍峰瞎谝,似乎不是刚刚吃了败仗,倒像高奏“得胜归”十分露脸似的。弃城失地视同儿戏,这两个什么将军啊这是!

  为将者不能保全疆土,实乃奇耻大辱!

  张恕心中憋屈,十分难过。他似乎倒忘了,大将乃是刘长、霍峰,自己只不过是个治粟散官,连个千夫长都不是,更不是什么大将。

  几天来,张恕一心守城杀敌,从未想过破城身辱。此时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一紧,冷汗直冒……姜婷儿尚在城中……她痴心动天,一路护持自己,不料今日城破,随我陷于险地!

  我张恕岂能弃之不顾!一定要找到她,保护她周全……

  想到此,张恕哪顾什么将令,也不打招呼,跨出队列,奔向营房。那刘、霍二位将军只顾吹牛,竟然谁也没有注意。

  回到军营,已是空无一人。连替自己办事儿的老军也踪影皆无,看来是早就撤了!张恕脱下镔铁盔甲,藏在屋内隐蔽之处,换回一身布衣,重回到街市之上。

  街市上明显冷清许多,沿街民宅房门洞开,鲜见有人,想必百姓已随大军撤出城去。也有些人没走,想必是些胆儿大的。更有些店铺依旧开张,这家卖牛羊肉,那家卖烹饪香料……

  街对面是一家肉铺,气势甚大。张恕上前打问:“城池已破,胡人入城,你家如何不跑?”

  店家一笑:“俺这么大的买卖……再说了,管他谁攻进来,不也是两条腿的人吗,是人总归要吃牛羊肉不是?”

  商人重利,全无家国之念!这人不知是精明,还是精明过度,张恕哑口无言,心道:你没听过胡人掳掠人口,洗劫财物吗!

  哦,也许是马大将军威武,胡人多年不敢犯境,天下承平日久,店家自然不知厉害!

  呀,此番守城,不见马大将军半个身影,不闻他一个号令,莫非他早已不在人世……可适才听霍峰口风,大将军分明仍在!或许虽然不死,也已病入膏肓……

  唉,城池已然陷落,他在与不在有何不同!

  正胡思乱想,只听銮铃清脆,马蹄声碎。不远处烟尘滚滚,人声喧哗,大队胡骑正奔这厢驰来。

  张恕忙闪在肉案一旁,胡骑如起飙风,眨眼已到近前。

  肉案横杠之上,挂着上好嫩山羊和犍牛肉,成只整片,惹得胡儿双眼放光,馋涎欲滴。想是思念起家乡光景,胡儿在马上一探身,将挂肉的铁钩摘下,呼哨连声,打马就走。

  肉杠上瞬间空空如也。

  店家又急又怒,大眼珠子溜圆,双手扯住一匹马尾,嘴里高声嚷嚷:“你们怎么不给钱啊!”

  胡儿若通汉话,估计能被他气笑:哪儿有抢东西给钱的规矩?俺们抢东西从来不给钱!

  那胡儿不和他啰嗦,在马上一回身,反手就是一刀,眼见店家命在顷刻。

  张恕早瞧在眼里,半式“骤起萍末”跃在空中,一拳砸在胡儿腕上,胡儿疼得哇呀怪叫,弯刀嘡啷一声坠地。

  店家不知厉害,还要纠缠,张恕赶忙拉住,赔笑道:“随便拿,随便拿!不要钱!”

  小南蛮敢打人!众胡儿哪里肯依,围拢过来,抡刀就砍。张恕看看不妙,一脚踢倒肉案,拉起店家就跑。

  店家兀自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张恕怒道:你个二货,保命要紧!

  脚下加力,扯着店家,拐入一条巷子。胡儿不依不饶,甩着弯刀直追过来,依稀似有半生不熟的汉话:小子,站住!别跑!

  战马如放肆的野兽,四蹄翻飞,转瞬已到身后。

  见情势危急,张恕让店家先跑。他身形一顿,停下脚步,眼见得要被铁蹄踏为肉泥。

  当先胡儿一拉缰绳,战马吸溜一声暴叫,人立而起。胡儿骑术了得,身姿十分潇洒,在马上不慌不忙,嗖地一鞭,朝张恕兜头便抽。

  张恕被追得性起,此时更是怒火中烧。他听风辨物,原地半式“翻身锤”,一把扯住鞭梢,把胡儿扯下马来。

  男儿奋起英雄虎胆,且看胡儿其耐我何!

  那胡人一个跟头栽在地上,方面大耳,沾染几许风尘,须髯乱颤,勃发多少怒气!铁拳击地,尘土飞扬,虎背一掀,熊腰一扭,平地陡起一股旋风,向张恕劈头盖脸席卷而去!

  张恕也不客气,疾上一步,封住门户。他左手虚晃,架住来拳,右手直击,叉住他咽喉,扭腰挺背,一式“翻倒北溟”如激流凶猛。胡儿砸地砰然有声,尘土震起老高。

  一众胡儿大怒,纵马抡刀,便要结果张恕性命。倒地胡人一声暴喝,众胡儿拉住坐骑,四散跑开。

  看来这厮是个头目。被摔得如此难堪,竟然救我性命,全出意料之外!

  胡人喘口气,爬起身,拍拍土,定定神,一双铜铃大眼直盯张恕,仿佛一头斗牛,蓄势待发。他自负一身力气,刚才这一跤摔得蹊跷,心中好不诧异,脸上十分不服!

  看来这厮是个倔种,救人是为了较量,未必是什么好心!

  张恕暗思脱身之计。

  只是计将安出?

  胡儿虎视眈眈,压迫而来,哪里容你脱身!

  张恕全神戒备,陡然间双臂一疼,已被他扭住。这厮乃是摔跤的架势,双臂只怕有千斤力气。硬拼不是对手,当以巧胜之。张恕打定主意,双膀一绷,试探着扯他一把,胡人纹丝不动,这厮体量庞大,颇有些分量。

  那胡人冷笑一声,臂上用劲儿,脚下一勾,一个侧背式朴拙而霸道。泛泛之辈定然会摔个四处开花、五脊六兽。

  用巧倒也不必!张恕来了倔劲儿,硬生生一式反“倒拔祁连”,分明是金椎硬撼大锤。

  胡人摔他不倒,不禁一愣。要知道在草原部落,即便是大单于帐前八百貔貅近卫,个个千里挑一,也没人能抗住他这一摔!他久久端详着张恕,像是相面术士遇到了极品长相,书上没有,又像盗墓蝥贼看不懂前朝古董,不载史籍。

  真他娘的邪门儿!

  面前这小子,怎有如此劲力!他身材虽然也算精干,但和自己相比,简直就是干巴巴一根拴马桩。

  胡人咬咬钢牙,晃晃膀子,一股狠劲儿直冲顶梁。 将军血:狼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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