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将军血:狼烟再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目中无人

  目无军法。

  将军盛怒。

  裘戎捅捅刘长,嘀咕一声:你捅娄子了,胡人跑了!

  李琦低声附和:就是啊,听说他们大单于也被你们放跑了!

  刘、霍二将浑身一哆嗦,骂声:放,放你们的狗屁!

  心中却也哆嗦,恐怕这次违反军令,闯祸不小,白抓了这么多大鱼,请功这事儿怕是泡汤了。

  马正山阴晴不定,心事难料。

  刘长赶忙向裘戎、吴大鹏诸人频使眼色,你几个撮鸟,快拉兄弟一把啊!

  诸将会意,上前求情,马正山一言不发。冯毅自视甚高,向来孤傲,和刘长诸人素无交往,竟也代为说情,倒让刘、霍颇感意外,感动不已。也让裘戎等将刮目相看,俺老裘与他素来不睦,想不到此人有些风骨。

  马正山依然无语。他看一眼帐外,忽然大喝一声:推出斩了!

  兵法有云:赏罚必严,将令必信。

  刘长、霍峰心中一沉,完喽,这下真完喽!

  恰在此时,帐帘一挑,一员老将健步进来,却是陈延汤大将军。马正山慌忙起身相迎,裘戎等诸将也是无不恭敬。

  陈大将军讶异道:我军大胜,因何斩杀大将?

  马正山忙将事情约略一说。

  陈侯爷颔首道:二将不听军令,果然该斩。

  刘长、霍峰一听此言,如坠深渊,连偌大陈侯爷这样说,彻底没戏喽,引颈受戮吧!

  马正山有些沉吟,陈侯之言颇出意外,您老人家总得求个情,客气客气吧。

  陈大将军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看这二人仪表不俗,未必不是国之栋梁。马将军且看老夫薄面,饶恕他们这番,令其闭门思过,来日将功折罪如何?

  马正山松了口气,赶忙借坡下驴,他深施一礼,恭敬道:小将敢不从命!

  刘长、霍峰二人抹一把冷汗,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白捡了一条命。这陈老头儿来得太及时了!二人也不言语,过来噗通跪倒,给陈侯爷磕了数个响头。

  陈大将军面露愉色,笑道:傻小子,谢你们马将军吧,他才舍不得杀你们……

  马正山心中一惊,这位陈侯爷当真聪敏过人、心如明镜,自己心思全被他看破!适才瞧见陈大将军进帐,知道他必然相救,这才喝令将二人斩首。只是借机吓唬一下刘、霍二人罢了!

  尽管刘、霍二人误事,此次远征也算一战成功。兵者诡道也,战机稍纵即逝,千变万化,岂能尽如人意。马正山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自负,不过在陈侯面前可不敢嚣张,又躬身一礼,甚是谦恭:晚辈年少无知,还请陈大将军教诲!

  陈侯爷扫视他一眼,一点儿也不客气:要老夫教诲你什么?

  这……马正山一时语塞,适才只不过是句客套话……还好马正山为人机敏,忙拱手一礼:我朝中谁不景仰大将军文韬武略、武艺人才……

  陈侯爷哼了一声:休拍马屁!若论老将魁首,老夫自然当仁不让,诸将皆心服口服……唯有你父马槐心高气傲,素来藐视老夫!

  这哪儿跟哪儿啊?

  马正山一愣,自己从小随父亲学武习文,研习兵书,父亲大人心高气傲不假,但每每听他老人家说起——当朝将帅,老夫独服陈延汤老儿!……岂有藐视之理!

  本想争辩,强忍住不说。

  陈侯爷瞟他一眼,接着说道:马槐枪法也算出众,拳脚吗,只算二流。若论行军打仗,若老夫不在,马槐也可充数。

  马正山听他褒贬家父,心中未免来气,强笑道:我朝威震天下,战则必胜,想必有一二能将!?

  陈侯爷神色睥睨天下,随口言道:其他虾兵蟹将,何足道哉!

  似乎这小马将军根本不存在!

  马正山年轻气盛,登时怒气上窜。听这意思,俺马正山也算虾兵蟹将之流么!哼,您老人家天下无双,反倒让我等虾兵蟹将来救……正欲反唇相讥,终觉不妥,转而笑道:大将军说的是!

  见马正山憋了个红脸,却唯唯称是,陈侯爷似是变本加厉,冷笑道:至于后生小辈,沙场争锋,即便偶尔成功,不过有些侥幸,哪里晓得什么军机玄奥!

  这位陈大将军忒也目中无人!

  马正山怒火中烧,几欲发作,再次强自压住。罢,罢,罢,念尔年老,不争也罢!遂敛容作恭敬状,躬身一礼:晚辈年幼无能,正须大将军教诲。

  陈侯爷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连道:好,好,好!然后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却扔下一句话:马将军随我来!

  真是莫名其妙!

  马正山本是后生晚辈,尚不知名。以陈大将军之位、之威,若有事相商,派人呼唤一声即可,何必亲自前来,又何必没来头地蔑视家父及诸将一番……

  心中虽然疑惑,脚下不敢怠慢。吩咐一声散帐,马正山大步流星,追赶陈侯,像个学生,瞠乎其后。

  将军衙署着实朴陋,茅茨不采。陈侯爷端坐帅位,旁边站立一人,却是五品言官李清峰。

  马正山更是疑惑,这李清峰刚随我进城,如何却与陈侯相熟?不及多想,上前深施一礼,拜见陈侯。然后,肃立一旁,垂手聆教。

  陈侯盯着马正山,一言不发,看得马正山如坐针毡,好不难过。半晌,陈侯哈哈一笑:孺子可教,堪为大将!

  闻此一言,马正山莫名其妙——一会儿贬,一会儿褒,这陈侯未免秉性无常——此中必有缘故。

  陈侯目光深邃,正色道:今后荷国重任只怕在你身上!

  马正山一愣,又暗自一笑,大将军何出此言?莫非俺小马将军长得帅?他心中其实自负——这还用你说,俺马正山文得武得,今后国家有事,自然少不了马某。

  口中却谦卑有礼:大将军谬赞何其过也!

  陈侯爷哼了一声:老夫素来识人!孺子且听我言——

  “老夫领兵数十年,未尝有失,说来也颇为自负。此次胡儿十万大军,围我孤城,反被我杀得七零八落,为将如此,老夫此生何憾?”

  “本欲马革裹尸,不作生还之想。终不忍左右将士全军覆没,这才派韩蛟回朝报信。料想朝中那班俗儒定然见死不救……”

  大将军洞若观火,算得心明眼亮!

  马正山真心佩服。

  “当初老夫鏊兵朔漠,本意撤兵还朝。竖儒忌我大功,便鼓动圣上,令我三千将士,孤悬北番,筑城自守!”

  “现今胡虏围困几重,孤城危如累卵。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帮竖儒又说徒费国帑、救也无用,哼,当初让守的是他们,今日放弃的也是他们……”

  陈侯爷满腹怨气。 将军血:狼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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