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尤在一旁忍不住拍着谈不缺的肩膀道:“老大,你是还没睡醒吗?你以为这是拔河比赛还是踢蹴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如果少嬴大人输了,那就意味着箭壶徐氏祖宗的基业就到此为止了,一旦那林宣胜出,换作是你,你会放过少嬴大人和她的族人吗?”
谈不缺闻言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脑海中迅速闪现出那些史书中无数例皇室宫变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画面,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喝斥他道:“你在瞎说什么呢,有这么说话的吗?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说着用疑惑的目光地看向麟嬴。
她淡淡地苦笑了笑,道:“他说得没错,如果我输了,就算他不会亲手杀我,我也一定会被他软禁起来失云自由,毕竟我的身可能还会有些剩下价值榨取,但我又有何面目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死了也根本没脸去徐氏的列位先祖!”
谈不缺连忙摇着头安慰道:“你别想得这么悲观,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那我能怎么帮你?”
麟嬴没有再做推辞,直接道:“正如我方才所说,单辆兵车的比试,不会有步卒参加,也就是以兵车的车厢为限,双方对抗的主力就是乘坐在兵车车厢内的数名甲士,其中可以有不止一名的左射、中御和右仆,我希望你以左射的身份参战,打败林宣。
至于你想采用何种战术策略都由你自己决定,你可以先射杀他的战骑,也可以直接将林宣从兵车上击落。我的这辆兵车以坚固见长,除了少数几处破绽之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金刚不坏,但这也意味着‘应止’的重量极大,极其消耗骅麒的体力,在速度上自然就失去了优势。反观那林宣,他的兵车名为‘战隼’,顾名思义,正是形容它的速度就如同天空的鹰隼一般敏捷迅速,它的速度极快,想要用‘应止’与它正面拼杀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它自己主动愿意撞上来,但它同样有自己的薄弱之处,那就是它的防御。
为了追求速度的极限,他的兵车整体材质都采用轻便的桐木打造,所以要想取胜,唯一的机会就是用你超绝的远程箭术,只要击中它,就必定能给它以沉重的打击。”
谈不缺听完点了点头,道:“听是听明白了,但是我只能保证自己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功我可说不准,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如此地看重我的箭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三年来沦为箭壶城整个弓兵师的笑柄,难道就因为我那偶尔几次莫名其妙靠运气瞎猫撞到死耗子,你就真的放心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吗?”
“瞎猫撞到死耗子?你就真的这么不自信,看不起自己吗?一箭击破十二甲,西城门的激战,包括昨天的那一箭,若非那名突然冒出来的道士阻止,只怕又是血流成河,你说这些只是纯靠运气?你觉得就算是三岁小孩这样的理由说得过去吗?你就是太自卑了,其实从三年前的那一箭开始,在箭壶城的少数高层圈中就已然盛传你是箭壶城未来的箭神,甚至普遍都认为你其实只是在韬光养晦积累实力,只等时机成熟一鸣惊人,这些真的都只是我们的误解吗?”
麟嬴类似的话谈不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还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这些当然都是你们的误会啦,其实我以前真的不懂弓箭,这三年来虽然我很努力地在学,但也仅是掌握了最基本的一些弓箭基础而已,至于昨天那一箭,其实是……”
说着说着他猛地住了嘴,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说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而且现在说这些也没多大的意义,基本战法规则我现在是弄明白了,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在比试过程中万一失手射杀了对方的人员怎么办?玄法司会判杀人罪么?”
麟嬴有些惊诧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似的,很明显无法想象谈不缺怎么会有这个离奇的想法,愣了一下才摇着头道:“当然不会!双方生死无怨,除非亲友私下寻仇,否则只要在对方认输之前,就算你杀光他们所有人也不会触犯任何刑罚,反而会成为箭壶城人心中的大英雄!”
谈不缺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果然是够野蛮够落后,在这些人的心里根本没有现代法治的概念,就像那些古罗马的角斗士一般,生死状几乎是约定俗成的,根本连签都不用签,这样一来,自己的确是更加能够无所顾忌,但同时自己的危险系数也极高,要知道对方杀死自己可是完全不用负任何责任的。而自己所处的射手这个位置,既是对方最大的威胁,那么对方必然会将他视作头号诛杀对象,这可大大不妙!
“那是一场定输赢还是三打二胜还是其它?”谈不缺又问。
麟嬴道:“一战定输赢!要么直到一方主动认输,要么直到杀死对方主将为止!”
谈不缺吐了吐舌头,又问:“最后一个问题,双方互相知道对方的虚实吗?就是双方的参赛人员,还是互相都不知道到时各出奇人异士?”
“大体上双方是心知肚明的,毕竟箭壶城顶尖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而平时他们的派系又很清晰,所以对方肯定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双方都有随时更换参赛人员的自由,也就是说如果你手中握有一个强力底牌的话,自然也能出奇制胜。”
麟嬴说道这里,不由地看了看谈不缺,道:“林宣肯定知道你会参战,同样,幸好昨天那名道士忍不住向你出手,展露出惊世骇俗的实力,他多半便是林宣的一张暗牌,不过现在半明了,很有可能到时候你们又会交手,他好像对你的仇恨不小,你们之间以前有过恩怨?”
一想起那名道士,谈不缺还是有些心惊胆颤,他竟然能消去自己的六神弓法中的苍月式,实力简直深不可测,但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苦大仇深的,他无奈地苦笑道:“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个人,更加不知道他口里的那些什么道什么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很厉害,而且似乎能够克制我的箭法,说不定会死在他手里!”
麟嬴闻言蹙了蹙眉,道:“那你是怕了吗?你如果真的怕死,可以拒绝参加的,毕竟攸关自己的生死!”
谈不缺心里当然是想顺势拒绝的,但终究是开不了口,更在内心深处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盘算,如果他能助她夺得箭壶城的继承权,那么自己就是箭壶城的功臣,到时就算不能开府置仆,至少带上她离开那风月场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时他也能更有底气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想到这些,他果断地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异世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