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兵法大家、抗倭名将戚继光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兵士在真正的战场上能发挥出自己实力不过二三成便已经算作是强兵了,能发挥五成便足以横扫天下而无敌手,话虽有些夸张,也很难以事实来验证这种结论,比如到底如何认定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到底发挥了平常的几分水准就是一件根本无法完成的事,但这从某种程度上却真真正正道出了真正在战场上有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在影响着,甚至是决定着战场的胜负,那就是——士气!如同在商场上,在金融界,所谓的信心比黄金重要这一至理名言。
再如同此刻败退回火石村的洛军士兵,他们的人数并不小,而且装备精良,刀剑枪戟弓弩一应俱全,而且战力也未受到多少损失,几乎没有伤兵,但因为被谈不缺的先声夺人以及先前在绝龙涧的那场战斗吓破了胆,本该是赢面很大的局势,却根本没有组织起哪怕是一次的有效进攻就全面崩溃,而谈不缺这边始终只是谈不缺一个人,一把刀,一柄剑,以及肉搏战中根本无法出手的冰华神弩。
傅越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手,他自己本身除了那一式焚灭之威外并不懂多少杀敌武功,他双手藏在袖中全神戒备,随时准备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外也是照应着旁边的商晴,谈不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还是明白,这正是谈不缺想让他做的事情。
不过,看着再次状如魔神逐渐陷入疯狂杀戮中的谈不缺,他的内心依旧是震撼无比,他甚至有种错觉,若非那些狼哭鬼嚎、抱头鼠窜的洛国兵士在做了杀戮对象,说不定谈不缺就会回头对自己和商姑娘动手。在那道身影上,他除了血腥杀戮之外,感觉不到其它任何气息。
随着一道道血箭不断飞溅,零碎的残肢肉块横飞,对方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逐渐小了下去,人数一直在减少,谈不缺却是越杀越是兴奋,诡异骇人的身影像鬼魅般飘忽不定,在四周游离,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杀戮圈,平静的火石村不算齐整的街道上已堆满了尸体和流淌着令人作呕的污血。
傅越和商晴的脸色均是惨白一片,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几乎相同的感情,够了,停下来!不要再继续下去!然而,即便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如梗在喉,他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除了震惊之外,占据他们内心深处更大的,却是恐惧。
“留下他的性命!”就在谈不缺对最后一名已被吓得蜷缩在地,毫不反抗,闭目待死的洛军兵士举起手中的短刀之时,傅越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喊了一声,随即全身一连打了几个冷颤,浑身都开始在瑟瑟发抖。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转身撒腿就跑的准备,至于能不能逃得了,大概多半不能吧?这些他没有想。
幸喜,谈不缺在他出声后身躯一震,手中的那把魔刀不再继续挥下,竟然真得停住了,他没有再看地上那名莫名其妙暂时捡回一条性命的兵士,而是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并排而立的傅越和商晴。
两人顿时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下意识地就向后退了两步,眼前的谈不缺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到几乎有些懦弱的少年吗?这时的谈不缺浑身笼罩着一股黑色的绝望黑气,让人只要看一眼便全身忍不住颤栗,内心和脑海中立刻充满了血腥杀戮的画面。
“为何喊我停手?”谈不缺平静到几乎冷漠地开口问道。
傅越不敢与他的目光眼神相对,头微微一侧,扭到一旁,咬着嘴唇小声道:“问他火石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应、应该……知道吧!”短短的几个字,不但是说话的傅越,就连一旁的商晴也是听得胆战心惊不已。
“哦!”谈不缺发出了一声很奇怪的叹气声,然后整个空气似乎为之凝结,火石村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甚至能够听到傅越与商晴快速而急促的喘息声,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谈不缺再次有了动作。
他重新转回身去,走到那名瑟瑟发抖的兵士面前,淡淡地问了句:“他的话你听到了吗?”
兵士上下牙关一直在格格作响,根本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听……听到了,但是我……我实在是不……啊……不,知道,我、我知道……你别杀我,我全说,我全说……”
谈不缺阴冷清瘦的脸庞渐起不耐之色,手中的刀缓缓再次举了起来,兵士吓得大叫,但很快又生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色苍白,突然他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急急地大声道:“这个村子有密、密……”
兵士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身体缓缓瘫软在地,就此一动不动。
傅越起初以为是谈不缺不耐烦了不等兵士说完便动了手,但看到谈不缺那微微错愕表情,顿时就明白人不是他杀的,那说明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有动手之人,会是谁呢?还有那名兵士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这个村子自然就是火石村,那他说的火石村有密什么?密秘?或者是……
想到此处,傅越心头一震,急声道:“不好,我们可能中计了,这是个局,火石村是个陷阱……”
他一句话未说完,三人猛觉得脚下剧震,整个地面似乎都在摇晃,他大喊一声:“快离开村子,回船上!”说着当先拉起商晴便向村外的那条船上跑,无奈脚下的地面一直在动,他根本用不上力,这时忽然感觉到左臂一紧,急忙回头一看,却是谈不缺深手抓住了他,然后拔地冲天而起,他又紧紧抓住商晴不放,就这么三个人连同谈不缺背上的徵儿四人一起向上冲起数丈高空,接着身下的地面轰隆隆一阵阵接连不断的巨响,飞尘弥漫不辨一物中一股浓浓地火药哨烟味直冲傅越和商晴的鼻中。
炸药!傅越倒吸一口凉气,若非谈不缺及时拉起自己和商晴,此刻已然是粉身碎骨,好歹毒的计策,想不到他们竟然眼看着自己的同伙活生生地被谈不缺斩杀殆尽却不出手,只为作诱饵,直至秘密即将被揭破才不得不……应该是提前出手了,那么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谁呢? 异世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