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情陪你们玩,我也不管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之,我现在有三件事要宣布!”谈不缺对三人的异常举动直接无视,边吃着桌上的饭菜边迫不及待道,“第一、洛国与穆晋谈判破裂,正式向穆晋宣战;第二、虞先生已经离开尧昌城,五方封魔印已解;第三、洛国的使者已经到了尧昌城,三天后午时便要公然前来尧昌城致师!”
“致师?”徵儿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致师,是一种礼节上的书面语,字面意思是向对方的大军致意问候,通俗点讲,就是挑战,如果能够战胜对方,则不但可以给对方来个下马威,打击对手的士气和信心,同时也能大大提高己方的士气,所以一般来说,前来致师的必然是己方最优秀的单战天才。”
谈不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徵儿她们三人,心里越来越奇怪直至震惊,三人除了徵儿在听到他对“致师”的解说时“哦”了一声外都没有说话,而且一个个脸上都异常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的波动,仿佛自己方才所说的三件事就像这几日有城中的世家前来拜访一样稀松平常。
“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所说之事?”谈不缺吃惊地看着三人,然后视线落在院中的那一片儿狼藉上,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淡然道:“你们谁能告诉一下在我回来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的是谁?”
麟嬴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吃饭,就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洪静萱则是一指徵儿,道:“还是让她自己来说吧!”说完也像麟嬴一样低头吃饭。
徵儿在谈不缺的注视下,一双水灵的眼眸忽然变得有些红,低声道:“来的是虞先生!”
谈不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释然,心想他大概是临走前有些话不方便在萧姒面前说,所以便来这里让她们给自己带话,想到这里,谈不缺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先生他说了什么?”
“他是来找我的!”徵儿的头低了下去,声音更小,若非整间屋子静悄悄的,他几乎无法听到她说的最后几个字。
“找你?”谈不缺惊讶地问道,“他找你做什么?你们以前认识?”
徵儿以几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猛地仰了起来,那双漆黑的眸子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隔着纸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谈不缺还是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仇恨,很淡,但却坚定,他的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不知这股恨意从何而来,接着便听到她轻轻地,却是一字一句道:“他害死了爷爷,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为爷爷报仇!”
“……”谈不缺愕然,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永远都是笑嘻嘻的老头,左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羊汤面,右手提着一壶烧刀子烈酒,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心存侥幸道,“这怎么可能,先生怎么会害死你爷爷,易老头与先生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啊,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这中间徵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却见徵儿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他自己都承认了,就在刚才,不信你可以问她们!”
谈不缺的目光随之落在洪静萱与麟嬴身上,两人依旧吃着东西,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立刻就明白看来徵儿所说的都是真的,但问题是为什么呢?
“先生他……为何要那么做?难道他临走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吗?”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徵儿的那双秀眸,想从其中看到些什么,可惜,除了那双美瞳隐隐呈现出一股暗红色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徵儿被他盯得重新低下头来,依旧是小声道:“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因为那天……我看到了!”说着她的话锋忽然一转,“虽然你和他的关系特殊,但是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他来这里也不是专门为告诉我这件事来的。”
谈不缺头有点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顺口问道:“那先生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把剑!”徵儿说着从身后取出一柄带鞘的短剑,递给谈不缺,“他说这把剑只有你才能用,它是你的,他还说,你现在身上的那柄短刀不适合你!”
谈不缺疑惑地接过徵儿手里的短剑,不料双手甫一触及,浑身便忍不住一阵剧震,只觉得似有一道熟悉至极的残余气息从剑柄钻入他的指尖,随即游遍全身,最终归于丹田之海,而手中的短剑同时亦是一阵嗡嗡低鸣,数道璀璨的金光自剑鞘与剑锷的缝隙中不可遏制地散发出来,冲天而起,盈满整间屋子。
谈不缺心头一股奇异的感觉萦绕不云,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吃着东西的麟嬴猛然抬头站起身来,双眸中射出愤怒的目光,落在谈不缺手里的短剑上,屋子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谈不缺一阵错愕过后,随即便明白了一些事情,单从麟嬴对这柄剑如此激烈的反应便能猜出来,当初自己便是手持它斩杀箭壶城的匽族之人,甚至是一些他的属下和同袍,只是,谈不缺低头以拇指抵住剑鞘,推出寸许,顿时金光盈室,他们既然说自己当初手持魔剑,为何此刻这柄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剑光所是无比清圣,而且在那道来自剑体的残存气息入体,使得他的内心十分安宁,他看向徵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徵儿似乎明白谈不缺的疑问,轻声道:“他说剑身的魔气已被他这半年来驱除大半,不会再干扰你的心性,但仍希望你莫要坏了此剑剑心,否则后果仍是难以预料。”
“此剑剑心为何?”谈不缺话一出口,目光则落在露出的半截剑身上,那里有两个古朴典雅的两个篆体殳文——止戈,心中顿时明白了虞衡话中的意思,就在这时,却见徵儿向后退了两步,稍作犹豫,忽然伸手直接揭下了脸上的纸面,露出一张极度骇人的脸来。
惊得谈不缺低呼一声,脚下一个不稳,腾腾腾一连后退了三四步才勉强止住,抻手指着徵儿的脸颤声道:“徵儿你……”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异世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