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田畴献策
秋高气爽,天空干净的像是刚被洗过的玻璃,空澈透明,显得又高又远,而蔚蓝的天空之上,则点缀着朵朵白云,秋日的阳光虽然明媚,但是相较于夏日,却少了那一分酷热,多了一分温暖,让人精神一振。在这阳光之下,官道上出现了一队长长的车马,朝着前方的关隘缓缓而去。前方的关隘坐落在山谷正中间,那条官道便由城门穿关而过,两侧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在城门上方还刻着两个字:后关。往日里,这座名为后关的关隘的城头之上总是站立着满面素容的军士,城门口两侧除了执勤的哨卫之外,还会有两三队士卒在不停地来回巡视,密切注视着往来的一切动向。这些举动让生活在关塞中的百姓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有这样的大军守卫,虽然是在边塞,但是又有什么需要发愁的呢?但是就在今日,往常来往于这条官道的百姓们发现了异常,城头上的守军要比往常多了至少一倍,在城门口执勤的哨卫更是将警戒的距离从城门口延伸出去了好远,最起码得有一里地,这是要干什么?不少百姓都看出去其中的端倪,相互之间都在禁不住讨论。
“哎,我说老宋,你看看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今日加派了这么多的兵马?该不会是塞外的那些胡人要打进来了吧?”一个肩膀上扛着锄头的中年老汉叫住了另一个挑着担子从他身边经过的四五十岁的老爷子说道。“我说老刘头,你该不会是睡觉睡多了睡糊涂了吧?怎么可能有胡人来,自从上半年郡守大人将那些胡人狠狠杀了一批之后,胡人哪还敢找我们的麻烦?据说咱们的郡守大人将那些乌桓人都快要杀尽了,还抓回来不少乌桓人,现在村子上不还有几户乌桓人嘛。再者说了,咱们这是后关,后关再往前走是密云城,密云城再向外走是前关,有密云城和前关挡着呢,胡人就会敢来,也不可能到这后关来。”那个被叫住的宋老头有些没好气地对叫住他的老刘头说道。
那老刘头被老宋头说了一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对老宋头说道:“哎呀你看你,我这不是着急嘛,你至于这么说我么?我这不是忽然之间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心里没底嘛!这好日子才过上没几天,谁愿意接着去过那些逃命的苦日子啊!”听老刘头说到之前的日子,那老宋头也不禁想起来之前逃荒的日子,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之前那段逃命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多少人都死了,还好我们两家都活着挺过来了,遇到了赵太守,这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希望赵太守不要走了,能一直呆在这渔阳那就太好了。”“是啊是啊,如果能一直留在渔阳,我们也能多过上几年好日子。”老刘头也是点点头,附和道。那老宋头将放下的担子重新挑上了肩,对老刘头说道:“行了老刘头,别看了,还是赶紧上工去吧,去晚了恐怕就没咱家的活了,我家小孙子还想要一个糖人呢。”听老宋头说起上工,老刘头也赶紧扛着锄头跟在老宋头的后边:“赶紧去赶紧去,昨天起晚了我就没赶上,今天可一定不能去晚了。”
这两个要去上工的老头边走边说,在这官道之上,赵林峰也正骑在马上,向一旁的两人埋怨道:“我只是提前跟你们说了一声我要回来了,只是想知会你们一声而已,省得你们觉得突兀,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们居然给我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让士卒们出后关一里,你们两个一文一武居然都出来了,如果这时候密云城内出了什么大事,谁来做主?早知道会如此,我就应该悄悄的回去,谁都不说。”在辞别了曹孟德之后,赵林峰一路上不再停留,快马加鞭返回密云,同时也派人告知了在密云留守的慕容燕和田畴一声,毕竟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说到底算是当了个甩手掌柜,将渔阳这一大摊子事全都推给了田畴和慕容燕,这要回来了,怎么也得跟两个人说一声。可是这结果却让赵林峰有点傻眼了,田畴和慕容燕居然出前关一里相迎,戒备的军士更是从后关城门一直排到了一里之外。赵林峰可不是那个西楚霸王,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衣锦还乡,也不是什么锦衣夜行,自己可是玩忽职守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如果让百姓知道了他们的郡守是个这样的玩意儿,赵林峰不敢想他们会在底下怎么编排自己呢。
赵林峰一边走一边接着说:“鹏飞,想必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田畴不是那样的人。”赵林峰看向自己一侧的慕容燕说道。慕容燕一别半年没见赵林峰,今日一见自然是十分高兴,听赵林峰这么说,慕容燕连忙摇头否认:“主公,您这次可是冤枉末将了,这次真的不是末将的主意,当接到主公将要归来的消息之后,末将是很高兴,也做了安排,但是也只不过是增派军士防卫罢了,今日出城一里相迎,其实都是田大人的主意。”“少胡说,田畴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你的主意,我说鹏飞,你也是我渔阳战将第一人,为何做事如此浮夸?”赵林峰没想到慕容燕居然会将这件事往田畴身上推,心头火气,眉毛一立,就要是发火。
眼看着赵林峰就要发火,田畴笑着将话茬接了过来:“秉大人,慕容将军所说确实是实情,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属下执意要求要这么做的,慕容将军曾经百般劝说,但是属下还是一意孤行,这件事真的与慕容将军无关。”田畴的人品赵林峰还是十分相信得过的,如果不是他干的,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是他干的,赵林峰就有点疑惑了,他不由转过头,对在另一侧的田畴说道:“田畴,你这又是在为何?”在赵林峰印象里,田畴可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爱惜民力,怎么今天会如此铺张?田畴慨然一叹:“实不相瞒,在大人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属下才知道这渔阳不能没了大人。当初见大人治理这渔阳时,似乎也并没有如何费力,就将一个边郡治理得要比中原还要富庶,可是等到属下接过这副担子时,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千头万绪都需要定夺,属下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到全郡上下所有百姓,真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体会到主公的不易之处,从百姓的口中,属下也听出了百姓对大人的爱戴。况且主公此次南下,并非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再为我密云之后的发展做打算,如今大人总算是回来了,属下以为以主公的所作所为,完全当得起我等出城相迎,如果不是担心可能会让有心之人知道主公是托病南下,属下定会出城三里相迎,如此才能表达属下对大人的敬仰之情。”田畴说道。
赵林峰哑然失笑,没想到田畴居然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他刚想说两句“田畴你可太高看我了”之类的谦虚的话,但是田畴好像能看出赵林峰的心思来,还没等赵林峰说话,他就提前说道:“还请大人不要说什么自谦之词,这都是属下的肺腑之言,绝非幸进之语。”见田畴态度坚决,赵林峰也就没再说,赵林峰也是个人,他也喜欢听别人夸他啊。既然不能自谦,赵林峰很自然问起了这段时间密云的变化:“田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密云怎么样?”
“秉主公,密云一切事务都在按着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在不断进行。之前那些被大人俘虏回来的乌桓人,大半都已经被打散,一个村子分个三五户的乌桓人,并且已经告诉那些百姓们,要善待这些乌桓人。这些乌桓人倒也老实,毕竟相较于塞北草原,关内的生活要好过得多,再加上百姓们虽然对乌桓人不怎么友好,但是也说不上是迫害,只不过不相往来罢了。那些乌桓人为了能更好地生活下去,基本上对村里的百姓都很好,村里的百姓也逐渐接受了他们,过不了几年,这些乌桓人都会逐渐变成我们汉人。”田畴说道。赵林峰点点头,对于这点他倒是没有太过于惊喜,虽然对于赵林峰这个穿越客来说,这时候汉人的生活水平简直就是挣扎在赤贫线上,可是相较于塞外的乌桓人来说,那他们无疑还是非常幸福的,寒冷的冬日里能有一个避风保暖的屋子,只要辛勤耕种,从地里就能长出好吃的庄稼来,还有麻布等做成的衣服,还有各种吃食,要比塞外好得多。当两个文明的武力程度不相上下时,强势文明肯定会逐渐吞噬掉弱势文明,而相较于塞外来说,中原的文明更加强大,那自然而然就会将那些乌桓人同化成汉人。这已经是被无数次证明过的真理,作为一个后世流水线上的残次品,赵林峰觉得这个理论是无比的正确。
相较于将这些乌桓人同化成汉人,赵林峰更关心的还是草原上新建立的那几座新城,赵林峰想将这几座新城作为进一步向草原内扩张的据点,只有将草原真正的控制起来,才能说到下一步的计划。将乌桓人同化成汉人,只不过是增大了人口基数罢了,而将草原和中原变成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可不是一个通话就能够完成的。“田畴,那几座新城怎么样了?那些胡人有没有骚扰?”赵林峰向田畴问道。
“秉大人,按照主公南下之下制定好的计划,属下已经在原来乌桓境内新建了四城,分别是顺义、通州、昌平、怀柔,如今这四城已经建成,并初具规模,可是因为这四城都在草原内,城内并无多少百姓,基本上是四座兵城,每座城内都有两千士兵驻守。因为这四座城里以军事为主,所以属下便安排驻守的武将担任县令,这些事属下都已经在之前跟大人的信中说到过了。”田畴回答道。田畴说的这事赵林峰知道,虽然赵林峰南下,将政务托付给了田畴,但是赵林峰毕竟是渔阳的太守,任命县令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提前告诉赵林峰一声的话,那岂不是太失职了。赵林峰将政务托付给田畴,那是信任,田畴跟赵林峰汇报,那是本分。虽说如今这四座城都顺利地建立了起来,但是赵林峰的眉头却不由地有些皱了起来。他当初选择在草原内建城,是想着通过步步蚕食的方式,将草原纳入到自己的管理范围内,以这些城市作为支撑点,一方面保卫后方的占领的土地,一方面则是作为进一步进攻的基地。而要想达到这样的目的,仅仅靠兵城是不够的,如果城内没有足够的百姓,这些城都会是赵林峰的包袱,数量越多,包袱越重,直到赵林峰背不动为止。如果想要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就需要不断让百姓充实到这些新建的城市中来,用百姓来养兵,用百姓来守城,这样才能将赵林峰的谋划一直进行下去。可是百姓却不来,这该怎么办?
看着赵林峰皱眉头的样子,田畴大概能猜到赵林峰再为什么发愁,当初他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发愁:“大人可是在愁百姓不愿迁往新城?”田畴这句话问到了赵林峰的心坎儿里,他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确实是在为此发愁,田畴,你既然能看出我发愁来,想必之前也曾想过这样的问题,如今可有什么好的方法没有?”“属下当初也是为此事大为烦恼,后来属下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赵林峰精神一振,想知道田畴究竟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秉大人,百姓之所以不愿去,无外乎两点,一则是因为百姓觉得塞外被胡人所窥伺,十分凶险,二则是因为出塞之后并没有足够的利益,没有足够的好处,百姓们自然不会愿意出塞。所以属下以为,此事若成,一则需要将士用命,给百姓以信心,二则需要拿出足够多的、百姓能看得到的好处,如此一来,方可能行。”田畴将自己这些日子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 绝地求生之逐鹿三国